面的匡威，但看起來依舊不夠暖和。

“你怎么不說一聲就來了！”林舒看起來并不驚喜，反倒是驚訝多一點(diǎn)。他在幾步開外站定，和賀季青保持一段距離。

“我很擔(dān)心你?！辟R季青盯著他的鞋：“你沒有厚鞋子嗎？”

林舒跺著腳四處張望，同時拉高羽絨服，擋住了半張臉：“里面有毛。你車停在哪兒？”

他看起來有點(diǎn)緊張。

“門口的停車場。”賀季青說著向他伸出手。

林舒以為他要牽他，微微側(cè)身躲了一下。

賀季青的手停在半路：“你衣服上有東西！”

林舒低頭看到手臂上不知道從哪兒蹭了一塊白灰，他自己拍干凈了，卻不敢看賀季青了。

兩人一時陷入沉默，路邊不斷有人經(jīng)過。女學(xué)生們看到賀季青，紛紛露出驚艷表情，走遠(yuǎn)了還在頻頻回望。

林舒恨不得把頭埋進(jìn)羽絨服里，他聽到賀季青問他：“要去學(xué)校外面吃嗎？”

他默默點(diǎn)頭，賀季青說：“走吧。”

兩人一前一后出了學(xué)校，賀季青讓林舒在路邊等，他把車開過來。幾分鐘后，賀季青的車來了，林舒上車說的第一句話是：“對不起。”

賀季青輕輕的笑了：“你不用跟我道歉的?！?/br>
林舒還是低著頭，繼續(xù)說對不起。

“我知道，你還沒有做好準(zhǔn)備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guān)系?！辟R季青說。男人和男人之間的愛情，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他再懂不過。林舒的顧慮，他理解并且接受。

林舒幾不可聞的應(yīng)了聲“嗯”。

“應(yīng)該沒有人知道你喜歡男生吧？”賀季青猜測，林舒看起來不像是那種會主動告訴別人他是同性戀的人。

果然林舒點(diǎn)了頭。

“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的？”賀季青問。

林舒搖頭：“我也不知道?！?/br>
他是自然的就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不同，也自然的就接受了自己的不同，并且很快便找到了處理這種不同的辦法，只要和大家保持距離，便能免去各種煩惱。

“我是大學(xué)。”賀季青說。

林舒看他，今天的賀季青沒有刮胡子，頭發(fā)也在是家里的樣子，隨便的扎著，穿著款式過時的黑色厚大衣，但就是如此，走在路上依舊惹人注目。

“我比你早?！绷质嬲f。

“也暫時，還沒有人知道我也喜歡男人?！辟R季青又說。

林舒驚訝地看他，他覺得自己沒有聽懂他的話。賀季青沒有繼續(xù)說下去，而是問他：“你昨晚怎么了？”

“做噩夢了?！绷质娌桓铱促R季青，低頭掰著手指關(guān)節(jié)，發(fā)出聲響。睡了一覺，他也平復(fù)了，他意識到昨晚太沖動了，他很后悔，只能通過說謊來補(bǔ)救了。

賀季青一下子明白了男孩半夜真切的絕望感。他沒有問林舒是怎樣的噩夢，不想讓他再回憶一遍。他只是抓住他的手，告訴他：“只是夢而已，不要太放在心上?！?/br>
他的信任讓林舒慚愧，他反手與他十指交握，輕輕的說：“嗯，我知道的?！?/br>
賀季青帶著林舒去了南大附近的青島路，找了一家人不多的粥店，一人叫了一碗紅薯粥，配著包子和油條。

林舒告訴賀季青：“在東山島，紅薯粥又名地瓜粥，遍地都是賣地瓜粥的。”

“為什么大家都賣地瓜粥？”賀季青好奇的問他。

林舒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問題，搖頭說不知道。賀季青說：“改天你可以問問你爸媽?！?/br>
林舒癟嘴：“他們應(yīng)該也不知道?！?/br>
“可能你們那邊盛產(chǎn)地瓜。”賀季青說。

林舒搖頭：“我們家四面都是海，地少，漁民比種地的多?！?/br>
“四面都是海啊，那一定很漂亮?！辟R季青在網(wǎng)上搜索過東山島，看起來還不錯。

“確實(shí)還不錯，反正比廈門的海好看?！绷质嫘χ?/br>
“那應(yīng)該挺好看的，有空帶我去看看。”賀季青去過廈門，對廈門的海印象一般。他說完，看到對面林舒吃粥的動作明顯停頓了一下。

“以后再說吧?！绷质孀炖锇嗪斓膽?yīng)著。

賀季青本想邀請他，周末和他家人一起吃個飯的，但想想還是算了，他怕嚇到他。

吃完早飯，賀季青送林舒回學(xué)校，他班級上午有活動，班長說一個人都不能少，少了扣學(xué)分，大四的學(xué)分很重要。

到了學(xué)校門口，林舒磨磨蹭蹭的又不想下車了，他抓著賀季青的手不放。

賀季青微笑地看著他，不管怎么說，男孩是真真切切喜歡他的。

“唉，下午也有課。明天也有課，后天也有課，都只有一兩節(jié)。這些老師真奇怪，為什么不把課排到一起?！绷质娌粷M的嘟囔抱怨，只要有課，他都沒辦法去找賀季青，沒辦法去到他家里。他想和賀季青在一起，一分一秒都不要分開。

賀季青捏他掌心：“明年這個時候，你想上課都沒有機(jī)會了?！?/br>
林舒心里咯噔一下，更加用力的握住賀季青。明年這個時候，他就再也握不到這個男人了。

賀季青感受他的緊張，問他：“你下午的課什么時候結(jié)束？”

“大概六點(diǎn)。”林舒想了想回答。

“我來接你，晚上去我家?！辟R季青看著他。

林舒看到他眼睛里明顯的紅血絲，最終還是搖頭：“不要了，你也有事情要做?！?/br>
“沒關(guān)系，我想和你在一起?！辟R季青說。

林舒摸他眼睛：“我不想影響你的工作，也不想影響你休息。”他不想成為賀季青的負(fù)擔(dān)。

賀季青抱住他，親他額頭。林舒埋在他懷里，嗅著熟悉的味道，更加舍不得下車了。

最終，林舒還是走了。賀季青開車回家，開到一半接到母親孫湘電話，叫他中午回家吃飯。

他掉轉(zhuǎn)車頭回家，路上一直在想，要提前跟他們都說一下，他和林舒的事情。他是帶著期待的心情回家的，或許還有一點(diǎn)淡淡的想要炫耀什么的心情，總之，是愉快的。

母親孫湘給他開的門，看到他不修邊幅的樣子，嚇到了。他極少用這幅模樣回家，不管是孫湘還是賀夏田，也都很少見到他如此。

孫湘擋在門口問他：“你怎么搞成這個鬼樣子了？”

賀季青說：“剛?cè)ヒ娏艘粋€朋友。”

“你們打架了？”孫湘還是擋在門口。

賀季青無奈道：“mama，您不想讓我進(jìn)屋嗎？”

孫湘這次側(cè)身讓他進(jìn)屋，在他換鞋時不停的說：“你說你這孩子，平時都好好的，怎么突然搞成這個樣子！早知道我該提前跟你講的，現(xiàn)在這個樣子怎么見人嘛！”

賀季青問她：“見什么人？”

孫湘不自然的笑著：“就是那個李老師嘛，她有個侄女，剛從國外念書回來，想跟你見一下?！?/br>
賀季青停下腳步，孫湘看到他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