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好？”段白月問，“先前我過來的時(shí)候，見師父院中還有人影在動(dòng)，去向他說一聲再來陪你。”

楚淵點(diǎn)頭，下巴抵在浴桶邊沿，目送他出了寢宮。

南摩邪果然正在院中啃燒雞。

段白月道：“師父真是好胃口?！?/br>
南摩邪道：“閑來無事，又放心不下你和瑤兒，便只有買只燒雞啃?！?/br>
段白月將佩劍放在桌上：“究竟是從哪里來的？”

“還能是哪來的?！蹦夏π巴铝丝诠穷^，“偷來的?！?/br>
果然。段白月對(duì)這個(gè)答案絲毫也不意外。

“這可比裂云刀好得多。”南摩邪道，“你段家那把刀，也就看著威風(fēng)，這玄冥寒鐵是上古之物，倘若放在江湖之中，能與秦少宇那把赤影劍齊名，快些收回去?！?/br>
段白月道：“還有件事?！?/br>
南摩邪問：“什么？”

段白月道：“關(guān)于天辰砂，我無論如何也要找到。”

“你這不是廢話嗎，人命關(guān)天的事?！蹦夏π暗溃安贿^倒不急于這一時(shí)片刻，看你這脈相，少說也能活個(gè)七八年，有的是時(shí)間慢慢找。”

段白月道：“除非找到天辰砂，否則我不會(huì)成親?！?/br>
南摩邪在衣襟上擦擦油手，搖頭：“說得好像你想成就能成一樣?！?/br>
段白月問：“除了翡緬國，還有何處能有此物？”

南摩邪道：“翡緬國有沒有都不一定，更別說是別處。為師早就說了，急不得，要慢慢找?！?/br>
段白月道：“我急?！?/br>
“你這陣知道急了?！蹦夏π俺断乱恢浑u爪子，“急也要先回西南再說?！?/br>
“不瞞師父，金蠶線似乎又要醒了?！倍伟自碌馈?/br>
“什么？”南摩邪大驚，丟掉手里的雞rou上前，一把握住他的手，試探片刻之后，皺眉道，“不該是這時(shí)候啊，提前好幾月？”

段白月道：“八荒陣已解，翡緬國外的屏障已破。若是我在此時(shí)毒發(fā)，只怕不出月余，大楚的軍隊(duì)便會(huì)壓在南洋海境?！?/br>
南摩邪道：“聽上去著實(shí)感人?！?/br>
段白月嘆氣：“自八荒陣法被破解以來，各路軍隊(duì)的南下北上調(diào)動(dòng)布兵，他以為我不知情，我卻不能裝不知情。”

“這么多年，你做了多少事，為何就不能讓他也為你任性一回？”南摩邪松開手，扯過袖子給他擦了擦手腕上的油印。

段白月道：“我身后可沒有江山社稷，再任性也無非是一條命，他任性，是生靈涂炭，亦是千古罵名?！?/br>
“哪有這么嚴(yán)重。”南摩邪連連搖頭，“回回都這么說，你莫要自己嚇唬自己?！?/br>
“翡緬國地處南洋深處，這么多年來一直寂寂無聞，與大楚中間相隔著十幾個(gè)小島國，沒人知道那上頭到底是什么?！倍伟自碌?，“大楚軍隊(duì)雖多，卻大多只擅長陸上作戰(zhàn)，唯一的海軍全部壓在東海海境，提防著倭國與海匪。若是當(dāng)真與南洋開戰(zhàn)，且不說東海兵力是否會(huì)被削弱，也不說南洋其余島國會(huì)怎么想，單單一個(gè)小小翡緬國，打不贏是損兵折將窩囊無用，打贏了，是毫無理由便侵犯別國，耗費(fèi)兵力搶了個(gè)離楚國迢迢百里的小海島，吃不得穿不得看不得。所以且不論這場仗結(jié)果如何，在楚國宣戰(zhàn)的一刻，其實(shí)就已經(jīng)輸了?！?/br>
南摩邪噎了噎，道：“你能想到，旁人自然也能想到。你那心上人可是皇帝，如何會(huì)為了替你搶天辰砂，將自己陷入此等境地？”

段白月道：“他會(huì)?！?/br>
南摩邪：“……”

“他一定會(huì)?！倍伟自掠种貜?fù)了一回，“所以師父要幫我?！?/br>
“還要怎么幫你，合歡蠱你又不肯要。”南摩邪埋怨，“少受些苦楚，也能多活兩年?！?/br>
段白月道：“沒人知道天辰砂長成什么樣?！?/br>
南摩邪問：“然后呢？”

“此番若金蠶線蟄伏不醒便算了，若是醒了，師父隨便差人去外頭走一遭，回來找些東西，說是天辰砂便可?！倍伟自碌溃澳屗俨迨执耸铝??！?/br>
“隨便找來的藥物就算吹破天，也治不好你啊?！蹦夏π靶娜?。

段白月道：“治不好便說明天辰砂無用，至少他不會(huì)再想著去打翡緬國?！?/br>
“不打翡緬國，哪來的真天辰砂？”南摩邪圍著他轉(zhuǎn)圈，“你可想清楚，這么一鬧，將來可就別指望朝廷能幫忙找了?！?/br>
段白月道：“一年多前小淵便寫過親筆書函給翡緬國主，結(jié)果如何？”

南摩邪：“……”

“杳無音訊石沉大海，說明對(duì)方根本就不愿出手相助，既然如此，朝廷的名號(hào)應(yīng)當(dāng)也沒什么用?！倍伟自碌?，“何必又要讓他再為難。”

“說來說去，你還是不舍得罷了?！蹦夏π皳u頭，“其余事情都好說，此事關(guān)乎你的性命，萬一找不到解藥，死了怎么辦？”

段白月道：“師父說話果真是直白?！?/br>
南摩邪斟酌了一下用詞，道：“駕鶴西歸?！?/br>
段白月失笑：“師父埋兩年都能活，徒弟說不定也能試試?！?/br>
“試個(gè)屁，菩提心經(jīng)也就是上回為了療傷，才勉強(qiáng)練了兩招，還想著能活。”南摩邪道，“也罷，天辰砂再想想別的辦法，不過這菩提心經(jīng)，你務(wù)必得繼續(xù)練下去，不單單是那幾頁，而是從頭到尾九九八十一招式，一招也不能漏?！?/br>
段白月?lián)u頭：“練得神功蓋世，半人半鬼？”

“半人半鬼也比死了要好?！蹦夏π岸殿^就是一巴掌，“金蠶線已經(jīng)開始躁動(dòng)，此事沒有任何商量的余地，否則我就去告訴你那心上人，說你陽根不舉，還是趁早分了好?！?/br>
段白月：“……”

嗯？

與南摩邪聊了許久，段白月方才回到隔壁寢宮，楚淵也依舊沒有睡，正靠在床頭出神，聽到他進(jìn)門，方才扭頭看了一眼。

段白月道：“與師父多聊了幾句，回來晚了。”

“在說什么？”楚淵問。

“也沒什么?！倍伟自伦诖策?，“只是過段日子，我或許要去閉關(guān)幾日?！?/br>
“嗯？”楚淵皺眉，“又是因?yàn)榻鹦Q線？”

段白月點(diǎn)頭。

楚淵道：“上回發(fā)作不是這月。”

“蠱蟲畢竟是活物，早醒幾日晚醒幾日，算不得什么大事?！倍伟自碌溃爸灰琅f是一年醒一回，便無妨。”

“若是早日閉關(guān)，會(huì)好些嗎？”楚淵又問。想起上回他在歡天寨時(shí)的生不如死，依舊覺得有些心悸。

“自然，上次是因?yàn)樵谛M毒發(fā)作之時(shí)強(qiáng)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