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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工的做工,把信往衙門捎那不是亂來?真要給他去信也得他先寫信回來,咱們要知道他在哪處安家?!?/br> …… 兩個當哥的齊齊搖頭。 感嘆說可憐了小四,還不知道做媳婦兒的給他生了個胖娃。 劉棗花聽了半天,嘟噥一句:“有啥可憐?老四咋說是揣著銀票走的,帶了至少得有上千兩在身上,隨便都能找個小院子落腳。至于說四弟妹,是沒男人在跟前,不也買了丫鬟伺候?用得起丫鬟的人哪用鄉(xiāng)下窮鬼可憐?我聽人說袁木匠那鋪子生意紅火得很,挨著這一片都知道他帶的徒弟因為手藝好讓朝廷看中被招去京城做工,徒弟都有這能耐,師傅手藝不是更好?外頭還說朝廷本來也看上他了,他歲數(shù)大了點,不好奔波,這才繼續(xù)在鎮(zhèn)上開鋪子。得了這個名聲,打桌椅板凳的都愛找他……” 劉棗花那張嘴很是能說,一念叨起來就沒完沒了,程家貴從桌子底下踹她一腳都沒叫她打住。 還是黃氏把端著的飯碗重重一放:“吃都堵不住你的嘴?” “……我就是想說你們這是窮cao心,哪用得著?” 黃氏都瞪上她了:“你還說?” 行吧,閉嘴就閉嘴。 雖然說閉上了嘴,劉棗花打心底里還是覺得四房是天降驚喜,她要是袁氏都高興死了哪用誰去可憐?程家富跟程家貴去心疼程家旺,那叫啥?吃咸菜喝白粥的心疼人家大魚大rou的!搞沒搞錯? 一時之間誰都沒說話,飯桌上有些沉悶,何嬌杏為了調節(jié)氣氛調侃了句:“真捎回家信來,咱們還看不懂,要找人來讀。” 黃氏問:“我看老三不是偷偷在學認字?” 說到程家興,何嬌杏也含笑看他一眼,她點點頭:“是在學,進展說不好還沒有鐵牛來得快。” 程老爹本來一口一口喝著酒,這時也放下酒碗,他問程家富鐵牛在縣里學堂咋樣?聽得懂嗎?跟得上嗎?要是跟不上還是就在朱家學堂待著,朱宏志是連秀才都沒考上,教幾個娃娃認字總沒問題。 都不等程家富應聲,吃著雞rou喝著湯的鐵牛就從長凳上跳起來:“跟得上!我跟得上!” 他跟他爹挨著坐的,這一蹦起來差點搞翻了凳子,程家富一個踉蹌,好不容易穩(wěn)住,手上端的酒碗?yún)s是一晃蕩,撒出來不少。 程家富把碗放下,往他后腦勺上拍了一把:“坐就好好坐,你突然蹦起來干啥?” 還能干啥? 還不是怕阿爺留他在鄉(xiāng)下。 在鄉(xiāng)下是自由一些,沒人盯著他能滿坡亂竄,但也有不好,要真留下來以后上哪兒去混好吃的? 在自由和嘴癮之間,鐵牛毫不猶豫的選擇了過嘴癮,他想到三嬸嬸那做派,隔段時間就要上新貨,每次上新貨之前還要送一點到斜對面來給他們嘗嘗。 別看劉棗花收拾人的時候不手軟,她其實還是很疼這兒子,得了啥好吃的都給他留著。只要是何嬌杏送來的東西,她跟程家富也就是嘗一口,別的全進了鐵牛的肚皮。 聽兒子大言不慚說跟得上,劉棗花不客氣的拆了臺:“我們前頭忙著麻辣燙生意稍微松懈一點,他就把學堂安排在年末的考試搞砸了。搞砸了還偷偷隱瞞下來,要不是夫子從店門口經(jīng)過讓我認出來,我順口問了兩句,恐怕還不知道?!?/br> “娘啊……都跟你說我是第一回考,緊張了?!?/br> “非要老娘拆穿你!你要是記得滾瓜爛熟的,再緊張也寫得出!好比你爹,以前頭疼腦熱的時候一樣能下地種田,誰說生病就不會種了?” 鐵牛臉一紅,小聲嗶嗶說:“我爹種了半輩子地,我才讀了不到一年書?!?/br> 劉棗花瞅瞅他,說:“反正我也沒指望你讀出什么名堂,你就抓緊時間把字認全,字都認全了跟著再去學個賬房,學好了跟我做買賣?!?/br> 程老爹是沒送兒子去讀過書,可他知道,村里很多讀書的都是為了想考秀才。他問劉棗花是不是沒打算讓鐵??夹悴?? “爹你問他,你讓他自己說,他有那本事考秀才?” 鐵牛猛一陣搖頭。 “我不考秀才!沒事考什么秀才?光考個秀才有啥用?” “咋沒用?朱家的說秀才見了官不用下跪,還有朝廷補貼米糧。要是能考上秀才,那一輩子就不愁了,哪怕別的都干不成,還能回鄉(xiāng)辦個學堂,帶幾個學生,還能綁人代寫家信字據(jù)啥的……”都快說完了程老爹才想起來,他們家情況不一樣了,要是像以前一樣,出個秀才是很好?,F(xiàn)在幾個兒子把日子越過越好,秀才的待遇對他們來說就雞肋了一些。他硬生生補了一句,說鐵牛不想考就不考,能認字就很好,出去做買賣就是要會認字,才不會給人騙了。 鐵牛又往碗里夾了一塊紅燒rou,笑嘻嘻說:“我三叔不認字也沒人能騙得了他!” “你三叔多聰明的人?你拿啥跟你三叔比?” 鐵牛成功的轉移了全家人的注意,大家暫時性的都忘了人在京城的程家旺,轉而笑起他來。桌上有幾個活寶,這頓飯吃得還是開心,吃好之后,兄弟幾個還單獨說了幾句話,之后各回各家歇息。 當天夜里,黃氏跟老頭子說到半夜,他們夫妻早幾十年沒咋的分開過,現(xiàn)在卻長期分隔兩地。程老爹自認為幫不上程家興什么忙,他一不會做吃的二不會帶人,不如在鄉(xiāng)下看著老二夫妻守著老大和老三家的田地房子。 他不好走,黃氏不好留。 縣里面很多事都用得著當娘的,尤其是兩個媳婦忙起來,兩個孫女就要暫時托付給她,別的幫不上,搞搞后勤總行。 老兩口也舍不得分開,黃氏說她有空跟老三兩口子商量一下,看攢的錢夠不夠在縣里面置個宅院,哪怕是小一點的宅院也好,只要有個落腳處,老頭子想在鄉(xiāng)下就在鄉(xiāng)下,想大家伙兒了也能出來待幾天。 程老爹還說她了,讓她別給兒子媳婦那么大壓力。 鋪子才買了一年多,這又要置宅,錢是大風刮來的嗎? 照計劃,次日,程家興要帶媳婦兒老娘她們進縣城去,別家鋪子過完年在初三初四就開門,晚一點的初七初八也開門了,拖到十五還沒動靜的不多,有二十幾天沒買到程記的東西,??投拣挼煤芰?。 十六這天下午,程家的馬車停在他們緊閉的店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