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得自己快要喘不上氣了。

六爺說，”出不起。”

譚小飛說，“再說說你打我兄弟這事兒，你有你的規(guī)矩，我們也有我們的規(guī)矩，無論你怎么說，我兄弟挨了打，弟兄們咽不下這口氣，我也得給他們有個交代呀。我不能讓他們?nèi)洗蚰銈內(nèi)齻€老頭，也不能讓你們就這么走了。那你說，怎么辦？”

悶三兒笑了，“什么意思呀，就你們這幾塊料，還想打是是怎么著？”

“打？可以啊，怎么打？”譚小飛挑了眉，笑了。打架這種事情，和cao張曉波一樣，夠直接，也夠爽快。

燈罩兒接了話說，“這兒是北京，咱們按北京的規(guī)矩來?！?/br>
“茬架兒懂嗎？就是說一禮拜之后咱們約個地，你們愛帶多少人帶多少人，也別管我們帶多少人，誰贏了算誰的，這也不算我們欺負(fù)人了！”

現(xiàn)在的北京，還真沒有玩茬架的，宣武區(qū)沒了，四九城的名頭沒落了，茬架都快要變成了書上說的事兒了。譚小飛想，茬架也算規(guī)矩？江湖上的規(guī)矩？

“開玩笑吧大叔，你也太搞了！”年輕人都笑了。

譚小飛回頭看了張曉波一眼，張曉波在車?yán)锖退f著什么，神色不安，譚小飛看著他的口型，應(yīng)該說得是“不要?！?/br>
譚小飛轉(zhuǎn)過頭看著六爺，“好，那咱們說定了。”

“成啊，那就玩玩吧，好多年沒活動了?！绷鶢斦f，“這么著，你要是把我們老哥兒幾個放倒了，修車的錢，我給你們?nèi)鐢?shù)湊足。你們要是不靈了，孩子我?guī)ё?，錢，我能湊上多少算多少?！?/br>
譚小飛笑了，“越來越好玩了，時間地點(diǎn)呢？”

六爺看了悶三兒一眼，“后天晚上十二點(diǎn)吧，頤和園后邊有一野湖，那兒人少?！?/br>
譚小飛吐出一口煙，喊，“放倒我們，錢不要了！”

張曉波拉下帽子，一拳頭砸到車窗上。

cao你媽的！

六爺那群人走了后，譚小飛沒理張曉波，也沒管自己那被弄得亂七八糟的恩佐，就一個人上了樓。

阿彪沖到二樓找譚小飛的時候，看見房間沒人，但是浴室里卻傳出不太對勁兒的聲音，就急忙跑過去看。譚小飛撐著洗手臺在那里吐，好像要把自己的胃嘔出來一樣，阿彪和人嗆聲可以，看到這情況就慌了神，忙問，“小飛，你不舒服？”

剛剛在下面不還好好的，譚小飛難不成被那老頭給氣吐了？

譚小飛打開水龍頭，淡淡道，“沒什么，有事？”

阿彪說，“張曉波被大喬帶跑了！我去叫上兄弟把他抓回來？”

譚小飛抬起頭，看著鏡子里的自己說，“我知道?！睆垥圆ǖ膭屿o，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阿彪一愣，還沒開口，就聽譚小飛說，“跑就跑了吧，我們打架去。”

譚小飛用水洗了一把臉，冷水糊在臉上，涼了個痛快。他直起身，一抹嘴，真想笑。

張曉波，我們之間的帳，怎么會算得清！

大喬能找機(jī)會把張曉波帶出來不容易，結(jié)果車開到半路，張曉波突然說，“這十萬不該拿?！?/br>
大喬一聽這話就急了，方向盤一打，趕緊開口攔了張曉波的想法，“小飛根本不差這錢，你爸的錢湊得不容易，沒必要給他。”話里的意思就是張曉波你怎么那么傻，拿了錢還要還回去！

張曉波看著街景不斷往后退，沒吭聲。

“小飛就是愛車，看著不好惹，其實(shí)沒什么壞心思，不會再去找你們麻煩的?！贝髥炭戳藦垥圆ㄒ谎郏浟寺?，嘆了口氣，還是想和張曉波解釋一下，“他把車看的比我重要得多，我喝完酒氣不過才想刺激他，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那么麻煩。”

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是大喬這件事兒的問題了，張曉波拿出手機(jī)給霞姨發(fā)了個消息，故作自然地問，“他把車看得有多重要？”

大喬沉默了一會兒，“我不清楚他家的事，但是知道他爸媽不管他，所以……車是很重要的。我們都一樣，瞎玩，但心里總得有個寄托。”她頓了頓，又說，“他的車玩的很好，圈子里很少有比他更好的人。車子是他命里的一部分，你去劃他的恩佐，其實(shí)跟砍了他一刀差不多?！?/br>
張曉波挑了挑眉，努了下嘴。

聊到譚小飛，大喬不由自主就多說了幾句，發(fā)發(fā)牢sao，“他除了車沒什么想要的東西，感情也是這樣。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也就只要到過一把鑰匙，隨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想拿什么就拿什么，他不缺錢，也不缺東西，但誰也摸不走他那顆心?！?/br>
張曉波心里一空，卻笑了一聲，“那和他談戀愛不是造孽嗎？”

大喬也笑了，“可不是嗎，氣死我了。分了才知道單身的好?！?/br>
張曉波還想笑兩聲，沒笑動。他看著車子往他家的方向走，越發(fā)覺得迷茫了起來。這條路他最近走過，譚小飛把他開車帶到后海的時候，他沒告訴譚小飛他家就在這附近，從那個酒吧往煙袋斜街穿過去，就可以回家。

大喬靠著路停了車，張曉波在車?yán)镒藭?，看見霞姨跑過來，手上還夾了根煙。煙霧騰在北京寒冷的空氣里，張曉波想到譚小飛抽煙的樣子，吐出的眼圈散在空氣里，散在他面前。

張曉波開了車窗，霞姨看著他就高興，“波兒，怎么不先找你爸呀！”

“這還用說嗎霞姨，想跟你先商量商量?！?/br>
“好，我想想怎么辦啊?！睆垥圆ㄟ€來不及點(diǎn)頭，六爺?shù)穆曇艟兔傲顺鰜恚霸趺崔k？回來了就好辦！”張曉波聽見這聲兒，暗罵了一聲cao。

大喬瞧著他們，打開車門走下來，把裝在袋子里的十萬塊錢從車頂上推過去，解釋道，“叔叔，這是您的東西，我把它偷偷帶回來了，下周您就別再去了，他們就是鬧著玩的?！?/br>
六爺看了眼那袋子，沒動。霞姨不知道袋子里是什么，替六爺接了過去，六爺只好說，”謝了姑娘，回去有麻煩就說聲。“大喬點(diǎn)點(diǎn)頭又坐回車?yán)?，她想了想轉(zhuǎn)過頭輕聲對張曉波說，“這事是我對不起你，把事情想簡單了?；厝ブ竽愫煤帽Ｖ?，千萬對你爸好點(diǎn)，你爸真挺棒的。”

張曉波看了大喬一眼，沒說話。緩了幾秒后，打開車門走了下去，看著霞姨，沒瞅六爺。

別說譚小飛了，他和張學(xué)軍的事兒都沒完。

他和六爺回了家，霞姨在身后跟著，六爺直接把他銬小賣部里面的鐵門上了。張曉波看著手銬就來氣，一個兩個都這樣，他擱那兒站著都要銬著他！

“你干嘛呀張學(xué)軍！”張曉波用力掙著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