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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陽光透進(jìn)來,“但是他們還想綁人,讓我暫時給攔住了,六爺,您聽我一句,那東西對您真沒用。”“小子,我兒子還在醫(yī)院躺著呢。曉波這事沒了完,你那對賬單的事情得往后說。告訴你爸爸那幫人,咱們一樁樁的碼?!?/br>譚小飛手指一抖,佯裝鎮(zhèn)定地轉(zhuǎn)過身問,“曉波兒現(xiàn)在怎么樣?”“腦震蕩,頭骨也讓你們給打裂了,不知道什么時候能醒?!?/br>就算聽醫(yī)生說過,再聽一遍,譚小飛還是覺得疼。他想起落在張曉波頭上的那一棍,覺得眼前一片紅,像一塊紅布似得蒙住了天。譚小飛沉默了一會兒道,“明白,六爺,沒碰上您之前,我以為這樣的人都是書里寫的,碰上您,我信了。”六爺自嘲地笑,“我什么人呀,我什么人都不是。就是一小老百姓?!弊T小飛抽了根煙,他想起張曉波嘴里說的小老百姓,可不是什么普通人。“孩子,曉波那小子被打那天我看見你了,咱們說點有用的,打算怎么了啊這事?”“好?!弊T小飛應(yīng)了一聲,站起來,走到六爺身側(cè),“其實今天叫您來,我是和他們說好的,我告訴他們只要按照您的規(guī)矩來,您一定不會報警,事情……就能解決?!?/br>六爺起了興致,側(cè)過頭看著他,“按照我的規(guī)矩來?”“對,按您的規(guī)矩,按照你們北京茬架的規(guī)矩,您說時間和地點,如果我們贏了,您還東西,修車錢我也不要了,要是你們贏了,該替曉波出氣出氣,那張對賬單……你們隨便處置?!?/br>“兩件事兒,拼一塊說?好啊。那咱們就兩檔子事兒一起了?!绷鶢?shù)溃拔矣袔准孪雴柲?,一個,我那鳥是誰給摔死的?!?/br>“應(yīng)該是龔叔,有胡子那個,聽他們說,那個鳥老是在叫?!?/br>六爺眼睛發(fā)亮,問,“打曉波是不是也這孫子?”譚小飛說,“是?!?/br>六爺又問,“他來不來?”譚小飛說,“您要是答應(yīng),他會去。”六爺拿起外套,從沙發(fā)上站起來,眼神更亮,“我答應(yīng)!我必須答應(yīng),正好,后天早上八點,頤和園后邊那個野湖,咱老地點……”“六爺,”譚小飛打斷他,走到六爺面前低下頭說,“對不起?!?/br>六爺凝視著他道,“小子,看在你救過曉波的份兒上我跟你說一句,曉波以前和我喝酒的時候聊到過你,我就問你,你看武俠,你知道什么是江湖嗎?你知道茬架要怎么才能贏嗎?”譚小飛張了張嘴,一個字都說不出。六爺?shù)?,“過去北京茬架,打成爛茄子也分不出高低,什么叫贏呀?你得拿命去換,我她媽不要命了,人死為大。得,對方把刀撂下,服了,您是爺。這就是江湖。握手即成交,玩兒的是信譽。哪像現(xiàn)在似的,合同厚的跟他媽一本書似的也沒人遵守。”譚小飛遲疑著點點頭,窗外倏地飛過一只大鳥,六爺看著,他也看著,他沉默了一會兒說,“天兒越來越?jīng)??!?/br>六爺沒言語,轉(zhuǎn)身就走。譚小飛又抽了根煙。他眼里的六爺是上道的人,什么是上道的人?就是小老百姓該做的事,不會因為沒權(quán)沒勢給推了。那張對賬單落在六爺手里,根本討不了好。龔叔問過他知不知道他爸要是出了事兒,他之前壓死人的事兒也會跟著捅出來,龔叔訕笑著問他怕不怕。可譚小飛其實是懂的,他爸叫他出國就是為了轉(zhuǎn)移資產(chǎn),可偏偏在這時候要轉(zhuǎn)資產(chǎn),不就是因為他爸在爭斗中快要輸了。說起來,他爸如果正是如日中天的時候,關(guān)系層層推脫下去,一張對賬單怎么會瞞不了?可是現(xiàn)在這時候,一張對賬單就是一個徹底扳倒他爸的機會。他喝了口酒想,自己其實根本沒什么長進(jìn)。但以前害怕而逃避的事情,如果是為了一個人而受著,原來是真的可以不怕了。……頤和園冰湖上的風(fēng)總是冷冽。風(fēng)里還夾雜著六爺?shù)拇⒙?,從湖的那一端灌進(jìn)譚小飛耳朵里。他幾乎以為六爺要支撐不住。可當(dāng)六爺提刀在冰湖上跑的時候,他的動作變得迅速而敏捷,刀身黑亮。譚小飛想起六爺同他的說“拿命去換”,突然間就明白了那是什么意思。他想起了書里的一句話,“美人遲暮,英雄末路,都是世上最無可奈何的悲哀?!?,他感覺自己的臉上有淚流下來。他知道這是贏不了的一架,沉舟側(cè)畔,那是六爺一個人的江湖。……一人一刀一江湖。張曉波坐在張學(xué)軍的病床前,腦袋上還纏著紗布。他還是頭疼,但是他醒了,他瞅著張學(xué)軍,半晌吐不出一個字,最后才道,“張學(xué)軍,你挺行啊?!?/br>張學(xué)軍直勾勾地瞧著張曉波,開口卻道,“小兔崽子,說點好聽的話?!?/br>張曉波撇過頭,眼眶紅了一圈,低聲道,“都過去了?!?/br>“別怕,波兒。”張學(xué)軍靜靜地看著他,伸出一根手指說,“這是理兒。”張曉波紅著眼睛瞪著他,“就你有那么多理兒?!?/br>就算他已經(jīng)明白了理兒就是撐著一個人的骨氣,但是他怎么跟張學(xué)軍開口說這些話呢?張學(xué)軍還是沒能熬過去,因為他犟定了就算死也不要做手術(shù)。張學(xué)軍一輩子都沒能慫幾次,偏偏每次都慫在了關(guān)鍵的點兒。而他從冰湖上被送過來以后,就算張曉波逼著他做也來不及了。張曉波覺得,張學(xué)軍同志,擺明了是要氣死他。后來跟著張學(xué)軍茬架的同志們被放出來了,張曉波的聚義廳也開起來了,是由張學(xué)軍原來的小賣部改建的,用的張學(xué)軍給他買了保險的錢,張曉波有時候想想,張學(xué)軍經(jīng)常一聲不吭地把事兒給辦好了,那其實就是他的勁兒。張曉波看著聚義廳,經(jīng)常會想起張學(xué)軍同他喝酒的那天,赤紅著臉跟他掰扯著要賣二十的啤酒,擺個長條凳兒,擺個太師椅,再在太師椅上鋪一張虎皮,門口兒挑一匾,寫上仨字兒聚義廳。張曉波順著他的意思,開了一個小小的江湖。他覺得張學(xué)軍能知道。他也聽到廣播中說,“原湖南省常委、副省長譚軍耀涉嫌嚴(yán)重違法違紀(jì),正在接受組織調(diào)查,還有證據(jù)表明,其子譚小飛曾在前年二月肇事逃逸致人死亡,譚軍耀利用職權(quán)幫助其逃脫了法律的懲罰?!睆垥圆ㄕ{(diào)著酒的手一抖,小酒杯提早就往大酒杯里浸了下去。他想,有完沒完?墓地的事兒是后來洋火兒給安排的,這年頭死人下葬還要排隊。那天以前跟著六爺?shù)氖畮讉€老炮兒都來了,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