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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權(quán)貴的五指山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08

分卷閱讀108

    ,他不斷召集和尚做法念經(jīng),召集牛鼻子老道煉不死神丹,整個王府讓他搞的烏煙瘴氣。

    有一自稱修煉二百年的老道說,他近期已研制出長生不老的丹藥,可卻少了一記藥引。此記藥引需四十九個童男童女的心肝。

    此事某一日就傳到了沈晚耳中。

    當日,沈晚就讓人給霍殷傳話,她想要見見那個神道。

    這是這七年來她首次派人給他傳話。

    霍殷激動的在書房踱步了好長時間。

    他想,莫不是她終于被他的真情實意所打動?

    當日,那所謂神道的尸身就被人從晚風(fēng)苑抬了出來。

    同時傳來的還有沈晚的話:“此道先去替我去閻王殿改寫生死簿去了。只可惜道行太淺,法術(shù)太低,尚還需四十八位神道前去幫忙開道?!?/br>
    此言一出,王府內(nèi)一干老道俱驚。想連夜卷了銀錢奪路而逃,卻依然來不及,被那霍殷提劍一一砍殺殆盡。瞧著人數(shù)不夠,就豁然朝著府內(nèi)和尚開刀,當夜王府血流成河。

    汴京城內(nèi)和尚老道聞聲紛紛四散而逃,再也不敢靠近汴京城半步。

    轉(zhuǎn)過年二月,永安五年。

    沈晚讓人傳話,她想見霍殷一面。

    霍殷聞言,不喜反懼,手腳俱冷,后背也泛起了涼意。

    他脫口而出不見??稍拕偝?,人已瘋了似的狂奔到晚風(fēng)苑,顫著手推開了院里的大門。

    他進了里屋,終于見到了多年未曾見到的人。

    早已沒了當年的模樣。形銷骨立,滿頭華發(fā),躺在床榻上忽急忽緩的喘息,奄奄一息。

    見到他進來,沈晚滿滿轉(zhuǎn)頭看向他。饒歲月如何變遷,她看過來的目光依舊清湛,淺淡,不染塵垢。

    霍殷慢慢走向她,雙腿如灌了鉛,沉重,艱難,卻毫不遲疑。

    他坐在她的床榻邊,緩緩握上了她的手,亦如當年。

    沈晚看著他。如今的他已面染塵霜,兩鬢斑白,不改的是他面上的威嚴酷厲。怕是沈晚自己也沒有想到,在她人生的最后幾年,這個男人居然對她妥協(xié)了。

    看了這么多年,她便是再遲鈍,也知道了,這個鬼畜般的霸道男人,到底是對她動情了。

    然而,那又如何呢?她的一生,皆因他而錯亂。

    “霍殷?!彼龁舅?。

    “爺,在?!彼粗?,面上依舊沒多余的表情。

    她喘著氣緩了緩,方看向他:“我不要旁人殉葬……”對他眸里陡然卷起的顫栗和風(fēng)暴熟視無睹,她堅持說完:“我走后……莫造殺孽,否則我下輩子投不到好人家……”

    “行了!你閉嘴!”霍殷猛的握緊她的手,厲聲而喝。

    沈晚就閉了眸,喘著氣,一會急一會慢。

    霍殷的身體都在抖。

    “來人,去皇宮請永安帝!”

    “去顧府叫顧猷淵過來!”

    “去孟府把他家大娘子英娘叫來!”

    前后不到一刻鐘,幾個人相繼過來。

    永安帝跌跌撞撞的跑進來,一見沈晚就伏在床榻邊上痛哭流涕。

    沈晚艱難的抬眼看他,動了動唇:“生老病死皆是常態(tài)……莫忘仁心?!?/br>
    她又看向顧猷淵,年過17的他玉樹臨風(fēng),瀟灑俊美,年紀輕輕已高中狀元,如今擔(dān)任正四品兵部郎中一職,是汴京城不少春閨少女的心上人。

    “好好的?!彼p聲說。

    顧猷淵跪在床邊,顫著眼別過。

    她看向多年未見的養(yǎng)女,長大了,亭亭玉立,身上透著濃厚的書香之氣,腹有詩書氣自華。

    “無論何時,要自立?!?/br>
    英娘淚眼婆娑,用力的點點頭。

    霍殷令他們?nèi)送讼隆?/br>
    彌留之際,她的身邊只剩下了一人。

    霍殷微抖著手去撫她削瘦的臉,饒是她已不復(fù)當年嬌嫩模樣,可他依舊覺得有如初見般,在那文墨香味濃厚的書坊里,她垂首低眉的側(cè)身站著,他略有孟浪的上下打量,那時驚鴻一瞥,他覺得靜靜而立的她猶如白玉蘭般通透的令人難忘。

    “這一生,你究竟在抗拒什么?”他無法理解。只要她肯,他可以給她至尊無上的權(quán)利,世上任何東西她都唾手可得,享盡尊榮和富貴??伤恢陛^著勁,擰著,怨著,恨著……那么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沈晚突然笑了下,她并沒回答他這個問題。

    霍殷似乎也料到了她不會給她明確的答案。他沒有再問,只是顫著手去摸她微勾的唇角。

    然后他的身體猛地一僵。

    他不可置信的去探她的鼻息……

    候在門外的人猛地聽見里面?zhèn)鱽硪魂嚧笮β暋?/br>
    笑著笑著,那似要宣泄胸中情緒的大笑就變成了嚎啕大哭。

    門外候著的人全都噗通聲跪了下來。

    這一日,汴京城家家戶戶掛白幡,哭聲震天。

    永安五年二月初九,攝政王側(cè)妃薨。

    喪禮上,攝政王撫尸痛哭,前來悼念的諸位官員無不驚悚,這樣的攝政王顛覆了他們的認知范疇。

    攝政王抱著尸體七天七夜不休不眠,最后是永安帝趁他精神不濟之時奪過尸身,裝棺入殮。

    后來,汴京城內(nèi)就開始流傳當朝攝政王與其側(cè)妃的種種,還有人寫成了戲文私下流傳,雖其中內(nèi)容大有改編,也改名換姓,卻還是不敢拿到臺面來說。

    霍殷在宿醉了幾場后,令人封了晚風(fēng)苑,在他有生之年,再也沒有踏進去半步。

    似乎要抹去她在這個世間的任何痕跡,他將她的名字在霍家的族譜上劃掉,又親自去戶部銷毀了與她有關(guān)的種種痕跡,令府中人不得談及,恨不得天下所有人都對她三緘其口。

    他按時上早朝,處理公務(wù),帶兵打仗。雖年過花甲,卻依舊目光如炬,凜然不可犯,戰(zhàn)場上更是悍不懼死,饒是兇猛強悍的匈奴騎兵,見了他的旗幟都有些聞風(fēng)喪膽。

    安民生,平內(nèi)亂,除外敵,輔佐著小皇帝,大齊在他手中開創(chuàng)了永安盛世。

    永安九年二月。

    又是一個大雪紛飛的時候。

    為大齊朝鞠躬盡瘁,為民生殫精竭慮的攝政王霍殷,薨。

    永安帝扶棺痛哭。追封十一字謚號,以示哀思。

    之后他依照他父親遺言,在霍家家譜上亦劃去了霍殷兩字。金棺不葬皇陵,葬終南山。

    “滴答,滴答……”重癥監(jiān)護室里安靜而沉悶,伴隨著各種儀器交織的聲音,沈綰綰緩緩睜開了眼。

    她茫然的看著上方雪白的天花板,有好長時間的茫然。

    這是哪兒?她是誰?

    再之后她猛地吸氣,不敢置信的僵硬扭動脖子四周看看,然后又看了一遍,就猛地閉了眼。

    迅速睜了眼又看了一周。

    她想抬手扇自己一個耳光,雙手卻酸軟的沒有力氣。

    她閉了眼又睜開,睜開又閉上,反復(fù)數(shù)十次,終于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