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明顯他的不滿只是小事，若撤回人以后出了什么事他才會真的后悔莫及呢。

這樣斟酌來斟酌去，景帝回到寢宮的時候已經(jīng)華燈高照。

衛(wèi)衍并沒有候著他，而是早早上床了。

景帝站到床前，看著床上那個用被子把自己牢牢裹成一團明顯是在裝睡的人笑了起來。

他最近是有些索取過度。不過誰叫衛(wèi)衍有心事也不肯對他說，自然需要用身體好好拷問拷問。當下也不多話，伸出手，將人剝繭子一樣從被子里面剝出來，壓在身下細細溫存。

被皇帝這么一鬧，衛(wèi)衍想裝睡也裝不下去了，只好睜開眼睛，老老實實地抱住身上男子精壯而有力的腰，由著他親吻?；实郾菹聞倓傔^了二十四歲的生辰，正是最年富力強的年紀，在床事上便有些無節(jié)制了點。不過衛(wèi)衍這些年早就習慣了他在床上的種種手段，雖然每次都會被他折騰得夠嗆，以至于為了能讓他早點罷手會早早討?zhàn)?，但事后其實也沒有多大的損傷。

此時，自然如往常一般由著皇帝胡鬧了一陣，直到皇帝滿意才罷手。

“衛(wèi)衍，你不信朕嗎？朕這么多年的苦心你真的不能明白？朕絕對不是對你放心不下才會讓趙石待在你身邊的。不對，朕是對你放心不下，但絕不是那個放心不下，你能明白的是不是？”

衛(wèi)衍在昏昏欲睡的時候卻聽到頭頂傳來皇帝的聲音，永遠都是從容萬分的皇帝此時聲音中充滿了不甘和無奈。

“臣明白的?！被实鄣脑掚m然很混亂，但是衛(wèi)衍一下子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這么多年在皇帝身邊，雖然好像很多時候已經(jīng)把他所有的寵愛都視作了理所當然，但是他還是能夠明白皇帝cao心這個cao心那個對他羅里羅嗦諸事管頭管腳后面的種種苦心的，“這事和趙侍衛(wèi)無關，陛下想到哪里去了？”

雖然趙侍衛(wèi)是皇帝的人，雖然趙侍衛(wèi)每次一板一眼起來都很讓他頭痛，雖然趙侍衛(wèi)從來不羅嗦但是若被他盯著衛(wèi)衍那些這個少喝一點那個少吃一點的小動作再也不敢多做，雖然趙侍衛(wèi)每次為他做事都要說“屬下一切只是奉皇命行事”，但是趙侍衛(wèi)對他的一片赤誠之心卻是勿庸置疑的，這一點，衛(wèi)衍從不懷疑。況且，他是絕不會做讓皇帝那個放心不下的事的，就算皇帝真的放心不下，要著人看著，他也不在意的。

“既然不是趙石的事，你現(xiàn)在這個樣子又是為了什么事？”

“這個……那個……”衛(wèi)衍張口結舌起來，不知該怎么說才好。

景帝拉過他的腦袋，親了又親，哄他。

“乖，和朕說說，到底是為了什么事？”

“這個……臣聽說封爵以后……那個一般都會開府的……”衛(wèi)衍被親得有些昏頭昏腦，明明知道那種話不該說，還是說了出來。

“這個啊……那個……”這次，輪到景帝結巴起來。

如衛(wèi)衍所言，封爵開府是慣例，其他人封爵以后若是沒有自己的府第景帝都賜宅了，唯獨在衛(wèi)衍這里故意沒提。因為衛(wèi)衍開府以后永寧侯府沒有女主人豈不是很奇怪，景帝很怕賜宅開府以后，衛(wèi)家會重提衛(wèi)衍的婚事，索性便壓下了這事。

這樣的緣由，自然不能對衛(wèi)衍明言，這個話題頓時讓景帝有些汗顏起來。

景帝還在思忖著到底要用連年征戰(zhàn)國庫空虛無宅可賞這樣的理由還是要用別的理由搪塞過去，卻聽到衛(wèi)衍又說道。

“臣那樣說并不是在向陛下討賞賜，只是覺得有些奇怪而已?！?/br>
很明顯衛(wèi)衍對剛才說了那些話在后悔不已。

“朕知道。其實朕圣旨里面沒提是因為朕是覺得現(xiàn)成的宅子都不夠好，打算新起一座宅子給你做府第，最近有些事多，忘了和你提起?！笔苄l(wèi)衍的話啟發(fā)，景帝終于想好了該怎么對付這個問題。

既然不可能永遠沒有永寧侯府，那么就新建一座侯府好了。一座新宅子，從選址到建造再到里面的布置，沒有幾年功夫是完不成的，那樣的話，衛(wèi)家那里能交代過去，衛(wèi)衍也能安下心來，其他覺得奇怪的人也不會再覺得奇怪，可謂是一舉數(shù)得。

“陛下不需要這么做，臣家里可以自置宅子?！毙l(wèi)衍沒想到皇帝竟然是存著這樣的心思，頓時覺得他們先前那樣揣測皇帝的用意非常對不住他，同時心里也有些感動。

“胡說，你的府第怎么能馬虎。等過兩天朕閑下來了你就和朕一起來選址?！本暗垡娦l(wèi)衍此時有了感激之意，更是對自己的隨機應變非常滿意。

67

景帝那夜隨口道來要為衛(wèi)衍新建一座永寧侯府實際上不能算是哄騙他的謊話，第二天內(nèi)務府就接到了籌建新侯府的旨意。不過，因為景帝的吹毛求疵，導致這件事情的進展異常緩慢，整整三個月的時間過去，單單是選址都沒能定下來，其他的事就更不用提了。

衛(wèi)衍一開始還很有興致地和皇帝討論他的新府邸到底要座落在哪里為好，還在皇帝的攛掇下于公事閑暇之余陪皇帝一起溜出宮去實地考察，不過接下來在被皇帝因這個理由否決那個理由推翻多次后，熱情迅速減退，過了三個月基本上什么意見也沒了，只求皇帝能早早做出決定把地方定下來，好歹能讓他看見一絲動土開工的可能。

整個春天君臣二人就在有關新侯府的種種設想中渡過，日子于他們二人始終是悠哉游哉著緩緩過去。

天啟七年的春末對很多人來說是災難的開始。

春末，朝廷收到消息，說荊州有幽王余孽作亂。

這場動亂其實波及的范圍并不廣，因發(fā)現(xiàn)得早，動亂爆發(fā)地官府反應迅速，很快就調(diào)軍鎮(zhèn)壓下來。但是這場動亂的后果卻影響深遠，在隨后的幾年，陸續(xù)有朝臣被牽連，最后砍下的腦袋，或許并不比“逆王案”風波初始少多少。

此事首當其沖的就是荊州知州。幽王余孽在荊州隱藏了數(shù)年，招兵買馬，收攏人心，犯上作亂，荊州知州事前沒有察覺一絲異樣，事后又沒能將逆賊一網(wǎng)打盡收拾干凈，怎么樣都逃脫不了被朝廷治個玩忽職守之罪。而知州以下的官員，也因種種原因，很快就被牽連進來。

雖然這樁案子鬧得動靜挺大的，但是與衛(wèi)衍，與衛(wèi)家并沒有多大的關系，所以衛(wèi)衍的日子還是如往常那般瑣碎而平淡的一日日過下去。

那年入秋以后，衛(wèi)衍又一次被皇帝趕到了西山行宮靜養(yǎng)。衛(wèi)衍現(xiàn)在領的已經(jīng)不是閑職，若是像以前那般動輒消失個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