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在于他殺害了我們的同胞。清舒你本來不知道他救過你，現(xiàn)在知道了，對他的印象是不是好了很多？”

“于我有益即為善，損我利益即為惡。”廖清舒似有所思道。

“對啦，就是這個理兒。”喬希仁道，“善與惡，本就是從自身利益出發(fā)的一種主觀臆斷罷了。沒有絕對的善與惡，只有相對的包容與排擠。當你把自己塑造成能符合大多數(shù)人利益的形象的時候，你就是善的。當你的存在危及到了他的利益，你就是惡的。什么叫‘窮兇極惡’？我做驅魔師也有些年頭了，真正的窮兇極惡壓根兒沒見過幾只，為了迎合別人而扭曲壓抑自我的偽善者倒是見過不少?？尚Φ氖?，當后者忍無可忍地撕掉外皮的時候，就變成了教科書式的‘窮兇極惡’——那你告訴我，那些妖怪，究竟是善還是惡呢？只因他們不符合人類單方面制定的標準，就要趕盡殺絕，甚至還要將他們的魂魄也榨取干凈，這樣的物盡其用，是否合理呢？九方，你說呢？”

喬希仁突然轉向九方梓彥，九方九方卻只一臉嚴肅，默然不語。廖清舒看他一眼，對喬希仁道：“喬老師你別問他了，他沒懂。”

九方梓彥怒了：“你說誰沒懂？我只是覺得這話不對味罷了！”

“是覺得這話不對味，還是覺得由身為驅魔師的我來說這話很不對味？”喬希仁笑道，“九方，我覺得你什么都好，就是有些太固執(zhí)己見——總有些事，是身為人類的你是不會去想，甚至刻意無視的。”

“我知道你在暗指什么?！本欧借鲝├浜咭宦暎耙荒昵暗陌胙F奇，你不就想擠兌我這個嗎？”

“你想多了?！眴滔Ｈ实?，“雖然我確實直到現(xiàn)在都認為你在那次事件里犯下了不可饒恕的重大錯誤，但剛才那番話，確實只是有感而發(fā)而已?！彼酒鹕?，沖著九方梓彥伸出手：“最近部里正在改革，對妖族危險分級已經(jīng)調整，新的驅魔師行為守則正要推出，對于精魄的限用與回收也已提上了議程……所以九方啊，你要是不介意的話……”

“什么精魄？”九方梓彥往沙發(fā)上一躺，胳膊夾住口袋，皺起鼻子兇巴巴地打斷了他的話，“不知道你說什么！”

喬希仁：“……”

他轉頭看向廖清舒，朝著九方梓彥努了努嘴，示意求助。廖清舒支吾了一下，眼望著死捂著衣袋的九方梓彥，心里的天平晃了兩下，最后還是低聲道：“喬老師你說什么精魄？我什么都沒看到。”

“……”喬希仁登時露出一副心塞塞的表情，看得廖清舒老大不好意思的。

“你到底是來干嘛的？”九方梓彥不客氣道，“特地跑過來，總不能是過來罵人的吧？”

“我沒罵你，我只是針對……某瓶并不存在的妖魄表達一下我自己的看法。”喬希仁看上去有些無力，隨手從空中抓出張紙，拿手指劃了幾下，遞給九方梓彥。

九方梓彥遲疑著接過：“這什么？罰單？”

“地址?！眴滔Ｈ实?，“我剛從林泓樂的夢里出去，就收到了穆曼的消息，他告訴我化蛇會去這里。”

“這種事情發(fā)條短信不就好了？”九方梓彥咕噥著展開紙片，“還犯得著特地跑進來……”他的表情突然凝固了。

“九方？”廖清舒見狀蹙眉，起身關切，卻被喬希仁按住了肩膀。喬希仁對九方梓彥道：“我就是來傳個消息。沒什么事情的話，我就先告辭了。清舒，你也該醒了?！?/br>
語畢，他打了個響指，兩人瞬間轉移到了九方屋外。廖清舒急切地轉頭，正見厚重的防盜門緩緩合上，九方梓彥癱在沙發(fā)上，神情晦澀，一點點地被門板吞沒，最終完全被隔絕在了厚重的防盜門之后。

“他怎么了？”廖清舒望著門板，輕聲問喬希仁，“那個地址，有什么問題嗎？”

“對他而言，那是故地。”喬希仁答道，“他去過那個地方……在一年前?！?/br>
廖清舒疑惑地看著喬希仁：“一年前，指的是……”

“九方在一年前參與了一次驅魔行動，他沒告訴你？”喬希仁輕推了廖清舒的后背，“走吧，我們先下樓?！?/br>
廖清舒擔憂地望了眼緊閉的防盜門，轉身跟著喬希仁步下樓梯：“你說的是半妖窮奇那件事嗎？”

“你知道？”喬希仁道，“是的，九方……嗯，他都跟你說了是吧？”

廖清舒點頭。喬希仁便道：“化蛇這次要去的地方，就是一年前九方前往驅魔的地點。”

廖清舒堪堪停下了腳步：“……那棟小別墅？”

喬希仁：“九方連這個都跟你說了？嗯，沒錯，就是那個半妖卓溪從前住的房子。那房子是他從前的監(jiān)護者，也就是安木犀自己掏錢買給他的，房產(chǎn)證上登的就是卓溪的名字，那次事件后卓溪失蹤，房子就荒下來了?！?/br>
“那么?！绷吻迨嫜柿搜士谒?，“那個半妖——是叫‘卓溪’是吧，他和化蛇，會是什么關系呢？”

“我比較在意的是，失蹤的卓溪，和‘導師’又有什么關系?！眴滔Ｈ收f道。

廖清舒覺得自己像是抓到了什么，卻又說不真切，或者說，是有了猜測而不敢宣諸于口。喬希仁卻似是與他想到了一處，沉聲道：“根據(jù)部里的調查，那個‘導師’，就是在九方離開驅魔部后才崛起的。”

這么一來，答案似乎很明顯了。

“‘導師’，他到底做了什么？”

“他什么都沒做，這才是最令人不安的。”喬希仁道，“暗中活動，培植勢力。如果不是因為他碰巧吞掉了一支由驅魔部暗中扶植的一支妖族勢力，我們可能到現(xiàn)在也無法發(fā)現(xiàn)他的存在——但即使如此，我們對導師的了解依然寥寥無幾?！?/br>
喬希仁邊說邊往下走，不知不覺就超到了廖清舒前面。他驀地回頭看向廖清舒，一臉凝重：“不知其面目，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做什么，迄今為止，我們就一直處在這樣被動不安的狀態(tài)。這次化蛇與他的約見，或許是個很好機會——不只是對我們，對九方來說亦是如此?！?/br>
廖清舒心中一緊，回眸向上看去：“那么九方他……”

“我也在擔心?！眴滔Ｈ嗜嗔巳囝~角，“如果卓溪真的和‘導師’有關系——往更壞的方面想，說不定他就是‘導師’，他一定不會與九方善罷甘休。所以我一拿到地址，就趕緊給九方送過來了?！?/br>
“真是麻煩你了，還特地跑一趟?！绷吻迨媪晳T性地替九方梓彥道謝，喬希仁好笑地望他一眼：“你和九方關系很好？”

“還好吧，一般般?！绷吻迨婧斓卮鹬?，喬希仁回身走到了他身邊，邊行邊道：“關系不好還聯(lián)合著他來糊弄我?！?/br>
“……”廖清舒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臉，“九方說他需要那個?！?/br>
“沒事，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