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綿綿：“……”

    聞樂：“……”

    不是，非要人家狠狠地拒絕你，你才知道她不喜歡你嗎？！

    原本以為周軟軟聽見這句話會更無措一些，卻沒想到她反倒是顫抖著鎮(zhèn)定了下來。她抬頭，直視著封子旻的眼睛，眼中的認(rèn)真前所未有：“封子旻，我知道你是明白我的意思的。所以我一直沒有直說，只是怕傷害到你?！?/br>
    “……”

    “但是我現(xiàn)在才明白，我要是再不跟你說清楚，才是真正害了你?！敝苘涇浘徛譄o比堅(jiān)定地說，“你給我聽好了——我不喜歡你?！?/br>
    “軟軟你別說了——”

    “不管你說什么，不管你怎么做，我都只是把你當(dāng)作朋友來看待?！敝苘涇浽秸f越鎮(zhèn)靜，“我喜歡向安時，是因?yàn)樗畹糜杏?jì)劃、有目標(biāo)，他并不像表面上那么吊兒郎當(dāng)。將來要走怎樣的升學(xué)道路、要選擇什么專業(yè)領(lǐng)域、要為此準(zhǔn)備些什么，他比任何人都清楚?！?/br>
    “我喜歡他，除去我們從前就認(rèn)識、我喜歡他這個人之外，他是我見過活得最認(rèn)真、對自己最負(fù)責(zé)的人。這讓我很欣賞他。”

    周軟軟一口氣說了很多，禁不住停下來喘了口氣，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都說了些什么話，臉上微紅，但還是努力撐著把話說了下去：“我不是說你不好。但是——”她的臉上浮現(xiàn)出一絲無奈，這一絲無奈成了壓死封子旻的最后一根稻草，“但是喜歡一個人、這種事，是不能勉強(qiáng)的?！?/br>
    封子旻：“……”

    看著封子旻失魂落魄的模樣，聞樂忍不住在心頭微微感嘆：原來一切的根源都在向安時那個藍(lán)顏禍水身上啊。

    最后封子旻似乎還是不能接受，聽完這番話后眼圈紅的嚇人，轉(zhuǎn)身就跑走了。走之前撂下一句沙啞的話：

    “你跟他以前就認(rèn)識，我們還做了整整一年同桌呢。你跟他相處的時間加起來有一年嗎？！”

    周軟軟：“……”

    無論這件事后續(xù)有多麻煩，周軟軟至少是把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她松了口氣，轉(zhuǎn)過頭來對著聞樂和周綿綿說：“抱歉，綿綿，給你和你的朋友添麻煩了，謝謝你們保護(hù)我?！?/br>
    “不客氣?！敝芫d綿給了個陽光的笑容，讓周軟軟的心情好了許多。

    “對了，還得謝謝你?！敝苘涇涋D(zhuǎn)向聞樂，誠心誠意地說，“要不是有你幫忙，安時說不定會傷得更嚴(yán)重?！?/br>
    這也說不準(zhǔn)。聞樂在心里念叨說，她在的時候封子旻說了半天廢話遲遲不動手，也許就是裝模作樣威脅向安時，想讓他知難而退。

    而向安時呢？他提起這件事時一臉苦笑，解釋的說法是“他喜歡的姑娘對我表白了”，明顯是知道封子旻暗戀的對象就是周軟軟，言語之間也察覺不到對周軟軟有什么特別的情愫。

    ……看來無論是誰，都躲不過暗戀的苦啊。

    第10章

    聞樂如約在第二天上午把搜集好的個人信息給了向安時。

    除了些基本信息之外，向安時讓聞樂盡量多提供一些成長過程中的照片。但是聞樂只帶來三張，有些模糊的年幼時期的照片，大概六歲的模樣，眉間點(diǎn)著一點(diǎn)紅痣，無憂無慮地笑著，還豁了一個門牙，空缺處只長出了小小的乳牙。一對青年夫婦抱著她，面容恬靜而安和。這是聞樂對這個家庭最初的印象，也是她記憶里最幸福的一段時間。

    第二張，初中入學(xué)時的照片。雖說是她的照片，但是占據(jù)了大半邊的是周綿綿。聞樂被她拉著手，有些不適應(yīng)地側(cè)著頭，黑色的長發(fā)束在腦后，微瞇的湛藍(lán)色眼眸里里帶著笑意。

    第三張，是她最近拍的照片，和現(xiàn)在的她沒有什么區(qū)別。

    “第一張是我拍了照、存在手機(jī)里的，比較模糊，原件在家里。那里應(yīng)該還有幾張別的照片?！甭剺氛f。

    向安時點(diǎn)了點(diǎn)頭，將幾張資料翻到最后，發(fā)現(xiàn)幾行手寫的痕跡。他看了一眼后，有些驚訝地問：“這些……你確定嗎？”

    潘雪珍夫婦曾經(jīng)是北上打工族中的一員，他們外出期間的行跡飄忽不定，只能從他們給家中長輩匯錢的記錄才能判斷他們究竟去了哪里。

    聞樂的父親叫聞采生，他的meimei和母親尚在人世，找她們也許能翻翻這本陳年舊賬。然而自聞采生死后，她們就對聞樂避之不及，生怕潘雪珍母女上門打秋風(fēng)——因此聞樂也沒想過要去自找麻煩。

    她可以確定的一件事卻是，在她來到這個家前后，潘雪珍夫婦應(yīng)該拿到過一筆不大不小財(cái)富，否則無法解釋他們哪里來的本錢購置房產(chǎn)、做海產(chǎn)養(yǎng)殖的生意。只是由于潘雪珍身體不好，那幾間房產(chǎn)在其后就被逐漸變賣了。

    而潘朋義對此頗有微詞。似乎是聞采生匯了錢給自己的母親，潘雪珍卻沒有匯一分錢給潘朋義。他耿耿于懷，近幾年有時還會掛在嘴上。

    “也許是他們運(yùn)氣好，發(fā)了一筆橫財(cái)，然后才有了動機(jī)和底氣撫養(yǎng)了你?！毕虬矔r皺著眉頭，“但是我們現(xiàn)在不得不考慮另一種可能?！?/br>
    聞樂：“我知道。不然我就不會把這些寫給你了。”

    向安時低頭，只覺得手上這幾張薄薄的紙有千鈞重。

    她是五歲時被潘雪珍夫婦領(lǐng)養(yǎng)的，這對夫婦也從未透露是在哪里找到她的，甚至還有一些關(guān)系不親密的親朋甚至以為聞樂就是聞采生和潘雪珍的孩子。

    聞采生和潘雪珍，是做好了撫養(yǎng)聞樂直到長大的準(zhǔn)備的。

    向安時將視線凝聚在聞樂年幼時的照片上，腦海里快速地閃過一些信息，他已經(jīng)有些迫不及待想把這些寄回燕京了。

    他忽然抬頭，有些遲疑地問聞樂：“……如果你真的找到自己的親人了，你打算怎么辦？”

    聞樂：“你問的是哪方面？”

    “你看，無論你的親人是有意遺棄你，還是粗心大意把你給丟了，他們都要為自己的失誤負(fù)責(zé)?！毕虬矔r舔了舔嘴唇，停頓了一下，“你會怪他們嗎？”

    向安時剛說完，在聞樂古怪的眼神下，恨不得把剛說出來的話全都咽回去。

    他是不是傻？明知道聞樂腦子好使，還在她面前特意說這些似是而非的話？萬一聞樂不是……

    倒是聞樂忽視了他的糾結(jié)，坦然卻有些含糊其辭地開口：“我不是圣人，但也不是小人?？辞闆r吧?！闭f著她擺了擺手，“現(xiàn)在想這些還太早了。”

    “這件事可就拜托你了，向小少爺?！甭剺氛玖似饋恚χf。

    “別叫我少爺?！毕虬矔r裝模作樣地皺眉抖了抖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卻在下一秒也忍不住自己的笑容，“行，這件事就放心交給我吧?！?/br>
    他微笑著目送聞樂離去。她走后，向安時將文件夾里的資料再次展開，從頭到尾仔仔細(xì)細(xì)讀了一遍，覺得沒有什么可挖掘的東西了，這才從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