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得非常遠(yuǎn)，福垚乘坐城郊巴士，顛簸了將近一個半小時，終于抵達(dá)了山腳。

撥通女朋友的號碼，很久卻沒有人接聽。

福垚漫無目的地踱著步，隨意尋了迎風(fēng)的角落坐下來。

厚重的陰云堆積在頭頂，經(jīng)過一個小時也沒有散去。就算她出門晚了到得遲，也不至于這樣慢。

福垚再次看向手機上的時間，皺了眉頭。

還是說，她已經(jīng)到了，卻沒有聽見電話？

這樣想著，他站起身沿盤山路向上走去，調(diào)出號碼繼續(xù)撥打。

這樣走了一會兒，福垚突然將手機移離耳畔，聽見前方隱約傳來熟悉的音樂。

大步奔跑過去，一個手包躺在草叢間，旁邊是碎了屏的手機，正頑強地響著鈴聲。

意識到女朋友或許遭遇了什么事故，福垚焦急地環(huán)顧四周，希望能發(fā)現(xiàn)一星半點的蛛絲馬跡。

山間的密林似乎有些異樣的聲音，福垚湊近去看，只見幾個五大三粗的壯漢，正將自己的女朋友圍在里面。

其中一人揪著曹蕓的頭發(fā)，似乎在威脅著什么。

“放開她！”福垚登時火起，沖過去一拳打中了那人的左頰。那人踉蹌著放開手，口中吐出了一顆牙，混著血水掉在了地上。

其他人見狀，紛紛過來增援，福垚寡不敵眾，連吃了幾記重拳后，便被一個掃腿絆倒，仰面栽出了密林。

似乎撞在身后的什么東西上面，聽見脆弱的斷裂聲，然后黃的白的花瓣四下飄散，隨著跌倒的福垚撒了一地。

“大當(dāng)家，”身后有人急急地問著，“有沒有受傷？”

被福垚撞到的過路人沒有言語，只是對手中殘破的花束蹙了眉。

“撞成了這樣，恐怕不好為夫人上墳?！鄙砗竽侨苏f，“我去再買一束來吧?！闭f罷轉(zhuǎn)身朝山下走遠(yuǎn)了。

而過路人似乎生了脾氣，周身散發(fā)出冷冽的氣場，他看到林間追出來的幾個大漢，臉色黑了下來。

“怎么回事？”狠目橫掃，那些大漢不由自主后退了一步。

“跟你沒關(guān)系，不要自討苦吃?！逼渲幸蝗耸就话阏f道。

“跟我沒關(guān)系？哼?！毕袷锹牭搅耸裁葱υ?，那人猛地將殘花擲在地上，一把扯松黑色領(lǐng)帶，“他媽的敢在棄影地界上撒野，倒是勇氣可嘉?！?/br>
之后的打斗太過迅速，除了扯裂成碎片的風(fēng)聲，福垚什么也沒有記住。

“喂，小子?！蹦侨伺呐男渑缘耐粒紫律砜聪蚋?，“你還好吧？”

福垚點點頭，之后突然回過神，忙不迭爬起來跑進(jìn)密林里。

“曹蕓！”焦急喚著，見女朋友靠坐在樹旁，已經(jīng)不省人事。

簡單檢查一番并無明顯傷痕，福垚便將曹蕓背起來，經(jīng)過放倒?jié)M地的大漢們時，發(fā)現(xiàn)出手相助的那個人，已經(jīng)離開了。

兩日后，福垚拎著一袋子水果，戰(zhàn)戰(zhàn)兢兢敲響了棄影宅邸的大門。

那群來路不明的人，事后聽曹蕓說是家族產(chǎn)生的糾紛，無緣無故被牽扯進(jìn)去，曹蕓也是始料未及。也是多虧福垚來得及時，否則或許現(xiàn)在，曹蕓正面臨綁架的困境也說不定。

曹蕓很少提起所謂家族的事，對福垚也是有意回避含糊其辭。所以盡管帶著疑惑，福垚也還是沒能繼續(xù)追問下去。

棄影雖然名義上也是個大型的家族產(chǎn)業(yè)公司，但其在黑道上聲名顯赫已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福垚矛盾了很久，還是決定前往，畢竟那個被稱作大當(dāng)家的人出手解了圍，登門道謝是應(yīng)該的。

“請問您有什么事嗎？”大門應(yīng)聲而開，門童站在臺階上居高臨下俯視著他，盡管彬彬有禮，無形中卻帶有一種巨大的壓迫感。

“呃……我找……我找……”糟糕，完全不知道大當(dāng)家的名字。

“嗯？是你？”福垚正窘迫著，有人走了過來，疑惑著看向門口。福垚認(rèn)出，正是那天跟在大當(dāng)家身后的人。

“榮管事。”門童畢恭畢敬欠身行了禮。

被邀請進(jìn)會客廳是意料之外的事，福垚拘謹(jǐn)?shù)囟俗趾湍_都不知道放在哪兒。

片刻后，熟悉的身影出現(xiàn)在門口。

“我是棄影大當(dāng)家宵義X。”宵義伸出手，和福垚握了握，掌心溫暖，“聽阿榮說了，不過是舉手之勞，你專程來道謝真是太客氣了?！?/br>
“沒有的事。大叔您救了我的女朋友，真的感激不盡?！备愓f，“我是人民武警學(xué)校的學(xué)生，福垚，再次感謝您?！?/br>
“武警學(xué)校嗎？”宵義感到意外，“嘿~真是有趣的緣分呢。以后到了警署工作，還請多擔(dān)待了?！?/br>
“都傳聞棄影是黑道組織的龍頭老大，行事狠烈手段毒辣，可是在我看來，宵義大叔并不是壞人，反而行俠仗義古道熱腸，讓人敬佩。即使我成為警員，也不會人云亦云顛倒黑白，我會永遠(yuǎn)，站在正確的一方?！备惓兄Z道。

宵義贊許地拍了拍福垚的肩：“好小子，有膽識，有骨氣。還有，你宵義哥我才32歲，我看小弟你也有20歲出頭了，別大叔大叔的，叫我宵義哥就成。”

“好，宵義哥?！备愋χ鴳?yīng)道。

“對了，你說的女朋友，她還好嗎？”宵義問道。

“只是受到驚嚇而已，現(xiàn)在已經(jīng)沒關(guān)系了?！?/br>
“那些人不像是臨時起意惹出事端，他們?yōu)槭裁匆獮殡y你們？”宵義瞇起眼，神情間不動聲色閃過一絲狐疑。

“嗯……”曹蕓家族的事就在嘴邊，福垚卻隱約覺得內(nèi)里還存在著巨大的謎團，不便述說，于是又咽了回去，“突然過來找茬，具體原因我也沒有搞明白?！?/br>
“好吧，”宵義若有所思點點頭，沒再繼續(xù)追問，只是稍加提醒，“那是個行事卑劣的小組織，平常耀武揚威慣了不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這次好好收拾一頓，想必以后也囂張不起來了。你也是，敵強我弱的時候就別硬抗了，很危險，有時候求援也是一種戰(zhàn)術(shù)，不要嫌丟臉?！?/br>
“宵義哥說的是?！备愓f。

“好好珍惜眼前人吧，”宵義越過福垚，看向角落里擺放的相框中女子恬靜的笑靨，神情不自覺傷感起來，“多站在她的立場上想事情，別老顧著自己，傷了和氣。畢竟有些時候，一個任性，恐怕就會造成難以挽回的后果，抱憾終生?！?/br>
見福垚滿眼的困惑，宵義扶額自嘲起來：“抱歉，絮叨了這么些有的沒的?！?/br>
福垚卻搖搖頭認(rèn)真地說：“宵義大哥說的在理，我一定會多加注意的。”

第10章第九章

夜深，阿榮在書房前面停下來，叩了叩門。

“大當(dāng)家。”輕聲喚著。

“進(jìn)來吧?！?/br>
宵義正端坐在寫字臺前，就著柔和的臺燈光線仔細(xì)翻閱攤開的文件。

“大當(dāng)家，您推測得沒錯，這次事件，確實和他們有關(guā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