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一聲，樓上一指。嚴(yán)廷曄笑道：“莉莉也下樓吃飯吧，電腦過會還可以玩?！?/br>
“唔，好吧。”周莉莉戀戀不舍地離開，一步三回頭。

嚴(yán)廷曄笑嘆一聲，轉(zhuǎn)而上到三層。這邊的房間是他為方澄特意準(zhǔn)備出來的，他為方澄做了許多未來的憧憬，他希望他茁壯成長，能夠多認(rèn)識一下這個世界，有很多美好的事物在等著他去探索。他希望他健康、快樂，而不僅僅局限于和他的這點(diǎn)事情上，把目光和注意力放遠(yuǎn)了看，也許會開心許多。

然而讓他完全意外的是，方澄根本就沒有按照他的步伐走，他認(rèn)為這是背叛、欺騙，故意和他作對。他用一種極端的方式報復(fù)他。

嚴(yán)廷曄推開門，笑容漸漸凝結(jié)在臉上，他看到他的孩子在和一個男孩接吻。他把高大的男孩推在墻上，用舌頭頂開他的牙齒，像探索他的父親一樣，充滿好奇與熱情，去探索另外一個陌生男性。他的舌頭與男孩交纏，但這次他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菜鳥，他熟練地引導(dǎo)他、誘惑他，親得那個男孩臉龐脹紅，腿發(fā)軟，僵硬的手臂不知道該怎么推拒。

而他癡癡一笑，從那濕熱的口腔中退出來扭頭對父親道：“要開飯了嘛？”

第十四章成人禮（二）

嚴(yán)廷曄臉色很差地退出房間，樓下喧嘩熱鬧，窗外放著煙花。所有親朋好友都在等著他帶著主角下來。這次宴會也有在所有親友面前承認(rèn)方澄的意思。然而，無數(shù)雙眼睛盯著他，他卻啞口無言。

他苦澀地笑了一下：“……在換衣服?！?/br>
氣氛一頓，重新又熱鬧起來，大家都夸孩子聰明、漂亮、特別乖，他一一應(yīng)著，維持著完美的笑容，有同事的孩子被方澄欺負(fù)哭了，同事還在一個勁地說沒關(guān)系，贊方澄從小就有主意，不像他家孩子哭包一個。各種各樣的信息涌入，塞爆他的大腦，主持人在臺上祝辭，因?yàn)榉匠尾辉?，他上去致謝。燈光一暗，到切蛋糕的環(huán)節(jié)，他勉強(qiáng)笑笑，嘴巴里五味雜陳，在眾人矚目下切下一塊蛋糕。

樓上一個涼涼的聲音忽然響起：“海盜船長留給我呀?！?/br>
嚴(yán)廷曄往上看，方澄在一片朦朧的蔚藍(lán)燈海中對他抱怨道，他從樓梯上跑下來，擠開眾人，到他爸爸懷里。

男孩握住男人拿刀的手，一起切下最頂端的蛋糕小人。他拿手一勾，挖去了船長半只腦袋填嘴里。

“生日快樂！！”

周莉莉噴了他一頭的禮花，孩子們?nèi)隽藲g似的追趕打鬧，方澄被周莉莉一盤奶油砸臉上。男孩伸出舌頭舔了舔，邪氣一笑，將手里的船長全丟過去了。

船長被肢解零碎，不知從哪來的奶油正好飛到下樓的楊珣臉上。楊珣心事重重，精神恍惚，被砸個正著，仍然懵懵的。方澄哈哈大笑，走過去搭男孩的肩，一個不妨，集體把他按在蛋糕里了。

大廳里熱鬧非凡，嚴(yán)廷曄看方澄玩得高興，兩人似近又似遠(yuǎn)。今天到場的重要人物不少，他還得提起精神應(yīng)付。

生日派對進(jìn)行到高｀潮，門咔嚓一響，林昀到了。他這幾天都在老地方酒吧等，然而男人一次也沒去。電話也打不通，對方明擺著躲他，他再忍不住，抽了個空就找來了。潛意識里，他知道方澄不可信，那孩子謊話連篇，連他親爸都沒轍，怎么會聽他的話。

方澄看到他，臉色一沉，靜了下來。嚴(yán)廷曄過去迎客：“你怎么來了？”

“給澄澄的生日禮物?！绷株浪蜕蠝?zhǔn)備的禮盒。

嚴(yán)廷曄道：“謝謝?！?/br>
男人接過禮物，林昀一時沒有松手，抬頭看他。說不出的意味，闊別已久，又好像生疏了，有什么改變了。

“你怎么都沒來找我??？”林昀是不能等的急性子，單刀直入。

“有點(diǎn)忙?！?/br>
有點(diǎn)忙、忙，僅僅只有這幾個字，什么都沒交代，什么原因都沒有。林昀讓自己接受了這個答案，勉強(qiáng)笑道：“還挺熱鬧的。”

有幾個女孩子認(rèn)出他，過來要簽名，嚴(yán)廷曄帶著他躲了。方澄冷冷看著他們，周莉莉努努嘴：“那是誰呀？”

“我爸的姘頭?！?/br>
“?。?？！”

楊珣也一臉震驚，方澄扭過他的頭，如果他沒出事，大概會長成楊珣這個樣子。成績好，長得帥，眾星捧月，家長嘴里夸耀的對象，有驕傲的資本。

然而好學(xué)生被他劈開了一道新世界的大門，他對楊珣一笑，拉著他到窗簾后面去了。

嚴(yán)廷曄和林昀在休息室里面面相覷，男人一杯接一杯的喝酒，自斟自飲，林昀走過去：“你怎么了？”

嚴(yán)廷曄道：“沒什么，高興。你喝嗎？”

“我不喝，我又不是來喝酒的。”

男人挑眉哦了一聲：“你是來干嘛的？”

“你明知故問?！?/br>
嚴(yán)廷曄慢慢地笑起來，笑紋擴(kuò)散到眼角。林昀堵住了他的嘴，跨坐在他身上，兩人接起了吻。

醇厚的酒液流入對方的嘴角，一絲麻痹的甜味直沖大腦，嚴(yán)廷曄猛然推開了他。林昀氣喘吁吁，惱道：“你干嘛！”

冷風(fēng)吹得人后背沁涼，他的酒醒了大半：“外面還有人。”

“別管?！?/br>
林昀引導(dǎo)著他的手摸到自己身上，溫?zé)岬恼菩母街谲浕募∧w上，屁股上rou嘟嘟的，一掐便會留下印記。男人呼吸灼熱，下腹脹硬，窗簾浮動，他從情動的林昀背后看到一雙幽怨的眼睛。男人手指一抖，全身濕冷，硬是推開了林昀。

“不行?！?/br>
“嚴(yán)廷曄！”林昀咬牙切齒道：“這么久，你不想嗎？”

“澄澄在外面?！?/br>
“現(xiàn)在不要想你的澄澄！”

“不行，他看不見我會找的?！?/br>
“他正和自己同學(xué)玩得歡呢！你怎么回事啊，老嚴(yán)！你兒子又不是三歲小孩，他成年了！有他的朋友圈，有他自己的生活，用不著你瞎cao心！”

這些話雷霆萬鈞地炸在男人腦海里，嚴(yán)廷曄恍然若失，忽然明白，他并不想他長大，他希望他永遠(yuǎn)是五歲?；氐疆?dāng)年，他拉住那個蹦跳的身影，或者從哪條巷子里找到他。他接受不了孩子有自己的生活，他不想看到他親近別人，不想他離開，更不想他和別人接吻。

原來，不是孩子多么需要他，多么離不開他，而根本是他離不開孩子。他需要他，他只有他。

嚴(yán)廷曄沖出門去，方澄冷笑地向他看過來。他背后的男孩仿佛一個傀儡，對他言聽計(jì)從。他扭過頭，對那男孩說了什么，男孩離去。

方澄走了過來，男人心跳炙熱，方澄對林昀道：“Hi，禮物呢？”

林昀道：“給你爸爸了，找他要吧?！?/br>
方澄卻連一個目光都沒落在男人身上，輕飄飄的口吻：“啊哈，沒上次那個貴我可不要哦?！?/br>
“那當(dāng)然，我的心現(xiàn)在都在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