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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邊擺攤。郊外的風是冷的,他被凍得流鼻涕,還四處吆喝著人過來買。后來魚死了不少,每天賺的不如花的多,入不敷出,很快就破產了。單蕊在另外一個夜市上擺攤,他跑去支援,把襪子都搬到街中央占位置。然而剛開始弄不懂規(guī)矩,和管理的人吵起來。為了五十塊錢吵了個面目全非,被人追著揍。他鼻青臉腫地走在冷風吹過的街上,想不明白他這都是在干什么!單蕊擔心地跑來給他擦鼻血,他猛地推開她:“你不要管我!”單蕊道:“你后悔了是嗎?”他怒目而視:“我后悔什么啊我后悔!我后悔什么,你說!”“你自己清楚?!?/br>“我不清楚,你說!今天有什么話你就都說出來,我對你還不夠好?還想要我怎么樣!”方澄徹底火了。單蕊低下頭,半響道:“對不起,是我連累了你?!?/br>方澄心里特別難過,他一把拉過單蕊,將她緊緊摟在懷里。“對不起,你相信我。我一定會讓你過上好日子?!?/br>“嗯?!?/br>兩人淚凝于睫,狠狠抱了一會才放手。從那之后,方澄就消了經商的念頭。他不是那塊料,盡管他念的是金融系。他報那個專業(yè),完全是因為好找工作好賺錢。他都想好了,畢業(yè)就找工作,賺夠錢就娶單蕊??上ВY果并不如人意。他開始留言學校的公告欄,那里有一些兼職招人的信息。他咬著包子在那邊逡巡一會,撕下了一張家教的單子。那是一個培訓機構,表面是培訓,實際上也就是看著孩子做作業(yè)。一天工作兩小時,每月五百塊。他坐公交車去了,到地方一看是個家屬樓。一進門就是一群半大孩子烏泱泱地亂跑亂叫,把天花板幾乎掀翻。他硬著頭皮聽完了“校長”的諄諄教導和“人事老師”的工作介紹,對著僅有的兩位員工歉然道:“對不起,我想起我下午還有個考試。我先不做了!”他一口氣奔出門外,從沒有哪一刻覺得外面的空氣那么好,那么自由。那個沸反盈天的教室就是個地獄。他不喜歡小孩子,聽到他們的聲音就恐懼。這下家教之類的他也沒法做了。然而他卻不自覺松了一口氣,又繼續(xù)找別的。一整個冬天他都在打工,學業(yè)完全荒廢了。他也再沒有學習的勁頭,每天忙著打工,風里來雨里去,連自己都不知道是誰。才開始他一天必去單蕊那邊一趟,后來變成一星期去一次,匆匆吃頓飯回來繼續(xù)打工;再后來就變成一個月。情侶套餐五百分鐘的話費用不了,三百多條短信剩下許多。他和單蕊各忙各的,最后覺得浪費這筆錢,把情侶套餐取消了。他打工回來,給單蕊發(fā)個短信“睡了,晚安”,然后疲憊不堪地爬上床去睡覺,連澡都忘了洗。嚴廷曄半年多的時間沒有方澄一絲消息。他給他打電話,對方不接,打多了,他便關機。后來換過一次號碼,便再也聯(lián)系不到他了。公司在N市(方澄大學所在的城市)有筆生意,宋靖扔給了他負責。臨行前,他挑了一身好衣裳,頭發(fā)打了發(fā)膠,噴了香水,很新潮地帶著助理過去了。中午就在他們學校附近吃的飯,合作方對那個油膩膩的中菜館實在沒什么好感,匆匆談完就走了。郊區(qū)都是空曠荒廢的土地,偶爾幾座工廠,走在路上風吹一嘴的土。他的新皮鞋也沾臟了,不過心情很好,散步到他們學校。學校校舍半新不舊,也是半開放式的。后面有一大片待開發(fā)的空地,建筑工地正在施工,他擔憂地看了一眼,晚上睡覺能睡得著嗎?到食堂去,油光發(fā)亮的桌子讓人難以入座。他嘆著氣出來,看到水房一排打水的男生,他們穿著拖鞋,搭著背心,嘻嘻哈哈地說球賽。他從那排男生中望去,并沒有看到方澄的身影。那一次出行,他根本沒見著方澄。從此再不去學校了,扎心。他和宋靖周末去爬山,每星期見一次心理醫(yī)生,見完之后去愛心之家看看。那邊每星期都會有一個分享會,還在找孩子的、找不到的、放棄希望的,以及他這種找到了出現(xiàn)問題的。他們都是一樣的人,坐在一起有話說。彼此把心里的話說出來,鼓鼓勁,加加油。雖然他每次去都不怎么說話,但看著他們的表情,聽著他們說話,也無端有一種安心。爬山的時候,宋靖感嘆,他們這年紀的人,為了父母,為了孩子,為了家庭付出太多。是時候該為自己活活了。你看我,滿滿學習不好,他媽說是我的責任。你說我哪有空回家陪孩子啊,這都是生活壓力逼得。你就不同了,鳴鳴上了大學,不用你cao心,你還不高興???不是我說,早晚找個伴吧,你這樣也不是辦法。找伴,找誰呢?父母也勸他再娶,以前他還以工作忙、沒找到孩子為借口,父母輕易不敢揭他傷疤;現(xiàn)在孩子找到了,似乎再也沒有理由推托。他卻始終有個秘密恥于開口。他是gay,從結婚前就是不可挽回的事實。只是那時他很排斥、矛盾,并不想承認這個事實,更不愿意公之于眾。他嘗試了很多方法修正,在他們那個年代,這屬于流氓罪。是他完美人生的一個污點。只是結婚也沒有改變這個事實,他太壓抑了,背著祝琴約了個人,結果被她發(fā)現(xiàn)……之后便是一連串的錯誤,一個又一個無法挽回的結局……這事宋靖知道,可作為學長兼好友,對這種事也沒辦法。他不能給他建議,只能幫他消遣。晚上兩人喝醉了,宋靖在旁嘮叨:“你說我們這些人活這么累干什么?中年危機,你看父母生病,孩子鬧學,他媽要給他買學區(qū)房。還有公司忙著上市,我這頭發(fā)都快禿了。唉,有時候真的很懷念我們以前上大學的時光,年輕、有朝氣,現(xiàn)在都和孩子們有代溝了。滿滿那天找我手機玩一個游戲,我竟然都不知道是什么。你說他花三千塊錢玩一個打人的游戲,有意思嗎?”宋靖笑著搖頭。嚴廷曄端著酒杯道:“我倒覺得現(xiàn)在也不錯,知道自己要什么,也有能力辦到。真的,我挺喜歡現(xiàn)在的樣子的。也不后悔以前的經歷。以前我總想不通,為什么老天爺把我造的和別人不一樣?為什么要我承受澄澄走丟的事實?現(xiàn)在覺得,挺好的,以前經歷的那些事都是為了成就現(xiàn)在的我。現(xiàn)在我們都變得智慧了,懂事了,知道拿捏事情的分寸了。和年輕時候比,我更喜歡現(xiàn)在。不怕對你說,我以后都想和澄澄在一起。我們就一起作伴了?!?/br>宋靖喝了口酒,拍了拍他的肩:“我佩服你。真的,你比我厲害。這事輪到我身上,我真的想不出會怎么樣?!?/br>宋靖的電話響了起來,滿滿媽打的。“行了行了,知道了?!彼尉钙缌藷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