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充滿了我們之間特殊的回憶，一起買的冰棍，一起買的零食，一起將兩排貨架間的走道叫做中山街和人民路，每次要去小賣部的暗號就是去逛街。

他開始每逢英語課就企圖帶我逃課，兩個人溜到小賣部吃個東西再回去。

他稱贊我是好學生里最懂得生活情調(diào)的人，不是個呆蠢的書呆子。我摸出煙來分他一根的時候，他驚呆了，突然視我為成熟而世故的人，和他完全不一樣，高看了我三分，并且拒絕了我的煙。

他覺得自己只是用嘴玩似得抽煙方法，并不入肺，裝個樣子，很沒意思。但我說自己可以教他，他又不要，說壞習慣還是少一個是一個。

沒意思的事情多了去了，我大概能察覺，他也覺得學習沒有意思，語文、數(shù)學、英語為了考試而學，就統(tǒng)統(tǒng)沒意思?；瘜W、物理、生物，生物算有幾課有意思的。歷史、政治、地理，嗯……統(tǒng)統(tǒng)值得一學，雖然他沒一科是聽的。但他口頭上一直告訴我，畢業(yè)后最有用的課，其實是地理和英語。

出門在外，至少要知道世界什么樣，自己的國家什么樣。出去了，溝通最重要，都全球化了，會個英語，走哪兒都不怕。能和香蕉國的人賣香蕉，餓了，至少能靠香蕉填填肚子。

我只想勸他，別再提香蕉了。夠了。

他愛注視著我抽煙的樣子，發(fā)愣地盯著我瞧，我正靠墻，一只手插在口袋，一手拿著煙，故意對他呼出一口煙，他就在煙霧中輕輕晃了晃頭，在煙霧中看我，又是那種迷茫而單純的眼神，看得我呼吸一滯，只有挪開視線。

可他依舊是看著我，微微仰視的角度，完全滿足了我男人的虛榮心，在那一刻，我懷疑過，其實我和他是能成的。至少在那個當下，我可以突然攬過他的肩膀，將他壓在墻上，把煙通過唇渡到他的嘴里。他咳嗽也好，就這樣懵住也好，至少我做了自己一直想要做的事，自我感覺良好到爆棚，也算是不枉年輕瘋狂過一回。

但這么做本質(zhì)上也沒什么意思，做了又能怎樣呢？不過是毀了我和他相處的某種默契和節(jié)奏，將很多事情弄糟而已。

我知道他是個沒有節(jié)cao和底線的人，從他平日葷黃的玩笑就能得知。其中一個最讓我無法分清真假的笑話也來源于小賣部。他有天挑了一根最大的火腿腸，特別粗，他抱在懷里，很開心地準備帶回去，我惡作劇般地一把搶過，他反應(yīng)也很快，著急地想要奪回去，緊張的樣子，莫名冒出一句話，“我要用的！”

我完全愣住了，手拿著火腿腸僵住了。

怕自己這樣發(fā)愣太久會讓氣氛變得尷尬，我哭笑不得，馬上表示抱歉，“還你，還你。”

這件事算是被“玩笑的氣氛”搪塞過去了，我心里卻一直在打鼓，完全反應(yīng)不過來。我意識到他開了一個關(guān)于“同性戀”的黃色笑話，一個關(guān)于□□和火腿腸的暈段子，他的態(tài)度太自然，抱著寶貝火腿腸回到教室，還真就沒拆開吃，放進了抽屜。

我一直注意著，怕他真是要帶回寢室去“用”。

我是他的前桌，整個晚自修我都坐立難安，腦子里亂亂的，也不能時不時回頭看他是不是將火腿腸藏在口袋里帶回寢室，我晚上也睡不好，半夜只有偷偷翻墻到他的寢室。

忘記說，我們倆的寢室隔著一面墻，他就住在我隔壁，還是一個人住的。

那一天事情的發(fā)展，信息量大到我的腦袋要當機，他那天是□□躺在床上的，內(nèi)褲扔在床尾，手機開著視頻，播著GV，火腿腸不見蹤影，也不知道他帶回來沒有，房間里一直回蕩著輕聲的男人□□聲。

我盯著他的身體，完全挪不開視線。

我沒有碰他，只是從他身下抽出被子，蓋在他的身上，遮住了重點部位。關(guān)了他的視頻，還是沒忍住去摸了把他的臉。我佩服自己的心態(tài)可以這樣平靜，我隱約感覺到自己在欣喜著一件事，就是徐正義他媽的是個同性戀！

這世界上有多大的幾率可以碰到這種事？我以為當我長到快成年才發(fā)覺自己暗戀上一個同性已經(jīng)夠背的了，沒想到幸運值統(tǒng)統(tǒng)加到了這里：我可以暗戀到同樣喜歡同性的人，我以為自己的初戀就是如此了，還設(shè)想過自己會經(jīng)歷看著徐正義和女生談戀愛，雖然以他油嘴滑舌的腔調(diào)也沒什么女生會喜歡他，可是萬一呢！

現(xiàn)在好了，我什么都不擔心，事情發(fā)展到現(xiàn)在，只差一個告白了。

我們之間的阻礙再也不是學習，而是簡單的真情打動了。

他第二天發(fā)現(xiàn)了我的黑眼圈，我將自己翻到他寢室發(fā)現(xiàn)他看GV的事情都說了，他的臉皮也是厚的，雖然驚訝，卻沒有任何臉紅的意思。

我想，這樣也好，到時候我們倆□□相見，我無論對他做什么，他也不會羞到無法面對我，讓我們倆的激情擱淺。

為了研究這事，我買了幾箱的GV，為了騙他到我家來，我還買了進口的游戲機和各種游戲，我還準備了告白詞，希望他可以和我同居，我有信心和決心，我聽說同志極少遇到真愛走到老的，而我相信我們之間不一樣，我從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我就明白了，也認定了，我愿意一輩子都看著他，我看不膩，也只想一直守護著他，希望他永遠都能保持這個樣子。我只希望他能夠接受我，和我在一起。我們現(xiàn)在就住在一起，可以慢慢就可以這樣住一輩子。

可是那天……他壓根就沒來，他的老朋友老黃告訴我，徐正義他……泡漢子去了。

關(guān)于小賣部的我要說的最后一件事就是這件，周末過去，我回到學校，果然在小賣部看見他正和一個學弟打著花腔。他本質(zhì)上不算特別大方，閑錢不多，每次請我吃東西都是剛領(lǐng)到零花錢的時候，我知道最近是他手頭最緊的時期，學弟騙吃騙喝，態(tài)度太明顯，而他卻也心甘情愿被人當豬宰，掏錢不帶心疼的。

我收銀旁冷冷看著，他經(jīng)過我時，我拉住他冷嘲一句，問他，“你的菜？”

他微微一愣，大概是意圖被我看透，有些不好意思，這是我第一次見他也會臉紅。他沒反駁，我已經(jīng)心涼了，推了他一把，讓他快從我眼前消失，他媽的帶著那個學弟給我消失！

我怕自己真的會很小氣，也很嫉妒的，氣得想要動手打他。

☆、番外

三.

在白色的T恤下，徐正義真的是最誘人的家伙。

他晚上興奮地用手機和學弟勾搭著聊天，白天就趴在上睡覺。那段日子，我每次回頭，都不是想揉揉他的頭發(fā)，而是真的想順著腦袋摸到他的后頸，好掐死他這個不受我控制的混蛋。

我一直在妨礙他，他就像只亂竄的松樹，總想睡醒了就去尋他的松果，我卻只想揪住他的尾巴，將他抱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