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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長命女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

分卷閱讀9

    口答應(yīng)了,陸、蕭二人與袁樵寒暄之后便忙梁氏的事情去了。二人知道朱寂沒耐心去理會梁氏,放他管待袁樵。

    朱寂是個自己傲慢卻不許他人傲慢的人。遇到袁樵一個不大會俯身的少年,朱寂便要與他開個玩笑。假意激他,叫這小子說出“必有回報”之類的話,等陸蕭二人一離開,就帶他來“別等日后,現(xiàn)在就報”了。

    雖然梁玉與袁樵都認(rèn)為朱寂是個混蛋,但是朱寂這個“玩笑”還真是只針對袁樵一個人的。想事的時候,他就沒將梁氏的心情考慮在內(nèi)。

    十五歲的袁樵,個頭比朱寂略矮兩寸,斜著眼睛瞄了朱寂臉上的壞笑,依然保持住了平靜。出乎朱寂意料的,他沒有拂袖而去,而是將窗戶打開,指著門對朱寂與老仆道:“路帶完了,你們可以走了?!?/br>
    朱寂吃了一驚:“不是,你還真教?”他就是要開個玩笑,是萬不會想讓袁樵就真的教梁家?guī)讉€毛丫頭的,那多丟人?!傳出去,不不不用傳出去,讓蕭度知道了,就得打斷他的狗腿!

    袁樵又斜了他一眼,往上頭的席上坐下,頭也不抬的:“給我把門帶上?!?/br>
    朱寂這才慌了,這與他平素的認(rèn)知是不符的!就像瞧不起梁氏也不能讓奴婢折辱一樣,他要整治袁樵,也不能讓袁樵降了身份。朱寂拖著蕭家老仆就一同去找蕭度,挨打也顧不上了,叫這個小王八蛋鬧下去,恐怕就不是挨打能了結(jié)的了。

    袁樵冷笑了一聲,他忍辱前來,就是要讓朱寂有個教訓(xùn)。這么取笑他,做這件事的朱寂難道就會被夸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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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寂一走,袁樵便問:“你們講到哪里了?”

    侄女們照例是看梁玉的。梁玉將剛才的一切都收入眼底,袁樵帶著氣,師傅氣兒不順,當(dāng)徒弟就得老實,這是生存的智慧。

    這位小先生只要識字,就能當(dāng)她們的先生,小先生還跟朱寂不大對付,更得值得好好相處。再說,這位小先生長得也不錯啊。雖然比起蕭度來是顯得嫩,臉上也不掛笑,但是也許把冷意都堆在臉上了,梁玉直覺地認(rèn)為,小先生的肚腸比那三個還是要熱一些的。

    梁玉非常禮貌地道:“還什么都沒講呢?!?/br>
    袁樵皺一皺眉:“也罷,我就教你們這一路。你們要上京?”

    “是。”

    “這樣啊,能叫蕭十九親自接,你們要見到的必不是凡人。你們小娘子么,最好學(xué)些歌舞音律,我先給你們說一些飲宴交際的做法,一些他們常用的詞曲,免得到時候你們聽不懂?!?/br>
    梁玉傻了,啥玩兒?不是認(rèn)字兒?。?/br>
    兩人原本的生長條件天淵之別,想法當(dāng)然也是天差地遠(yuǎn)。于袁樵,女孩子打小開個蒙,認(rèn)些字,順便學(xué)寫詩著文,這些是默認(rèn)的?,F(xiàn)在要上京了,見到京城貴人,飲宴行樂就得學(xué)些技藝了。于梁玉,還一個字都沒學(xué)呢,學(xué)唱歌跳舞?我爹是讓我學(xué)管賬的?。?/br>
    可她不敢跟這位小先生辯駁,這位小先生看起來就是個上等人,且又說到了京城。京城的情況,梁玉是兩眼一抹黑的,陸誼等三人說得又很少。小先生就不一樣了,京城里跟上等人相處,是要會這些的。

    梁玉低聲跟侄女們講了。

    袁樵皺了皺眉:“上課不許交頭接耳?!?/br>
    梁玉道:“不是,她們聽不懂官話正音哩,我得跟她們說?!?/br>
    袁樵瞋目——朱寂這個王八蛋,到底從哪里扒拉出來這群貨?!

    梁玉看他這樣子,好像也不大摸得清頭腦,又問了一句:“先生,您貴姓?”

    朱寂跑得太快,居然沒有給他們作個介紹!兩人花了一點時間,互通了姓名、知道了彼此來歷,齊齊在心里把朱寂又罵了一句“殺千刀”。

    袁樵的臉色更加不好看了,朱寂這個混蛋,他居然!朱寂看不上梁氏,袁樵當(dāng)然也是看不上的。掃了一眼梁玉,道:“那就開始吧?!?/br>
    “那……還是學(xué)詞曲兒?”

    袁樵知道這是東宮外祖家,根本沒一點開心的樣子,外戚,還是純種的。被羞辱的感覺更濃了一些。

    “到京之后,你們要先學(xué)演禮,面圣的禮儀學(xué)會了,才能進(jìn)宮。然后就是在京城安頓下來,這就要與人交際了,哪怕知道個皮毛,先將眼前應(yīng)付過去,缺的課再慢慢補吧?!?/br>
    梁玉當(dāng)即拍板:“成!您怎么說就怎么辦!”

    袁樵無奈地道:“好罷?!?/br>
    梁玉自己記下了,又告訴了侄女們。

    袁樵道:“這官話還是要學(xué)的,我講音韻與你們,合著詞曲,記得也方便?!贝藭r讀書,學(xué)生都是抄書的居多,袁樵自己被朱寂拐了來,手上沒有準(zhǔn)備,老仆先前打算講的并不是這個。往屋里一掃,去書架上抽了一軸來:“先應(yīng)付著吧?!?/br>
    他敢打賭,蕭度一會兒必得過來解釋,要是不來,他就把手上這卷紙給吃了!打開卷軸,袁樵眉頭皺得更緊了:“這是什么東西?!也往這里擺?”往地上一擲。

    梁玉敏捷地在卷軸落地之前將它撈了起來,站起來認(rèn)真地問:“先生,這里頭寫的是什么?”寫的如果不是好東西,這筆賬她是要記的。

    她的雙眼瞪了起來,袁樵看到這個眼神就猜到她想的是什么,覺得她變得順眼了。可是何必呢?這不是該由他念給一個小娘子聽的,這是失禮的。梁玉見他不答,眼睛一錯不錯地盯著他,上前一步,又問了一遍。

    袁樵往后小退了半步,后背抵到了書架上,清清嗓子:“不大好,別看了,不該我給你們講的。你到了京里,千萬央令尊給請個正正經(jīng)經(jīng)的塾師。有些士人之家沒落了,妻女也都識文解字,也是愿意教授的。”說到最后,心中微有感慨。

    梁玉絕不是個會輕易被繞進(jìn)去的人,再前一步,又問了一遍。

    不不,不能再靠近了,再靠近就是非禮了,不不不,現(xiàn)在就是非禮了,推開她必要觸碰到……袁樵臉上的面具裂了。舉起了雙手作投降狀,道:“我說,我說,你站開點。是首詞,……”

    梁玉聽他慢吟,一字一字地記下了:“春日宴,綠酒一杯歌一遍,再拜陳三愿。一愿郎君千歲,二愿妾身常健,三愿如同梁上燕,歲歲長相見?!薄?】

    是不大不大適合一個小先生給小姑娘講,尤其這么正經(jīng)說講點禮儀的時候。

    袁樵無奈地說完,見她正在出神,小心地將卷軸從她手里捏出來,卷一卷,用一端將她推開一道縫,擠了出去,頓時有了一種逃出生天的感覺。坐在席上,將卷軸往案上一扔,心道,算了,不整朱寂了,不等蕭度來問了。這丫頭真是要命!不跟她歪纏了,我還有親娘祖母要瞻養(yǎng),有個嗣子要撫育呢。我還是溜了吧。

    頭上老大一片陰云壓了下來,要命的又來了。

    梁玉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