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我們二分廠技術(shù)科從一開始不情不愿聽她的話到現(xiàn)在搶著聽她的話才多長時間？她要是沒有本事那幾個刺頭老油條能聽她的？”孫書記感慨：“有本事的人在哪里都有本事，不服不行的?！?/br>
    十一月份的北松溫度陡降，戶外滴水成冰。

    李惜文愣是從食堂師傅的勺子里，從宿舍管理員大姐的笑臉里感受到了春天般的溫暖。

    她覺得自己可能是錯過了什么重要的事情，特別抽上班的工作時間摸魚翻報紙。她沒有找到和她有關(guān)系的新聞報道，倒是在一周前的各大報紙上都翻到華國恢復(fù)建立東北局和西北局的重要新聞。

    東北局的轄區(qū)包括李惜文上輩子稱為西伯利亞和外蒙古加內(nèi)蒙古的一部分和東三省的大部分。從重新規(guī)劃出來的東北幾省地圖看，東北局是為開發(fā)建設(shè)新發(fā)現(xiàn)的油田服務(wù)的。這么重視油田建設(shè)，李惜文估計上級會給包括友誼機械廠在內(nèi)，北松市所有的機械廠都布置新的生產(chǎn)任務(wù)。

    果然沒過幾天，總廠設(shè)計部通知各分廠的設(shè)計科全體成員到大會議室開會。

    將近兩百人坐在下面，李惜文和總廠的總工副總工還有一三四五分廠的總工坐在上面，別人再年輕也有三十出頭，只有她二十還不到特別醒目。

    李惜文偶爾抬頭看下面，都能感覺看她的目光起碼有一半想化身利箭。

    上輩子李惜文本沒事，是個人人都喜歡的小可愛，現(xiàn)在終于享受到了她特別想要的，嫉妒恨都壓不住羨慕的復(fù)雜目光，她開心的都要爆掉了。為了不讓人家看出來她開心，她只好一直低著頭認真看通知下達的任務(wù)，借琢磨二分廠的技術(shù)員可以勝任哪項任務(wù)轉(zhuǎn)移注意力。

    張總工點名一分廠的總工發(fā)言之后就點李惜文，“小李總工，你對這次機械局下達的任務(wù)有什么想法？”

    李惜文其實攢了一肚子的意見和建議，但是在這個人人都擅長保持沉默的年代她是不可能說出來的，她點點頭，說：“廠子交下來的任務(wù)我們一定想辦法努力去做?！?/br>
    其他人的反應(yīng)也差不多，表表忠心就算了。上一撥提想法提意見的人參加農(nóng)業(yè)勞動還沒有回來呢，留在這里的人都不是擅長提意見和建議的人。

    大會散了開小會。在二分廠自己的會議室里，關(guān)上門技術(shù)員們講話就要稍微直接一些，都說想把打井機做的好一些，沒有精力去搞鉆機。

    “諸位。不是我妄自菲薄，咱們這個拳頭產(chǎn)品小型打井機，其實是個機械廠就能生產(chǎn)。全國現(xiàn)在沒有五十家也有三十家機械廠在生產(chǎn)小型打井機。有的工廠還因地制宜設(shè)計制造出適合他們當(dāng)?shù)氐臋C型。每個月咱們還能收到十幾二十封各地機械廠的求助信，希望咱們派技術(shù)員去支持他們的打井機生產(chǎn)。”李惜文嘆氣，“咱們搞研發(fā)其實也是仿制。然后呢，別人連研發(fā)都省了，直接仿制我們還能讓我們派技術(shù)員去指導(dǎo)，咱們辛苦幾十年也就這樣了。我就問問你們啊。你們想不想搞一個拳頭產(chǎn)品，做到全國的行業(yè)標準由我們廠制定，全國甚至全世界一提到某項產(chǎn)品大家首先想到的就是我們廠？”

    幾位年紀大的技術(shù)員不約而同說：“打井機估計不行?！?/br>
    “是的，就算我們能做到全國最好，我們的最好也很容易就能被別的工廠取代。搞拳頭產(chǎn)品的事情可以慢慢考慮，總廠交給我們的任務(wù)必須完成。搞鉆機我們需要去各工地和礦井搞調(diào)研。我的意見是家里有孩子的同志搞調(diào)研就選離家近一點的地方，單身的就選遠一點的地方。還有家庭情況不適合出差的，咱們就把本市留給他。因為考慮到咱們還要搞個拳頭產(chǎn)品，所以大家調(diào)研的時候多看看，多問問，這個工作算是咱們廠自己的小任務(wù)，大家去做的時候心里有點數(shù)，爭取多記錄數(shù)據(jù)，調(diào)研之后咱們集體討論?！?/br>
    李惜文開會沒那么多廢話，說完了自己的要求問：“你們有事就說，要是沒想好咱們就下次開會再說?！?/br>
    有事的說事，沒事的也不多話。小會都沒開到十五分鐘就散了。

    李振華走的時候還是秋天，回來已經(jīng)是滴水成冰的寒冬。

    李惜文給他和符滿嬌準備了棉毛衫褲、毛線衣褲，皮帽子皮襖和厚皮鞋。

    李振華給李惜文帶來的也是冬衣。大棉襖小棉襖棉大衣棉褲，還有一麻袋的鞋子。有棉鞋有單鞋，雖然花花綠綠的不符合李惜文的審美，但是都做的很用心。

    “大哥大嫂，這么一大堆是怎么回事？”李惜文覺得大哥在火車上沒有被人抓投機倒把都是運氣好！

    “鞋子是你去找地下水的那些公社社員送的。社員們今年算過工分分過錢，都覺得日子好過是托你的福，所以一家一點湊材料給你做了雙鞋。開始有人送糧食到咱們家，爸媽不收，推辭不過收了一雙鞋子，后來各生產(chǎn)隊就都托人送鞋子來。一共收了四麻袋鞋子呢，我們背著兩麻袋鞋子上的火車，到平京遇上邢綏德，邢綏德叫我們上他們家去住。我就拿了一些要送給邢家。胡阿姨給方老師打電話，方老師來挑走一些，說一半送博物館，另一半她給你收藏起來做紀念。胡阿姨自己留了幾雙做紀念，提一麻袋帶我們?nèi)ニ徒o平京福利院，還剩下的一麻袋說帶回來給你看一眼，叫你送到福利院去?！崩钫袢A笑的要死，“你不是總說你鞋子都磨穿了好幾雙嘛，鄉(xiāng)親們心疼你，要讓你一輩子穿他們給你做的鞋子?！?/br>
    “應(yīng)該都送去福利院的?！崩钕默F(xiàn)在不覺得這些鞋子不符合她的審美了，她覺得每一雙都好看，“大哥大嫂，我可不可以留兩雙穿？”

    “我也想留兩雙穿?！狈麧M嬌現(xiàn)在是短發(fā)，用兩個黑發(fā)夾住留海，比李惜文之前在火車站看見的樣子活潑多了。

    “那你們挑吧。呃，再挑兩雙送孫書記，晚上我?guī)愦笊┤ニ麄兗易２荒芨嗔??！崩钫袢A顯的特別小氣。

    李惜文知道她大哥是在開玩笑，她也開玩笑，“大哥這樣會過日子，大嫂你是不是夸獎他一下?！?/br>
    “他明明是在替你敗家，我夸獎他干什么！”符滿嬌的臉有一點紅，“我們挑鞋子去?！?/br>
    李惜文挑出來的兩雙鞋子她是舍不得穿的，她鄭重的拿袋子收好，和她的小理想擺在了一起。

    晚上李振華帶著符滿嬌去孫書家串門，除了兩雙厚棉鞋還送了一包喜糖。孫書記收了喜糖要退還棉鞋。李振華把棉鞋的來歷說了，孫書記欣然收下。

    禮拜天早上孫書記的愛人提著兩雙棉鞋去補鞋的地方打鞋掌，別人問起來，孫書記的愛人一頓大吹，搞得一大群人跑去李惜文的宿舍看鞋子。

    李惜文和符滿嬌正給鞋子分大小號做記號呢。女同志們七嘴八舌問個不停。李惜文很耐心的告訴她們：“當(dāng)初我給各公社和大隊找地下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