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遞給鐘遠。

鐘遠在他床邊坐下，打量闊別半年的房間：“我還是喜歡家里的感覺?！?/br>
向前盯著他看了半天，不說話。

鐘遠側(cè)頭：“怎么了？”

“我怎么覺得什么都沒變呢？”向前納悶，難道不該有點陌生感距離感么？

向紅在外面喊他們吃飯，鐘遠起身，順便把他也拉起來：“現(xiàn)在很好，什么都不需要變。”

晚飯吃的紅燒rou燒芋頭、青椒炒土豆絲、杏鮑菇炒rou還有老母雞湯，在食堂苦苦熬了半年的兩個小伙子大快朵頤，連飯量不大的鐘遠都吃了一碗半。

“有沒有什么合適的女孩子啊？”向紅兩眼發(fā)亮，滿是期待地看他們。

向前嗆?。骸皨?，你知道我們是工科院校，一比六的男女比例，你還是問問那個男女比例1：2的吧?！?/br>
向紅有些嗔怪地看他：“我就不信你們哈工大個個都是光棍？”

鐘建國跟在后面挑撥，忍著笑：“小前，男子漢大丈夫，不可以懼怕競爭。物競天擇，這是自然法則?！?/br>
“就是就是?！毕蚣t立即表示同意，又看鐘遠：“小遠，你呢？你看你弟弟說你那邊資源那么好，不能浪費啊?！?/br>
鐘遠給其他三個人一人夾了一塊杏鮑菇：“嗯，大學(xué)階段我不考慮?！?/br>
“其實，也不是說談完就要結(jié)婚什么的，你就當(dāng)積累經(jīng)驗?！毕蚣t有些猶豫，畢竟和鐘遠還是隔了一層，很多話也不知道自己說合適不合適，“也不要那么絕對，畢竟緣分這個東西要是來了，擋都擋不住。”

鐘遠沖著她笑笑：“我會注意的，mama?！?/br>
鐘建國瞥他一眼：“學(xué)業(yè)為主，你還是要考回B市的”

“嗯?！?/br>
向前在旁邊悶笑，鐘遠白他一眼。

吃完飯兩個人被打發(fā)去洗碗，鐘遠負責(zé)用清水洗濯，向前負責(zé)往上抹洗滌劑。

“哎，”向前用胳膊肘搗搗他，“真沒看到什么合適的？”

鐘遠不置可否：“什么叫合適，什么叫不合適？”

“別玩文字游戲，我聽了頭疼。”向前認真地把油漬洗掉。

鐘遠把盤子放回碗柜里：“說句實話，我都沒注意她們長什么樣。何況這個問題，我們之前不是討論過么？”

向前嘆氣：“我倒是覺得大學(xué)階段是該談一個，不然談什么青春啊？”

“還是那句話，”鐘遠一邊把手擦干，一邊回答，“無條件支持你，但你找好目標(biāo)之后，要和我商量一下。”

向前望天，鐘遠有的時候就像老母雞似的，對在乎的人事物，有一種極其可怕的控制欲。

“知道了，媽……”

“滾?！?/br>
晚上躺在床上，向前收到鐘遠的短信，上面寫著：“睡了沒？”

向前無語：“一毛錢也是錢啊。”

“習(xí)慣睡前發(fā)個短信了，我適應(yīng)適應(yīng)?！?/br>
“行唄，那我起個話題，迄今為止，你對大學(xué)生活怎么看？”

鐘遠想了想：“沒什么看法，感覺和以前沒有太大區(qū)別?！?/br>
向前不可思議：“比以前自由很多吧，也沒人管你，宿舍有很多人又很熱鬧。據(jù)說人一生最青春最快樂的時期就是大學(xué)了，你竟然說沒區(qū)別？”

語畢，他自己都想笑：“也對，要是能有什么青春，那就不是你了?！?/br>
鐘遠悶悶笑：“算你了解我，我在準(zhǔn)備考研的事情。”

“才大一上學(xué)期，你就開始準(zhǔn)備考研的事情？”即使很了解鐘遠，向前還是禁不住有點驚詫。

鐘遠嘆息：“人生規(guī)劃的問題吧，我沒想好要走哪條路，學(xué)經(jīng)濟嘛，一般也就兩種出路，一條是去搞學(xué)術(shù)，大學(xué)教書或者研究院什么的；第二條，就是如今最常見的，考公務(wù)員?！?/br>
“科舉制的延續(xù)……”向前想了想，“你要知道我的意見么？”

“為什么不？再蠢的人偶爾也會有好主意的?！?/br>
“滾吧你，”向前思索了下，“其實你的性格，無論哪種都會做的不錯，甚至吧，我覺得仕途經(jīng)濟簡直就是為你量身打造的?！?/br>
鐘遠嗯了一聲，不知為什么心里有點不舒服。

“但是，”向前的聲音很溫暖，“我覺得那樣太辛苦了，你這人心思已經(jīng)夠重，活得夠累的，我不想你一輩子汲汲營營勾心斗角的。”

鐘遠低聲說：“但是公務(wù)員穩(wěn)定，也更能照顧家里一點?！?/br>
向前踹他床板一腳：“別多想啊，有哥哥我呢，犯不著你做什么犧牲，想干嘛就干嗎，你就是要去開大排檔我也不攔著你?！?/br>
鐘遠笑笑：“你不攔著我，我爸也會把我殺了?！?/br>
向前打個哈欠：“明天還要去駕校呢，有啥事明天再說吧，我先睡了啊?！?/br>
“嗯，好?！?/br>
一夜無話。

第十章

在大二開學(xué)后的第五天，向前戀愛了。

女孩很可愛，不虛偽不矯飾，喜歡穿T恤牛仔褲與板鞋。

她選擇在主樓前圓弧形的廣場上向他表白，笑容溫暖，眼里充滿期待。

其他舍友都在附近圍觀起哄，看的出來他們對她的印象都不錯。

向前看著她的臉，感覺有點發(fā)蒙。

女孩臉上自信的笑容慢慢淡下去，小心翼翼問道：“你要拒絕我？”

向前如夢初醒：“也不是，只是我想考慮考慮?！?/br>
她的眼睛又亮起來：“那你什么時候能告訴我答案？”

向前自己也不確定：“明天？”

“行，不過你要記住，我耐心不太好，不會等太久?！闭f完她就和其他女生一起說說笑笑地走了，看起來胸有成竹，仿佛覺得他一定會答應(yīng)。

“你瘋了？！”王書沖過來掐他的脖子，“在咱們這種男女比例六比一的工科院校，有女生向你表白你竟然還要考慮？你簡直浪費資源，暴殄天物！”

向前好不容易把他扯下來喘氣：“我和她又不熟，總要考慮一下吧？”

林禎酸溜溜的：“她是土木的系花，向前身在福中不知福。”

向前回頭看那女生的背影，卻發(fā)現(xiàn)已經(jīng)走遠了：“我回頭考慮考慮，先吃飯吧。”

吃完晚飯，向前就去陽臺了。

林禎笑了：“我打賭，他肯定打電話給他弟弟，你們信不信？”

王書附議：“總覺得他弟弟和他的人生導(dǎo)師一樣，什么事都要插手，要是我得煩死?！?/br>
段琪若有所思：“不過他弟弟和我們是一屆的？不對啊……”

“怎么了？”

段琪皺眉頭：“去年吧，12月的時候我聽到向前打電話祝他弟弟生日快樂，向前本身上學(xué)就算提前兩個月入學(xué)吧？他11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