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在門前的女孩兒身上停了一瞬。他眼底那些漆黑的情緒更加陰沉。

    “我不會去?；艏沂悄銈兊幕艏?，跟我無關(guān)?！?/br>
    霍景言沒再說話。

    他沉眸盯了霍峻許久，突然不回頭地開口對身后的秦可說：“秦可，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我有幾句話需要單獨對霍峻說?！?/br>
    “……好的，霍老師?！?/br>
    秦可回神，轉(zhuǎn)身就要走。

    “等等，”霍峻卻突然出口喊住秦可，他起身直接走過去，“任何可以對我說的話都可以讓她聽?！?/br>
    說完時，霍峻已經(jīng)走到女孩兒身后，他伸手要把背對著自己的女孩兒拉回來。

    然而就在他的手指即將要觸碰到女孩兒的手腕的前一秒，秦可突然若有所察地抬起了手。

    ——

    “既然霍老師說要單獨和你說，那我也不想摻和你們的私事?！?/br>
    秦可竭力讓自己的語氣聽不出什么變化來，她伸手去拉開醫(yī)務(wù)室的門。

    只是門縫剛增大到十公分的距離，一只指背修長的手突然壓到了門邊上。

    “砰”的一聲，那木門被那只手直接推合上。

    “……”

    秦可的背影一僵，但仍沒回頭。

    霍峻的眸子緊緊擒住面前女孩兒的身形。

    停頓幾秒，他輕乜起眼，再開口時的聲音緩而低。

    “——你怕我？”

    “！”

    秦可的身形徹底僵住了。

    她頭疼地蹙起眉，簡直不知道這人為什么——就好像在她的身上安了一個情緒感知的雷達(dá)一樣，她一丁點細(xì)微的變化都逃不過他的眼睛去。

    這樣僵持了幾秒之后，秦可才咬了咬舌尖，逼迫著自己拉回理智。

    她聽見自己聲線竭力平壓下來——

    “看你差點把人推下樓，我不該怕？”

    “……”

    霍峻一啞。

    過了幾秒，他有些不自在地轉(zhuǎn)開視線，“是我錯了……以后不會了?！?/br>
    背對著男生的秦可一怔。

    須臾后，她眼睫輕顫了下，慢慢低垂了視線。

    “嗯，沒事了。”

    說完，秦可沒再給霍峻阻止的機會，重新拉開門走了出去。

    對著緊合上的房門，霍峻輕瞇了下眼。

    他抬手想往外追，而身后霍景言就在此時開口，話聲拉住了他。

    “就算你不為自己想，你也不為秦可想？”

    霍峻邁出去的腳步驀地一停。

    兩秒后他轉(zhuǎn)回頭，眼神冷得厲害。

    “你拿她威脅我？”

    霍景言沉聲，“你很清楚你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他當(dāng)初能為了霍家和你以后的聲譽做下那樣的決定，如今他就能為了逼你回家做任何事情。我來之前，他已經(jīng)知道你和秦可行為過密，囑咐我重點監(jiān)視這方面的情況——是我替你們瞞了下來?！?/br>
    “……”

    霍峻額角青筋一跳，垂在身側(cè)的拳攥緊了。

    他沒有發(fā)火。

    因為他知道霍景言說的沒錯?；艟宄约耗莻€所謂父親是個什么樣的人——那個人為了達(dá)到目的絕不憚傷害任何人。

    霍景言又加了一句。

    “你不會想看到，她因為你的事情被來自霍家的傷害波及吧？”

    “……”

    醫(yī)務(wù)室里長久地沉默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站在門前的霍峻終于慢慢松開了拳。

    “所以，我根本沒有什么選擇余地，是么?！?/br>
    霍景言默然片刻，終于還是開口，“霍峻，如果你真的想跟你父親抗?fàn)?，那你就不能有軟肋。以前你可以無所顧忌，現(xiàn)在不行——所以如果你能做到，你可以選擇放棄秦可，那樣你就重新回到了以前的不敗之地?！?/br>
    霍峻擰身看向他，眼神發(fā)冷。

    而霍景言平淡回視，“說不定放棄了她，對你和她都是好事呢？”

    “……”霍峻輕咧了下嘴角，露出個微戾的笑，“你是不是也喜歡秦可？”

    霍景言：“……”

    霍景言：“我不想在同一個沒意義的問題上解釋兩遍——而且我有女朋友，謝謝?！?/br>
    聽到最后一句，霍峻才勉強松了眼神，懶散地走到一旁去了。

    他沒回頭地開口，語氣也輕淡得像是很隨意。

    “我不可能放棄秦可。”

    霍景言：“那在你足夠強大之前，你就只能任你父親拿捏著。”

    “……”

    床邊重新坐下的少年低垂了眼，冷白的側(cè)臉上沒有情緒，像是尊凋塑似的。

    幾秒后他才慢慢起了聲。

    “我可以回去，但不是現(xiàn)在?！?/br>
    霍景言皺眉，“我已經(jīng)拖延了很久了?！?/br>
    “那就再久一點?！?/br>
    霍峻看向墻面，目光彷佛已經(jīng)穿過那雪白的墻壁，落到了外面走廊上的女孩兒身上。

    “我還需要時間?！?/br>
    “多久？”

    “……”

    “霍峻，交易也得有期限。”

    “三個月?！被艟殖鲆豢诔晾涞暮粑芭匾惶ё旖?，轉(zhuǎn)頭看向霍景言，“三個月后，不用你們逼，我自己會回去?！?/br>
    霍景言：“好，這是你說的?！?/br>
    說完，男人就要往外走，只是拉開醫(yī)務(wù)室的門，看清遠(yuǎn)處長廊盡頭站著的女孩兒的時候，霍景言突然想起來什么，停住了腳。

    他皺眉看向霍峻。

    “到時候，你準(zhǔn)備拿秦可怎么辦？”

    霍峻目光閃了閃，起初不言，在見霍景言一副不拿到答案就不走的樣子后，他冷眼看過去。

    “關(guān)你屁事?！?/br>
    “……”霍景言沉默兩秒，“綁架犯法，這個不用我提醒你吧？”

    霍峻：“我不會強迫她做任何她不想做的事情?！?/br>
    看著霍峻的那個表情，霍景言目光動了下。

    幾秒后他低下頭。

    “你骨子里流的還是你父親的血，有些地方你們真的很像?！?/br>
    霍峻眼底溫度降到最低。

    “你想說什么？”

    霍景言抬眼，

    “秦可是個好苗子，你別毀了她?！?/br>
    霍峻冷笑。

    “我比你、比你們?nèi)魏稳?，多珍惜她一萬倍?！?/br>
    霍景言沉默下來。

    這個他倒是相信——這應(yīng)該也是霍峻和他父親最不相同的地方了吧。

    “秦可是我的學(xué)生，我會監(jiān)督你的。不管我在哪兒?！?/br>
    說完，霍景言抬腳走了出去。

    ==

    見霍景言走到身旁停下時，秦可才從失神里慢慢回籠了理智。

    她抬頭看向霍景言。

    “霍老師，這周末的藝術(shù)欣賞課……您還會來嗎？”

    霍景言笑得有些抱歉。

    “恐怕不能。最遲明天我就會向校方提交辭職申請，并且做出全校公告，做一番自我檢討……”

    他輕皺了下眉，玩笑道：“可能還會順便威脅一下他們，比如如果再有誰肆意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