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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扇輕薄的房門便被人輕啟開來,傳來一聲輕響。步出房外之人的正是蘇文若。氣質謙遜,神色淡然。若果不知他性子風流的,當真以為他是哪來的破書生。“大公子……”小廝行禮道,哪知他還沒說完“好”一字,蘇文若便與他擦身而過了,小廝也只好將那字吞回肚中,心下不由暗罵了蘇文若幾句。接著,小廝便走進了蘇文澤的房中。甫一踏入房中,便見蘇文澤此時正目不轉睛地盯著地下的碎片,只是也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便連小廝進了房中,他也全然不知。后來,蘇文澤終是回過神來,他抬起墨黑的眸看向,但見那道劍眉也微微蹙起,隨之,便聽他自言自語道:“如何是好……如何是好……”此話恰好飄入了小廝的耳里。此事也得從適才說起。本來他教的倒是不錯,只是蘇文若日日坐在他旁,時而的微笑,時而的蹙眉,時而的溫柔……這些俱讓蘇文澤記入了心里,時間愈長,對那人的喜歡也愈深。后來,他趁那人正認真看書時,便輕輕地吻了吻他的臉頰,隨后蘇文若轉臉看向蘇文澤時的目光滿是詫異,然蘇文澤還沒來得及開口,那人便已起身了,怎料蘇文澤忽的扯住了他的衣袖與他說:“大哥……我……”還沒將話說完,蘇文若便奮開了他的手,便是這下,只將書案上的茶盞給弄落案下,隨之“哐當”一聲,那青花白瓷茶盞便成了碎片。“澤弟,我今日恰好有事,下次再教我罷?!蹦┝?,便已拂袖離去。大哥……蘇文澤看著蘇文若漸行漸遠的身影不禁一嘆。第五章翌日再見蘇文若時,又是在一個平靜而閑散的午后里。六月的夏日,陽光正好,夏風悶熱,夏木已成蔭。文若、文澤二兄弟便坐于庭院間認真學著詩詞,蘇文若略低了腦袋正執(zhí)筆寫著字,他自幼便不愛書寫畫畫,于是寫下的字也自然是歪歪扭扭的,倒是蘇文澤的字寫得當真算是清新飄逸,風姿翩翩。便是教寫好字一事上,也用了不少時間,午后的天氣悶熱得很,蟬鳴聲也漸漸響起,縷縷夏風拂來不帶一絲涼意,卻帶了幾許幽幽的花香。棗樹之下的那張書案上的書卷白紙皆積成了小山一般,那幾縷燦金的溫暖陽光透過綠意盎然的密葉間,落在案上的白紙上時便成了點點光斑,書卷旁擺著兩盞清茶,然有一片綠葉飄落茶盞中,就此浮在了碧色的茶水上。蘇文若將字練好時,已然過去了一個時辰。字練好了,他當即便想好好歇息一番,于是將手中的筆扔去了一旁,腦袋“咚”的一聲便枕在了書案上,他墨眸未閉,只看著遠遠一處,正有蝴蝶戲舞的那叢花草間。“大哥?!碧K文澤喚了一聲。“嗯?”蘇文若懶得抬首,只輕輕闔了眸子,任溫暖的陽光映下自己的身上。然蘇文澤未有說話,他只微笑地看著枕在書案上的蘇文若半晌,而后伸了手,輕輕揉了揉蘇文若的腦袋,臉上的那抹笑容甚為溫柔。“哥……”蘇文澤又不禁喚了一聲。被揉亂了滿頭青絲的蘇文若實在受不住,聽聞他又喚了自己一聲,當下便直起了身,入鬢長眉微微皺起,隨之聽他問道:“澤弟,你究竟有何話想說?”口氣甚是不耐。“昨日之事,還請大哥莫要在意……”“哦?!碧K文若點了點頭,而后執(zhí)起一本書卷隨意翻開了幾頁,“我不怪你?!?/br>蘇文澤不語,卻有些詫異。接著,便聽蘇文若問道:“澤弟可有意中人?”漫不經(jīng)心的口氣。蘇文澤愣了愣,隨之回答:“怎么了?”“若果澤弟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便與大哥說,大哥便當回月老,成全你與她的親事?!闭f著,蘇文若便將手里的書放下,他抬首,看著已然垂下眼眸的蘇文澤續(xù)道,“如何?”蘇文澤聞言,而后輕輕笑了一聲,那笑里帶著微微的無奈微微的苦澀。他不知自己該要說些什么,只是覺得心里難受得很,很多時候,他當真想告訴他,自己一直一直喜歡著他,而且喜歡了好久好久,是自兒時起便一直喜歡著他。他其實很害怕,害怕蘇文若會有一日離自己很遠很遠……自己明明一直喜歡著他,卻偏偏不得不將某句話梗在喉間里,在他一笑后,便知那定是平生里的一劫。想了許久,也靜了許久,話終也是要回的,于是他抬眸,唇角勉強輕扯起一抹笑意答應道:“好啊?!?/br>他這一答應,蘇文若的臉上也帶了些許笑容,隨之只見他將手里的書卷放至一邊,腦袋枕在手臂上就此趴于書案上靜靜地看著蘇文澤。午后的夏日,驕陽似火,那坐于棗樹之下的二人,亦如午后的時光一般安靜。一盞茶已涼許久,小廝上前便將茶水撤去,再將新茶換上時,那趴于書案上的蘇大公子早已睡著。而二公子,卻不知何時起,竟坐在了大公子的身旁認真看書。后來,小廝已然走遠,待他恍然回首,便見二公子也已然趴于書案上,溫暖的陽光透過密葉間映下二人的身上,只帶出了幾許懶意來。……接下來的日子,蘇文若待他是時而冷淡時而溫柔,讓他也弄不清楚蘇文若待自己究竟是如何。平日里,他們也就于庭院間習字、畫畫、看書、念詩、對子……二人的相處的時間自然也比昔日的多,這些時日里,蘇老爺也對蘇文若溫柔了些許,不似往日那般,只會罵他罰他。莫錦秋也曾來找過蘇文若,只是每次見到蘇文若,總會被他戲弄了一番,最后拂袖回家時,臉上不是黑成一團,便是衣上多添了幾道黑痕,那生氣的模樣,只惹得蘇文若捧腹大笑起來,而蘇文澤立于蘇文若的身旁,則是滿臉無奈。某日,蘇文澤在蘇文若畫畫之際時,便忽的問他:“大哥,你其實恨不恨我?”他這話問得恍然,蘇文若聞言之后,下筆時也不由一頓,恰好筆尖有一滴墨落在皓白的宣紙上,隨之散成墨花,于是一幅好端端的丹青便就沒了。然蘇文若并沒生氣,他擱筆后,便笑道:“恨?我從前是恨過你。我恨父親從來不將我看在眼里,我恨蘇府里的人都看不起我,我恨你做甚都比我好上幾百倍,我恨父親從來只會夸你,而只會罰我罵我……”雖是說著恨一字,只是口氣甚是淡然。可這些話落在蘇文澤耳里,卻是微微的心疼,當下將人攬進懷里,握著那人的手,指尖輕輕撫著他手心的掌紋,曾有人與他說,掌紋牽連著這一生的緣與劫,他想既是緣便不怕遇,若是劫只要那人是文若,那又有何懼?是劫是緣其實再無所謂,只要蘇文若此生再不離開他的身邊,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