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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br> 柳偃月正在看一本志怪,聽舒渙渙如此說,道:“太子服服帖帖,非jian即盜?!?/br> 晉珩的性格他了解,高嶺之花,高不可攀,遙不可及,服服帖帖從來不是形容晉珩的詞匯。他寧可相信晉珩是書中所述,被不干凈的東西奪識了,或者是被下降頭了。“趕緊讓許應宗給找個道士是正經。” 舒渙渙想了下:“殿下是變了,倒更好相處了。” 柳偃月擺擺手,放下書,拿起一塊山楂糕嗅了一嗅。 他沒有去云游,不過是躲向尹舟罷。 數十日后,檢查出了結果。柳偃月一封親筆信由許應宗遞到東宮,信上稱山楂糕上確實有毒,而且就是“遺愛”。 柳偃月將山楂糕分成幾十小份,自己先服了一些,并無不良反應。便將這些糕點分給來享樂的客人、以及想要避孕的女子,并命人跟蹤觀察數日,效果跟“遺愛”如出一轍。 向尹舟看完信后,抱膝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滯,良久不語。像被人一板磚拍在腦門上,又悶又疼。 晉珩站在她身后,也一言不發(fā)。 婁明明過來勸道:“殿下怎么了?坐塌上去吧,小心著涼?!?/br> 向尹舟聲音發(fā)顫,伴有抑制不住的哭腔,吩咐道:“你悄悄的,單獨把玉異帶來東宮?!?/br> 婁明明領了命便去了,也沒多問?;蛟S正是因為這樣爽朗的性格,向尹舟及晉珩才會喜歡她。 今日御膳房送來滿滿一桌令人垂涎的佳肴,山珍海味,都是向尹舟愛吃的。尋常日子御膳房也不伺候東宮,想來是某人用心了。 向尹舟吃了一顆蓮米便再沒進食,像失了味覺一樣毫無胃口。抱著一根柱子已經兩個時辰了,一直用腦門頂著木頭,中邪一樣。 晉珩向來擅于察言觀色,眼下卻看不出向尹舟的心思。他知道向尹舟受了打擊,卻誤以為一頓飯能夠治愈她。 晉珩欲言又止,像只老鼠在不停試探,小小翼翼觸碰她的手指,而她立馬縮了回去。 “晉珩你出去,讓我一個人靜靜?!边@一句話并沒有往常敵對的語氣,而像朋友間沒有高低之分的對白。 晉珩往外走了幾步,又回頭道:“有心事可以跟我說。” 簡簡幾個字沒有多大的意義,卻有分量在里頭。 聽此,向尹舟沒忍住,嗷一聲哭出來,糊了柱子一片光亮的涕淚。 晉珩更走不掉了,拿了張帕子替向尹舟擦拭眼淚,因不明原因,便不知如何勸導,忍不住又道:“你若是罵我能開心一點的話,我今天絕不還口?!?/br> 溫柔刀刀刀斃命! 向尹舟掄起椅子將他轟了出去。 隔日,玉異被帶到東宮——晉珩的寢殿。殿外不見一人,殿內空空蕩蕩,分外冷清。若不是陳設精美,說是冷宮也信得。 晉珩憔悴地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奄奄垂絕,樣子比以前更丑了。 玉異一見嚇了一跳,原本就膽戰(zhàn)心驚了,唯恐東窗事發(fā),太子要拿她是問。但見“茵茵”這個模樣,怕是太子已經下手!連忙撲到床邊,眼淚盈眶:“娘娘這是怎么了?別嚇唬民婦……” 晉珩氣若游絲地睜開眼睛,大滴大滴的眼淚流下來,打濕了枕頭。“娘,我怕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是不是快死了?” 玉異慌慌張張,手撫著晉珩的側臉,故作堅強道:“娘娘不要亂說,娘娘一定會長命百歲!告訴民婦發(fā)生了什么?民婦就算死也不讓人欺負你,別怕孩子?!?/br> 晉珩吸了吸鼻子,哽咽道:“我吃了娘送來的山楂糕,不知道為什么,提前來了例假,隔了八|九日還沒停,肚子疼得厲害。” 她的茵茵原本就單薄,哪經得起這般消耗,痛心道:“這是給恬恬吃的,你吃了怎么會這樣?” 晉珩疼得蜷縮起來:“我騙了娘,是我有孕了,我怕被人知道,才說是恬恬。娘,我受不了了……” 玉異眼前一黑,差點暈過去。抱住晉珩:“可是太子的孩子?” 晉珩點點頭。 玉異悔不當初,泣不成聲:“傻孩子,你怎么可以打掉皇嗣!殊不知母憑子貴,留下它說不定能保住小命,以后深宮寂寞,你也不至于無依無靠。早知如此,我就不該告訴你真相,讓你蒙在鼓里,糊里糊涂簡簡單單過一輩子也好哇。嗚嗚……是我害了你!” “不干娘的事。我好累…好累……”晉珩困困地說著,欲睡過去。 玉異擦一把眼淚,安慰道:“我找人去叫太醫(yī),太醫(yī)醫(yī)術高明,吃副藥你就好了,別擔心?!?/br> 晉珩:“別去,他們會發(fā)現我私自打胎。” 玉異:“傻孩子,你便稱吃壞了肚子,假裝什么都不知道,他們不會追究的。命要緊!” 晉珩搖頭:“他們何其聰明,一定會發(fā)現破綻?!?/br> “天塌下來娘替你撐著!”玉異嘴上無所畏懼,實際上都嚇壞了,冷汗將她的衣領澆濕,她不知還能不能活著回去。又安撫了一兩句,雙腿打拐地跑出去叫人?!皝韨€人吶,快去傳太醫(yī)來,娘娘病倒了!” 向尹舟從屏風后走出來,與晉珩相視一眼。 “演得真像?!?/br> 晉珩輾轉反側:“我今天是真的不舒服?!?/br> 玉異報完了宮人跑回來,見到向尹舟一屁股跌在地上,如五雷轟頂。她剛才跟茵茵的對話,恐怕太子都聽到了?!暗睢钕拢 ?/br> 向尹舟:“不必害怕。你且說,那日的山楂糕除了你還有誰經手?” 玉異連連擺頭,不想牽連韓紹。雖然韓紹比較趨炎附勢,但站在茵茵這邊的人,能少一個損失也是好。便獨自扛下來:“只……只有我?!?/br> 向尹舟:“只是你嗎?送來的太監(jiān)說,是韓紹遞進來的?!?/br> 玉異解釋道:“民婦想娘娘了,做了些糕點,愁著怎么送進來,便想到了他?!?/br> 向尹舟:“太醫(yī)檢查過了,那碟山楂糕有劇毒,你是什么心腸要害自己的女兒?” 玉異瞪大了眼睛,震驚道:“民婦沒有在糕點里下毒!”又轉向看晉珩,“娘娘……” 向尹舟:“她將不治而死。你最好別被人利用了?!?/br> 玉異精神失控,哭哭嚷嚷道:“民婦真的不知道,茵茵,娘不是要害你的!你別嚇唬娘,怎么會這樣?怎么辦吶!”到最后,無助地大哭起來。 晉珩撐起身子道:“她是無辜的。” 向尹舟攙起渾身無力的婦人坐到椅子上去,解釋道:“沒事了。茵茵好好的,剛才只是審你?!?/br> 玉異身上還是茶米油鹽的味道,聞著親切。 晉珩為安慰老婦,下床跳了跳,又累累地趴回去。 向尹舟:“你看,她沒事?!?/br> 玉異在大悲之中回過神來,經歷了徹痛,稍微得一點緩機便覺得云開霧散,好了過來,也顧不得自己剛才是不是被騙,流下兩行欣慰的淚水,生死之外全成了小事。“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向尹舟叮囑道:“出宮后你就當沒來過,提防著韓紹,能不見他就別見?!彼龘挠癞惱蠈嵍豁n紹探出些什么來,又道,“帶上家人到別地游玩游玩,先別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