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開始哭：“伯爺，您就可憐可憐老朽，印刷坊印的書實在不夠，今日許多客人沒買到書根本不愿走，在下只能收了他們定金，將他們想要的書全記下……”

    說著，他便遞過賬冊，“伯爺您看看，這么多客人想要，若是不趕緊滿足他們的要求，書肆的名聲說不得都會受到影響。”

    林如海才接過賬本兒，那胡掌柜就不干了：“我這里也有賬冊?。　?/br>
    他也不等捧書來接，自己拿起賬冊就跑到捧書面前，“伯爺您看看，這許多客人都是書肆的老顧客，若是讓他們失望了，日后誰還愿意到書肆來買書？”

    一直安靜沒插話的陳掌柜也不多話，慢悠悠地拿出兩個賬本兒：“伯爺，這是書肆的賬冊，您看看？”

    胡掌柜與劉掌柜急了：“你怎么有兩本？”

    陳掌柜摸了把胡子：“沒法子，老客人多……”

    那胡掌柜是個腦子轉(zhuǎn)得快的，當即大叫起來：“我就說，你這老混蛋怎地比我們遲到那么久到侯府，感情是讓人去問以前的老顧客要不要伯爺?shù)臅耸?？?/br>
    劉掌柜一聽，也急了：“陳掌柜，你這可不厚道??！”

    林母錯愕地瞪大眼，還有這種cao作？

    這幾個掌柜為了能多拿幾本書到自己管理的店里賣，也是拼了。

    賈數(shù)嘴角直抽：“三位掌柜不用急，印刷坊正在加急印刷，明日大概能有四千多本的策論集……”

    “其他書呢？”胡掌柜率先開口。

    賈數(shù)無奈：“都是這個數(shù)量?！?/br>
    因為木制活字的使用壽命并不如金屬活字，賈數(shù)一開始讓他們研制制作木制活字的時候，便特意讓他們刻了十幾套活字，如今正好用上。

    林母對林家產(chǎn)業(yè)十分了解，忍不住問她：“人手可夠？”

    賈數(shù)點頭：“兒媳中午時得到了消息，便讓赤霞到其他印刷坊雇了許多印刷匠人，人手足夠?！?/br>
    林母這才點頭：“這就好?！?/br>
    賈數(shù)又看向三位掌柜：“你們明日一早到印刷坊等著，每家書肆都能帶走一千三百套書，剩下的留在印刷坊，誰家賣得快，誰就去拿?！?/br>
    她沉吟片刻，又道，“你們也不要弄假，京城的讀書人有限，如今也不是春闈的時間，這一千多套書賣出去后，應(yīng)當也沒幾個人沒買到了。”

    換言之，市場飽和了。

    三位掌柜做的就是書本生意，對京城內(nèi)有多少讀書人自然再了解不過。

    京城內(nèi)的讀書人當然不止兩千，可那些連秀才都沒中的讀書人，也沒必要急著買策論集等書，四書五經(jīng)就足夠他們耗盡所有精力了。

    想到這，三位掌柜才滿意了。

    林母對賈數(shù)為林如海出書的事萬分支持，甚至覺得這就是她將如海放在心里的表現(xiàn)——

    若是對她兒子沒感情，何必耗費時間精力為他籌謀？

    又想到賈數(shù)才嫁進來不足一年，便給如海懷了個孩子，書肆交給她管理不久，每月的進項也能上漲不少……

    林母對賈數(shù)的好感已經(jīng)不止是想將她放到佛龕里供起來了，她還得每天給賈數(shù)上香，絕不給她多添一點不如意的事。

    林母的目光落在林如海的身上，瞇了瞇眼，突然開口：“如海啊，你身邊跟著的那些個丫鬟也到了年紀，是不是該放她們回父母身邊婚配了？”

    林如海晃了下神：“她們到年紀了？那就放回去！”

    賈數(shù)眨眨眼，不知道林母這樣做的原因，只能閉嘴不言。

    林母又道：“你畢竟是男子，身邊丫鬟伺候著想來十分不便，還容易引起她們別樣的心思。為娘想了想，以后你就別用丫鬟了？”

    林如海偏頭，覺得腦子有點懵：“不用丫鬟？那兒子用誰？”

    “你身邊的小廝還少了？捧書、點墨還不夠你使喚的？”林母恨鐵不成鋼地看著林如海，“這些丫鬟就是禍害，放在你身邊遲早會出事！”

    林如海立刻想起上次那個試圖爬床，雖然沒成功卻也讓賈數(shù)生氣的丫鬟，當即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全換成小廝！”

    林母欣慰地點頭：“這才對了！”

    賈數(shù)：“……”

    雖然不知道事情怎么發(fā)展到了如今的地步，但不得不說，如今的結(jié)果讓她十分滿意。

    談完事情，已經(jīng)過了平日晚膳的時間，賈數(shù)二人也不好離開，便直接在林母這兒用了晚膳。

    回去的路上，賈數(shù)問林如海：“身邊沒有丫鬟伺候，你不會覺得不方便嗎？”

    畢竟他林如海身邊從小就跟了七八個丫鬟，若是全部撤走，他在生活上很可能會覺得不適應(yīng)？

    林如海搖頭：“為夫這段時間與若桑在一起，并未使喚過她們。”

    賈數(shù)這才想起，林如海與她住在同一個院子，所以平日伺候的丫鬟也都是她身邊的幾個。原本在林如海身邊伺候的那幾個丫鬟，賈數(shù)都沒見過幾面。

    賈數(shù)點頭：“既然不會影響到你平日的生活，那便全換成小廝。”

    既然婆婆與林如海都不在意，她自然也不會傻到為了表現(xiàn)自己的“賢惠”，就非得將那些丫鬟留在林如海身邊。

    正如林母所說，那些丫鬟留在林如海身邊遲早得出事——

    就算以賈數(shù)的眼光來看，林如海也是一等一的丈夫人選。這還是她在現(xiàn)代見過不少男人后，才有的結(jié)論。那些丫鬟從出生到現(xiàn)在，基本全被困在林家這四四方方的院子內(nèi)，見過的男人除了林如海，就是一個卑躬屈膝的小廝和管事，如何能不對林如海動心？

    更何況，林如海的身份還代表了一件事：爬上他的床，就能擺脫奴才身份，成為半個主子，過上人上人的生活；日后生下孩子，那也是林家的主人，不必再做奴才。

    這樣的誘惑對那些有野心的丫鬟來說，根本無法抗拒。

    林如海不知賈數(shù)心中想法，他只是感覺到了她心情好了很多：“娘子，你不喜歡為夫身邊有丫鬟嗎？”

    賈數(shù)斜了他一眼：“要是我在身邊養(yǎng)幾個小廝伺候，這些小廝還……”

    她還沒說完，就被林如海一把捂住了嘴：“不許亂說！”

    賈數(shù)憋著笑看著他。

    林如海意識到自己的行為不妥，趕緊放開手。但還不等賈數(shù)開口，他便說道：“若桑，再不許你說這樣的話！為夫會生氣的！”

    他注意到賈數(shù)的不以為然，做出一個超兇的表情，“特別生氣！”

    賈數(shù)咬唇，眼底滿是笑意。

    林如海瞪眼：“為夫是認真的，你不許再說這樣的話！”

    “若是說了，你待如何？”賈數(shù)心底快笑瘋了，仍舊逗他。

    林如海眼神變換不停，卻似一直沒想到辦法，最后竟氣哼哼地拋下賈數(shù)，自己先走了。

    走了大約五十米的距離，他又停了下來，轉(zhuǎn)身快步來到賈數(shù)身邊，表情不怎么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