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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遲疑了一下,還是決定不提江瑜的事了。沒想到梁冰卻冷冰冰地道:“你問問你寶貝女兒,是不是被人誘導(dǎo)了?!?/br>左遲一愣,“什么誘導(dǎo)?你在說什么?”“你自己說,是不是江瑜告訴了你什么?你去醫(yī)院看他了,對吧?”梁冰道:“江瑜說了什么?他跟你抱怨了?還是他覺得我對不起他,讓你來刺激我?”“媽??!”左遲不敢置信地吼了一嗓子,“你在胡說八道什么!哥哥沒教過我這些東西!”左叔皺起眉頭,繞過桌子攬了攬梁冰的肩膀,“什么事不能好好說?江瑜怎么了?”梁冰一手撐著額頭,沉默了好半天才道:“江明興不是把錢都拿走了嗎?江瑜去找他,找到賭坊里,跟人打架被打傷了,好像是骨折……他老師跟我打的電話?!?/br>“怎么沒告訴我?”左叔眉頭擰得更深,“這種事你怎么不早點說?小遲已經(jīng)知道了?”“我知道了?!弊筮t咬著嘴唇說,“可我也是今天才知道。”“去看過了?人怎么樣?”左叔想了想,“梁冰,你明天買點水果,拿點錢過去看一看,順便問問他爸爸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如果江瑜目前是一個人了,讓他來家里住吧?!?/br>左遲一喜,“對啊對啊,哥哥現(xiàn)在很需要人照顧?!?/br>梁冰別開目光,“你們都不反對,我又反對什么?我平時做什么都看你們倆的意思,從以前到現(xiàn)在,我哪點沒伺候好你們?現(xiàn)在倒好,我姑娘來說我沒人情味,看我老公這意思,我也是做得不對了?”左叔嘆氣,拍拍老婆的肩,“我知道,你是怕你太積極了,我和左遲心里不舒服。你有多為這個家庭考慮,我都知道?!?/br>梁冰眼眶一紅,半天才吸了吸鼻子說:“我這兩天實在太忙了,沒能抽出時間……我明天會去醫(yī)院。”“恩?!弊笫逍α诵?,又看向左遲,“好了,跟mama道個歉,怎么能這么沒大沒小呢?”這場家庭風(fēng)波,在左叔的引導(dǎo)下還沒掀起什么風(fēng)浪就歸于了平靜。當(dāng)天深夜,等母女二人都睡著了,左叔獨自起身去了書房。他在書房里靜靜坐了片刻,點了根煙,又拉開書桌最下方的一個暗格,里面放著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有玩具,有已經(jīng)碎掉的橡皮泥,還有幾封泛黃的信封和一張小小的黑白照片。他沒將相片拿出來,只是那么靜靜地看著,看了一會兒,又將暗格合上了。他摸過桌上的手機,在通訊錄里翻出一個號碼。“喂?是我,嗯……我想請你幫我一個忙?!?/br>第二天厲海一早起床洗漱,然后背著書包要出去給江瑜買早飯。他都想好了,豆?jié){,小籠包加兩個蛋撻,江瑜一定喜歡。出門的時候,旁邊主臥的門被推開,老媽居然這個點還沒去上班,她還穿著睡衣,明顯不準(zhǔn)備出門。“去哪兒?”老媽問,“去上課?”“學(xué)校那邊我請了幾天假?!眳柡C嗣~頭,“我去趟醫(yī)院?!?/br>“不舒服?”老媽一下緊張起來,邁步往他這邊走過來,“頭疼?”“沒……”厲海皺了皺眉,不太習(xí)慣地往后退了退,主動拉開了和母親的距離,“我去看看江瑜?!?/br>“……是你那個同學(xué)?”“恩。”老媽按下不悅的表情,頓了頓才道:“中午回來吃飯嗎?”“不回了?!眳柡Q好鞋子,拉開大門,“我就在醫(yī)院吃?!?/br>“你要不要干脆住醫(yī)院好了?”老媽終于沒忍住發(fā)了脾氣,“那同學(xué)跟你什么關(guān)系?你至于伺候人家到這種地步嗎?每天早出晚歸,你別以為我沒看到你,我就不知道你在干什么!”“你調(diào)查我?”厲海瞇了瞇眼,在門口站住了回過頭來,“你有時間調(diào)查我,怎么沒時間回來一起吃個飯?”“我……”老媽話還沒說完,厲海摔門而走,半點余地都沒留。好心情有些被破壞了,厲海走到樓下,從包里掏出餅干從柵欄里扔了進(jìn)去。金毛和拉布拉多叫著跑來,又搖著尾巴朝餅干撲過去。厲海隔著柵欄摸了摸兩只的頭,看著它們低頭搶餅干,自言自語說:“她就跟你們家主人一樣,一時想起來了呢就喂點,沒想起來呢就放著不管,我最需要他們的時候,他們不知道在誰的酒桌上,現(xiàn)在我不需要他們了。”厲海冷笑了兩聲,提了提書包,“走了,晚上給你們帶好吃的?!?/br>“汪!”江瑜連著幾天睡覺都不安生,躺著不動呢,難受,動一下呢又痛。常常睡著睡著,半邊身子就麻了,麻到整個人驚醒過來,喘著氣看著黑乎乎的天花板,四周安安靜靜一點聲音都沒有,好像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個人。這種感覺很不舒服,于是他又強迫自己重新睡過去,但往往睡不了多久又會驚醒過來,如此反復(fù),哪兒哪兒都不是滋味。反而睜眼等天亮,等著厲海提著早餐帶著笑容出現(xiàn)在門后,成了孤枕難眠時最期待的事情。今天也不例外,不到九點,厲海提著早餐準(zhǔn)時出現(xiàn)了,比送藥的護(hù)士還要準(zhǔn)點。厲海進(jìn)門的時候單間病房里的廁所里正傳來洗漱聲,厲海關(guān)上門,將早餐放在桌上,又走到廁所門口探頭探腦地看,“在上廁所?”“沒?!苯ひе浪拈T后瞪了他一眼,“干嘛一臉遺憾的樣子?”“嘿嘿?!眳柡I敌α藘陕?,靠在門邊看著江瑜刷完牙,又伸手幫他擰了洗臉帕,本來想幫他擦臉,被江瑜搶了過去。“我又不是弱智!也沒有半身不遂!”厲海嗯了一聲,但似乎壓根沒聽進(jìn)去,“我買了豆?jié){和包子,還有蛋撻。”“哦,不錯?!苯つㄍ昴槪雅磷哟拄?shù)匾粧?,走出來說:“這一晚上睡得腰都酸了,吃完飯陪我活動活動?”“好啊?!眳柡|c頭,扶著他在窗邊坐下了,又給他把早餐送到面前,“方便吃嗎?我喂你?”“你每天都要說一遍,不膩嗎?”江瑜翻個白眼,伸手去拿豆?jié){,厲海又把紙巾放在他面前,怕他把豆?jié){灑出來,笑著說:“你要是讓我喂,我就不用問了。”江瑜喝了口豆?jié){,嘴邊留下一圈白沫,“你閑著沒事干,就回去上課啊?!?/br>“不想回去?!眳柡沃骂€,也拿了個包子,“跟你在一起比較好玩?!?/br>“玩?玩得腦袋上縫針?”江瑜嗤了一聲。厲??人詢陕?,轉(zhuǎn)開話題,“中午想吃什么?”“……我們正在吃早飯啊大哥?!苯げ铧c忍不住笑出聲,“你的人生除了吃,還能不能更有追求一點了?”“有啊?!眳柡R槐菊?jīng)地說:“不過現(xiàn)在不能告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