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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曉得,東宮勝將軍是何等的風(fēng)姿,他打的仗都是兵史上的傳奇,他忠心耿耿那么些年,最后卻被猜忌,落個慘死沙場的下場?!?/br> “東宮將軍不是寡不敵眾才丟了性命嗎?” “確實是寡不敵眾,但你卻不知,他那是山窮水盡到什么地步。大戰(zhàn)在前,陛下顧忌他一個人統(tǒng)領(lǐng)二十萬大軍,于是悄悄扣下了五萬,還派一個副統(tǒng)領(lǐng)分卸軍權(quán),實際上那場大戰(zhàn)里能聽大將軍調(diào)動的,只有三萬子弟軍?!?/br> “朝中無人為大將軍說情嗎?” “有,太尉大人令狐彥勸過,但迫于天威,后來也不敢進(jìn)言了?!?/br> …… 東宮黎聽到這里,突然心中大慟,原來太尉府一直知道這件事,可是從來沒有人告訴自己。甚至在自己對令狐城坦誠相待的時候,他居然還是對自己緘口不言。 說好聽點(diǎn)是怕自己想不開,其實恐怕是怕引火燒身。也許,也許自己在太尉府是個燙手山芋的存在。 等平姨回來,兩個人皆是不動聲色,依舊跟著回了山上,可是仇恨也不動聲色的在二人心里扎了根。 守陵的日子最是清苦,吃穿用度一律從簡不說,更是要日日跪抄佛經(jīng)。 東宮黎總覺得jiejie有些疏離自己,讓人不能親近,她知道是那個森冷的皇宮改變了一切,囚禁了東宮靈的靈魂。 到三月中旬的時候,山上的幾株杏花樹長得甚好,東宮黎捧了一卷佛經(jīng),正在樹下閑讀。守陵的日子枯燥,常讀些佛經(jīng),倒是讓人心性平緩些。 正看的疲倦,一個影子慢慢走近,投到她手中的書頁上。 她正奇怪哪個丫鬟婆子,怎么悄沒聲的出現(xiàn),一抬頭,手中的佛經(jīng)便掉到了地上。 令狐城笑著拾起書,看了眼書名。 “你居然在讀,可惜你再聰慧也與佛無緣?!?/br> 見東宮黎不答話,令狐城又笑道,“不然怎會一見了我就丟了佛經(jīng)呢?可見,只要有我在,佛還是渡不了你出這萬丈紅塵?!?/br> 東宮黎愣了半晌,她不知道自己該做出什么表情,他一次又一次偷跑到陵地,自己心里原本是很歡喜的,可是…… 他隱瞞了那件事,他肯定不愿意和自己一起復(fù)仇,整個太尉府都不會把她的仇當(dāng)做自己的事。想到此處,東宮黎的臉冷下了幾分。 令狐城靠近她,想要握她的手,可是東宮黎裝作沒看見,伸手去拿回他手上的佛經(jīng)。 令狐城有些不解她這樣的態(tài)度,然后就聽她開口。 “讀佛經(jīng)的人也不是個個都遁入空門,有時候書里也會教人一些道理,讓人看事情時,心里更清醒些?!?/br> 令狐城還沒來得及想好怎么接話,又聽她說,“經(jīng)書里面時常會有些有趣的故事,方才我又讀到一個,不如說給你聽聽?!?/br> 書里記載,有一天,弟子阿難與佛論經(jīng)。 阿難說,“燈燭在房間燃著,這燈燭便能光照室內(nèi),然后才從門口,照到外邊庭際,再到一切眾生?!?/br> “你說,這燭火若是移往屋外,屋內(nèi)還能明亮嗎?”東宮黎問道。 “屋內(nèi)自然不能明亮,執(zhí)燭行走,當(dāng)然是越靠近燭火的地方會更明亮些?!绷詈腔卮鸬暮芸?。 “燭火如此,人也一定如此吧。燭火所照之處,不過區(qū)區(qū)幾步,人愿意執(zhí)燭所照之處,估計也只是身邊區(qū)區(qū)幾步吧,再遠(yuǎn)一點(diǎn)的地方就力不從心了?!睎|宮黎面無表情道。 令狐城見她的情緒不對,故意笑道,“但其實,咱們還忘了一點(diǎn),也并不是最靠近燭火的地方最亮,豈不知有‘燈下黑’一說?!?/br> 東宮黎冷笑一聲,“你說得對,確實是‘燈下黑’,有時候你覺得靠的越近越好,其實卻是什么也看不到?!?/br> 令狐城有些不解,今天似乎說什么都不對,他摸著鼻子無奈的笑著,“你這可不是在解讀佛經(jīng),這是鉆了哪個牛角尖里去了?!?/br> 第十五章遭猜忌魂歸離恨天 那天令狐城興沖沖的來,卻和東宮黎不歡而散,他不明白她在想什么,為什么出口的話,都句句鋒利如刀。 清清眨了眨眼,嘆了口氣,“唉,東宮黎這是對令狐城起了防備,兩人間有了隔閡,就難以親近,可惜令狐城卻不知道原因。” 此時天已經(jīng)黑了,東宮洵在腳下架起了一堆柴火。 他的臉上映著火光,“東宮黎那時候也很難過,她覺得自己又變成了孤零零的一個人,她甚至想到了,自己已經(jīng)是一個要弒君的反賊,令狐家恐怕再也容不下自己?!?/br> 清清若有所思的點(diǎn)點(diǎn)頭,“不過,我知道他們肯定會冰釋前嫌,因為他們是真心相愛?!?/br> 令狐城回家后有些失魂落魄。 長孫玉玲看見后,也猜到是和東宮黎有關(guān),不過此時也無心去管這兩個孩子的事,因為太尉府正遇到一個難題,令狐彥正日日發(fā)愁。 皇上有意培養(yǎng)一支龍虎軍,想要加強(qiáng)皇城護(hù)衛(wèi),龍虎軍的統(tǒng)領(lǐng)張繼一直盡心盡力,近日張繼請求擴(kuò)軍,令狐殊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而且有意抽調(diào)太尉手中的十萬精兵。 太尉一職雖然手握重兵,可是說到底也是皇帝的軍隊,令狐彥心里再不愿意把兵權(quán)交出去,可是也無法拒絕。 府內(nèi)的幕僚都勸他不能交出兵權(quán),否則就是步了驃騎大將軍的后塵,將來無法在朝中立足不說,更有可能有殺身之禍。 令狐彥心里還猜度,這擴(kuò)軍一事,究竟是張繼的意見,還是根本就是令狐殊的意思。 無論如何,不交兵權(quán)就是抗旨,無論找了多么好的理由,在皇帝的心里一定會留下一個刺,只要令狐殊對人有了芥蒂,一定會毫不手軟。 太尉府最后還是決定把兵權(quán)攥在手里,這樣才能對令狐殊有個制衡。 做了這個決定后,府內(nèi)眾人都開始小心行事,以免行差踏錯被皇帝揪住把柄。 早朝議政,處理了幾件要事之后,令狐殊端坐在龍椅上,看了令狐彥一眼,然后笑道,“卿曾言,你手上的十萬軍馬,多數(shù)是戰(zhàn)場上回來的老弱病殘,留在南城駐扎已是強(qiáng)弩之末,所以拒絕了與龍虎軍合并?!?/br> “回皇上,正是如此,這群人做皇城護(hù)衛(wèi)軍,恐怕會削減龍虎軍的威名。” “朕來回思慮,既然是無甚大用的軍隊,不如就此散了吧,不過十萬人里總能挑出些可用的留下來吧?” 令狐彥一怔,這是寧愿裁軍也不給自己兵權(quán),其實自己手中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勇士,若因此斷送前程,豈不是自己的罪過。 于是開口道,“陛下,這些人雖然大多年邁,但都是忠心耿耿,昔日全靠他們開疆拓土,如今一朝被棄用,恐怕會令將士寒心?!?/br> 身后的御史大夫翁毅立刻走出來,接道,“陛下,臣以為太尉大人說的對,裁軍是歷朝歷代萬不得已的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