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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名監(jiān)察的官員都有些不知所措。 事情既然暴露,要么就趁現(xiàn)在殺了平遙王,要么就跟著一起喊抓刺客。但是平遙王和他帶來的侍從都是以一當(dāng)十的勇將,如果不招附近的軍隊恐怕架不住他們,但是令狐殊那邊的命令是不驚動其他大臣。 來不及思考,平遙王俯身去查看兒子的傷勢, 羅笙緊緊握著他的手,低聲道,“父親,皇帝要挾柳大人毒殺我們,兒子沒辦法,只能用這一招拖延時間。眼下……咳……眼下事情敗露,皇帝應(yīng)該還不想明著殺我們,你可以趁機(jī)帶我的尸體回冀州?!?/br> 隨即他又看著羅霄,他張了張口,似乎有些艱難。 “哥,你要說什么?”羅霄抹了把淚,湊過去仔細(xì)聽,“哥,你說,哥……你堅持住……我們已經(jīng)去請大夫了,你千萬堅持住,別睡啊……” “羅霄,上京之行注定不能我們父子三人同來同歸了,你保護(hù)好父親,保護(hù)好自己。今后……咳……我們?nèi)?,都靠你了……你……”話未說完,羅笙嘴里涌出一大口血,然后就暈了過去。 平遙王漲紅了眼睛,他終于知道,剛剛席間羅笙和柳釋為什么那么奇怪,自己還覺得兒子有些失禮,萬萬想不到…… 羅笙搶先一個人飲下毒酒,又一邊等著毒發(fā),一邊阻止其他人喝酒,怕毒發(fā)不夠快,故意要舞劍助興,催動內(nèi)力使毒發(fā)更快更洶涌。 然后,他事先布置好的人就乘勢沖出來,故意大喊,把這件事順到刺客頭上,其實(shí)哪里有什么刺客,只有令狐殊賞的毒酒。 可是他們不能把面皮撕破,盡管死的是平遙王的大公子,但還是沒有任何人,能去審判一個皇帝下毒。 平遙王留下寶物,連夜辭行,要帶羅笙回冀州醫(yī)治。 奏折里寫的分明:臣百拜陛下,臨近獻(xiàn)寶之日,臣所帶之愛子突遭暗算,身中劇毒致垂垂危矣,臣欲帶回冀州醫(yī)治。加之愛子昏迷之前留言:愿回故土,死亦歸根。所以臣不告而別,為還長子心愿,泣別陛下,萬望恕罪。 等令狐殊拿到這封奏疏,羅決已經(jīng)帶著兩個兒子和一干家將出了上京。 令狐殊冷著臉,手中的奏疏狠狠地摔在了地上。 旁邊的心腹太監(jiān)抖抖索索,嘴里念著請陛下息怒。 令狐殊怒道,“朕養(yǎng)著你們是干什么吃的!連幾個人都處理不掉,給朕留下這無窮的后患!” 太監(jiān)在一旁開口,“陛下息怒,平遙王不是說是被刺客所殺嗎?應(yīng)該不會懷疑到柳大人。” “蠢貨!那是他不敢和朕叫板,如果在上京翻臉,他們還能回得去嗎?”令狐殊把奏疏砸過去罵道。 正生氣間,外面有人稟報。 “大理寺主簿柳釋在門外求見陛下!” 令狐殊冷冷的道,“還有臉來求見嗎?叫他滾進(jìn)來!” 柳釋一進(jìn)御書房,就看到令狐殊一臉怒容,旁邊的太監(jiān)還跪在地上,便心知不好。 柳釋伏在地上,告罪道,“陛下,臣辦事不力,特來告罪!” “嗯,柳釋,小小的大理寺主簿,你倒是有膽識,你確實(shí)有罪,但恐怕不只是辦事不力!”令狐殊陰鷙的看著跪在底下的人。 柳釋心里暗叫不好,但還是鼓起膽子道,“陛下恕罪,昨夜實(shí)在是意外,羅笙搶先喝了酒,非要舞劍助興,等他毒發(fā)了平遙王都還沒喝進(jìn)去一口酒?!?/br> “哼,我看是你通風(fēng)報信了,朕才聽說你們兩家有意結(jié)為秦晉之好,是不是故意放走了他們!”令狐殊的眼神里已經(jīng)有了殺機(jī)。 柳釋背上發(fā)冷,似乎令狐殊再一開口,自己就人頭落地了。 “陛下,臣雖然辦事不力,但絕無二心,否則平遙王最愛的大兒子也不會喝下毒酒,那可是六月飛霜,世上無藥可救??!陛下,您一定要相信罪臣……”柳釋哭訴道。 “嗯,這話倒是有點(diǎn)道理,如果你告訴了平遙王,他不可能自己不喝去讓大兒子喝。不過……你還是辦事不力!”令狐殊瞥了他一眼道。 柳釋伏在地上,微微抬頭,擦了擦汗道,“陛下,微臣還有辦法補(bǔ)救?!?/br> 令狐殊這才稍降怒容,“那再給你一個機(jī)會,你說來聽聽?!?/br> “陛下,既然事已至此,就只有兩個辦法,一是派人追殺到冀州,二是將計就計,把事都推到刺客身上。如果派人追殺恐怕不容易,而且就算得手,外人豈能看不出來是您不想放他回去,到時候所有戍邊的將軍一亂,那可比一支冀州軍更難對付。您再想,此刻平遙王回到冀州也只有兩條路走,一是隱忍不發(fā),待日后報仇,二是即刻起兵,揮師來戰(zhàn)。您若是此時派人去冀州慰問,再送些補(bǔ)品,再給他送去幾個刺客,他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到時候再想起兵,可就師出無名了?!?/br> 第五十七章六月飛霜的毒計(二) 令狐殊聽了半天,也在腦子里思索了半天,還是覺得不放心。 “你這樣的打算,聽起來還是不錯的,但是朕這顆心還是放不下?!?/br> 柳釋聽令狐殊的口氣松了一半,于是又接著開口道,“陛下,您等再過幾年,等這檔子事過去了,再派人去冀州……” 令狐殊沉吟了半天,又看了看地上的奏疏,緩緩開口道,“你的主意不錯,就按照你說的辦,不過……我要把你最后的建議改一改。” 柳釋舒了一口氣,問道,“請陛下明示?!?/br> “平遙王丟下這封奏疏就跑了,可見此人心智堅定,急中不亂,若是就此放過他,恐怕朕的江山不穩(wěn)?!绷詈庾旖巧鹨荒ㄐΓ纸又言捳f完。 “朕不能就這么放他回去,這樣,既然你們兩家有意結(jié)親,不如朕幫你把女婿召回來,你看好不好?” 柳釋心里咯噔一下,這是要找借口把羅霄帶回來,恐怕要留他做人質(zhì),用的借口還是和柳家結(jié)親。 如果假戲真做,那柳家也難免卷入禍?zhǔn)?,如果只是借口,那么羅霄只要在上京囚禁一日,柳喬的婚事就一日耽擱下去。 柳釋心里早已經(jīng)是一團(tuán)亂麻,他幾乎是不知道怎么回話了。 “柳愛卿,這件事辦好,不管你是辦事不力還是有意放過,朕都不予追究。倘若……你還是力有不逮,那就別怪朕把氣撒在你們柳家上下了?!绷詈庑χ鴮α尩馈?/br> 柳釋只好叩頭,連連答應(yīng)。 令狐殊回身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太監(jiān),責(zé)備道,“看見沒有,像柳大人這樣的,才是朕需要的人才,做錯了事就抓緊補(bǔ)救,都像你這樣跪在地上求朕息怒,那朕還養(yǎng)著你們做什么!” 柳釋聽得一頭的大汗,他知道,事情辦好了那就是夸獎,如果沒把羅霄召回來,那么這句話,就將是一把架在脖子上的刀。 太監(jiān)跪在地上,也是連連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