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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若的俊眉越皺越緊。父親竟然在這樣的地方待著!北鎮(zhèn)撫司“專理詔獄”,專門對圣上負(fù)責(zé)。是錦衣衛(wèi)所任職的專屬機構(gòu)。他說怎地找遍了京都都不見父親……原來如此。 幾人順著過道一直走,到盡頭時,蔣磊先停下了,指著左側(cè)最后一間牢房對獄頭說:“把鎖打開。”又對楊若說:“楊大人,時間有限,你抓緊些?!?/br> 楊若點點頭。隨著“吧嗒”一聲響,鎖開了。他接過獄頭手里的油燈,推門,閃身而入。 “大人,這……” 獄頭看著又關(guān)上的牢門,想了想,問蔣磊:“屬下要不要派人過來守著?” “不必?!笔Y磊搖搖頭:“這里面悶熱的難受,咱們?nèi)ラT口吧。今晚風(fēng)景不錯,趁著涼快也能賞個景?!?/br> 在錦衣衛(wèi),別說一個楊若,就算是大羅神仙在世,也休想逃得出去。 楊若走進去后,才發(fā)現(xiàn)里面根本沒有燈,烏黑烏黑的,還好提了一盞進來。他舉著油燈照了半天,才在后墻角處發(fā)現(xiàn)一個躺在地上的人。 那人見了亮光,竟然也慢騰騰地扶著地坐起來。 楊若只看了一眼,鼻尖就一酸。父親一向是俊雅瀟灑的,這個破衣爛衫,潦倒瘦削的人…… 卻真的是父親! “父親!” 楊若跪在地上:“您還好嗎?” 楊思遠(yuǎn)這才反應(yīng)過來,他以為進來的人又是拉他去廳房拷.問的獄卒,沒想到是自己的兒子。經(jīng)過幾天暗無天日的折麼,他的銳氣早已被消減的所剩無幾了…… 他把散亂的頭發(fā)往后捋了捋,方面看清兒子的臉,激動地問:“你怎么來了?家里可還好?你母親她沒事吧……”他當(dāng)天被錦衣衛(wèi)帶走,妻子嚇得都昏厥過去了。 “一切都很好,您不用擔(dān)心?!?/br> 父親身上臉上都是干涸的血跡,楊若牙關(guān)緊咬:“父親,我進來一趟不容易,您能給我說一說他們?yōu)槭裁醋ツ銌幔扛=ㄋ禁}案已經(jīng)查明了,和您無關(guān)。倒是寧王爺被牽扯進去了。” “寧王爺?” 楊思遠(yuǎn)搖搖頭,語氣肯定:“他應(yīng)該是被冤枉的。”寧王爺性格灑脫,只是個掛了虛銜的王爺,完全沒有理由攪合到這里面。他看著兒子,囑咐道:“你出去后,想辦法去查查凌王爺和嚴(yán)良……他們才是真正的幕后真兇?!?/br> “父親,您如何知道?”楊若問道。 楊思遠(yuǎn)的眼神十分犀利:“我……暗地里,去查原紹鴻時,發(fā)現(xiàn)了一封信,上面寫了接頭的地點和信物,而送信的人卻是重華宮的太監(jiān)。那個太監(jiān)素日里替凌王爺辦事,也沒少和嚴(yán)良接觸。” “我還沒來得及告訴你,就出事了?!睏钏歼h(yuǎn)嘆了口氣,繼續(xù)說:“而嚴(yán)良是凌王爺?shù)娜?。他們之間,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從這里出去后,楊府的暗衛(wèi)和我的幕僚,你盡管派遣他們。不要顧念我,我反正也深陷牢獄,再差也不過是一死。但我殘害百姓、貪.臟枉.法的罪名一定要洗清……” “我以前做官,雖不敢說兩袖清風(fēng),正直無私。卻一向無愧于心。大丈夫生在天地間,有所為有所不為。這等貪錢下作的事情,父親還是不屑的?!?/br> “您放心,父親……兒子一定洗清您的冤屈,救您出去?!?/br> 楊若還想再問問父親圣上對父親報了什么樣的意圖……獄頭卻過來敲門了。 “父親,您保重?!?/br> “……好。” 楊思遠(yuǎn)擺擺手:“回家了和你母親說,我好好的,讓她別掛念。等案子查清了,我自然就回去了?!?/br> 楊若應(yīng)“是”,磕了頭,才拿著油燈出去。 到門口時,從懷里拿出一把銀票給獄頭:“大哥,拜托您多照顧些里面的人。” 獄頭低頭瞅了一眼,銀票總額不下于一千兩,當(dāng)即眉開眼笑:“您放心。以后楊大人的一應(yīng)吃食,在下親自來送。” 楊若拱了拱手,出去見蔣磊,“蔣大人,多謝了……茵樂姑娘的事情是我對不住了。要是不嫌棄,別莊就送給您了。權(quán)當(dāng)賠罪。我看茵樂姑娘和小少爺挺喜歡那里的?!笔Y磊這樣的人,能接交一二是最好的。 “哈哈哈……” 蔣磊拍拍楊若的肩膀,“楊大人果然大氣。多謝了?!眱鹤拥某霈F(xiàn),讓他心舒展開來……要不是楊若,說不定他還不知道自己有兒子呢。要挾一事,他也得到了最意想不到的好處,就罷了吧。 “我父親的事情還要多麻煩您……”楊若說道:“能保住他的命就好?!?/br> 蔣磊一頓,“我盡量。” 楊若出了北鎮(zhèn)撫司的大門,差不多亥時都過了。 德順駕著馬車在不遠(yuǎn)處等他:“少爺,咱們還去哪里?” 月亮已經(jīng)越過頭頂了…… 楊若挑簾子上了馬車:“回府?!?/br> 德順答應(yīng)一聲,駕著馬車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 寂靜的夜里,馬車“嘚嘚”聲傳出去了很遠(yuǎn),很遠(yuǎn)。 又過了三天,張恒才到。張修親自去接了父親,安置在長樂閣后,讓小廝去德濟堂請宋嚴(yán)。 王氏為表孝敬,帶著媳婦兒、孫子,女孩兒都來了。 “父親,您一路辛苦了,先喝口水?!蓖跏险f著話,親自滿了一盞,雙手遞給坐在主位上的張恒。 “……好?!?/br> 張恒接過,喝了幾口,放在一旁的小幾上。因為生病,他看著比前幾年老了許多,已經(jīng)是滿頭白發(fā)了。 “父親,安哥兒和齡哥兒還在衙門公務(wù),得晚上才能給您請安?!睆埿拚f道:“……您老別怪罪。” 張恒笑了笑:“公事重要,我又不是老糊涂?!?/br> 張修連聲應(yīng)“是”。 等張修夫妻倆給張恒請過安,寧氏領(lǐng)著春哥兒,顧晗、張居思、張靈、張綠才屈身行禮:“祖父/曾祖父安好?!?/br> “好孩子們,都起來?!?/br> 張恒擺了擺手,從衣袖里拿出見面禮分給眾人,“幾年沒見,思姐兒出落成大姑娘了,越發(fā)的水靈?!?/br> 王氏笑的志得意滿:“是,父親。她定給潘侍郎的嫡孫了,那孩子爭氣,年紀(jì)不大卻有舉人的功名了?!?/br> 女孩兒的親事體面,王氏無論和誰說話,總是會提一提。 “那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