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得。”鐘老爺子終究看的比較多，“皇上如今對昭王有父子情，明知此事有疑點，還是忍著沒有發(fā)作?？商旒夷挠懈缸忧椋俊彼梢哉f從小看著如今帝位上這位皇帝長大的，自當(dāng)年女兒嫁給還是王爺?shù)乃麜r，那時候他十六歲，便一直師承他門下。

    “皇上此人，我再了解不過，他確實是個仁德之人。”鐘老爺子道，“可仁德之人一旦心狠起來，才是最讓人怕的?！?/br>
    “咱們這位皇上，幼時出身不高，封了個王爺便被扔去了一邊，若不是當(dāng)年那兩位斗得太狠，也由不得他來做皇上。之前做王爺?shù)臅r候，那兩位斗的朝堂上腥風(fēng)血雨，當(dāng)年你meimei剛嫁給他時，那段日子你也清楚，無論是他還是咱們鐘家，都是夾著尾巴做人?！?/br>
    “兒子自然清楚”，鐘平眉頭皺著，也因為這樣，共患難過，自然感情也不同。也因此才會更加失望，“父親如今提起這茬是為何？”

    鐘太傅看他那表情就知道他又想起當(dāng)年，便笑道，“與帝王提感情，本身就是一件不可理喻的事情。”

    “咱們這位皇帝是過過苦日子的，當(dāng)年為成為帝時，也未與鐘家結(jié)親時，他那王府里可連口熱乎的飯都吃不上?！被始冶闶侨绱?，楚皇的生母在宮斗中失利早死，楚皇便成了她的犧牲品，若不是后來與鐘家結(jié)親，恐怕也活不到現(xiàn)在。”

    “他平日里仁德，可為父最懂，他心里怕些什么。他最怕便是回到以前朝不保夕。他是一個重情義的帝王，看他對待你meimei十幾年如一日敬重便是，鐘家也因此在他之后繼續(xù)了百年容光。可就因為如此，他怕改變。當(dāng)年他坐上帝位便是被人推上去，隨遇而安的人慣了，便最怕的就是改變?！?/br>
    “如今楚昭的狼子野心雖然還未曾暴露與他眼前，可他也不是傻子，皇家的人，沒有傻子。”

    “且等著吧，天總不會一直向著暗處?！?/br>
    鐘老爺子說完這句話，深深的嘆了口氣，鐘平未曾語。兩人便在閣樓上望著，此處正對著皇城，是京城讀書人最愛的一處高樓，可俯瞰整個京城，自也能看到菜市場那邊的場景。離得很遠(yuǎn)，看到的人影也都是虛浮的，但所目之處，卻好像都是紅的。

    京都的這片天，似乎也被染成了紅色。

    ——

    昭王府。

    蘇仕明今日剛剛被處斬，正處在風(fēng)口浪尖，楚昭也按照自己所說的，一直閉門不出。

    他手里拿著本書，看頁面像是佛家佛偈，好似真的思過一樣。

    管家在外敲門,“王爺?！?/br>
    楚昭揮手示意他進(jìn)來，“有什么事兒，直說罷。”

    “蘇仕明已經(jīng)被處斬?！惫芗覐澭?，稟報道，“只是暗衛(wèi)那里，還沒有查到，那日來府中的刺客，到底是何人？”

    楚昭臉上本來還是祥和之色，聽見這聲稟報之后，面目陡轉(zhuǎn)的陰沉，“一群廢物，本王要你們何用！”竟然到現(xiàn)在都沒有查出來！楚昭將書甩在地上，一時再也沒辦法維持表面的風(fēng)度偏偏。

    他怎么能不恨偷盜名單之人。

    雖說如今他被禁足，得了一個好名聲，可如今他的勢力也暴露出一部分，有一就有二，倘若有心人查，以這個突破口開始，那必是一個后患。而且父皇如今雖然還向著他，但倘若他真的公然與太子站隊，楚昭雖然自傲，但也明白，他并不是父皇心里最鐘愛的兒子。

    這樣思考了一會兒，原本焦躁的心也微微冷靜了下來。

    如今他背后的勢力已然暴露出一部分，鐘家人不是傻瓜，定然有所察覺。而且今日大殿之上，鐘家人針對他的意味太過明顯，既已經(jīng)被人發(fā)現(xiàn)，那他就不得不防。而且鐘家也必除，鐘家等同太子一黨，早遲早都要除。

    只是那鐘毓秀……

    到底楚昭雖然生母位份不高，平日也善隱忍，可他是皇子，向來沒什么得不到的。偏偏這鐘毓秀，本來掌中之物，偏偏求而不得，反倒成了朱砂痣一般的存在，只不過摻和上了鐘家，這朱砂周圍便是滿布荊棘，要么忍了，要么就徹底拔了。

    “王爺……”早在楚昭發(fā)怒之時，管家便已經(jīng)跪下了。

    忐忑的等了半天，也不見他開口，便抬起頭，發(fā)現(xiàn)他眼神悠悠，“王爺，可還有什么吩咐？”

    如今鐘皇后還如日中天，鐘家背后皇后，又有太子坐鎮(zhèn)，實打?qū)嵉幕视H國戚，如今卻是懂不得鐘家這大石。可大石清不掉，總有些碎石可以理了，要知碎石扎在人心理，那才是真的疼。

    想到這兒楚昭便道，“鐘家之前那蠻人仆從現(xiàn)在在何處？”

    管家便有些狐疑，當(dāng)時皇上封這蠻人做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的時候，王爺是在場的啊，“魏淵任職都指揮使，如今應(yīng)當(dāng)是被皇上派去做旁的事情，這幾日沒在京城出現(xiàn)?！卞\衣衛(wèi)只服從帝王私人調(diào)配，誰人都知道。

    “都指揮使，他也配。”楚昭冷冷一笑，“一個蠻人罷了，生來就低賤的血統(tǒng)，也該一直低賤下去?！?/br>
    楚昭不喜這蠻人許久，不喜他的眼神，太過掠奪性，更讓他生厭的便是更早之前的御花園，若不是這人，鐘毓秀早已經(jīng)嫁他為妃。

    一步錯，步步錯。似乎一切事情都是從那日御花園開始變故，一切也都不再他掌握之中。這樣想，楚昭眼神便更冷了，似從他開始。果然如同留言，蠻人沾不得，天生的晦氣。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撤職查辦

    鐘家終歸是樹大根深，哪怕楚昭心知肚明，偷盜名單之事，跟他們撇不開關(guān)系，亦曉得人家在針對他，可如今他的處境，他的勢力，卻當(dāng)真不適合跟鐘家明面兒對上。

    雖然不想承認(rèn)，可楚昭心中亦明白，在太子地位穩(wěn)固的情況下，他根本贏不得鐘家。

    哪怕他是皇子之身，而鐘家只是臣下。

    “對付不得主子，難不成連狗都對付不得？”楚昭坐在紅木太師椅上，瞇起眼睛，陰狠的自喃自語。

    錦衣衛(wèi)都指揮使，三品的武官職，在是滿城富貴的京都，算不得什么大官兒，哪怕是錦衣衛(wèi)——上從天子，可終歸也不過是皇家的侍衛(wèi)而已，哪怕是心向太子的，原本的楚昭也并沒有把魏淵個沒背沒影，還有蠻人血統(tǒng)的‘指揮使’看在眼里。

    總歸，鐘家勢大，聯(lián)姻部下無數(shù)，多魏淵一個不多，少魏淵一個不少，楚昭要都在乎？他在乎的過來嗎？

    更別說，在名單未暴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