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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他從暖風(fēng)來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37

分卷閱讀137

    ……”

    索洛托共和國。

    她從記憶庫里,搜尋著這個國家所有的文字印象。

    索洛托共和國是東非的一個小國,常年高溫,傳染病肆虐,國內(nèi)政局動蕩,民不聊生,總之一句話,提到索洛托共和國,就自動和落后、貧瘠、戰(zhàn)亂等等字眼兒畫上等號。

    易鍵璋竟對這樣一個貧窮的非洲國家感興趣?

    她隨手翻動了一下書頁,卻不想把書里夾的一張信紙帶了出來。

    “長安,你嘗嘗張杰給我送的靈寶蘋果,水分特別大,還沒有渣兒,你嘗……”易鍵璋端著水果盤,走進(jìn)書房,可話剛說了一半,他卻面色一變,自動停住。

    長安面色發(fā)白地站在書桌后面,黑漆漆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表情變得不大自然的易鍵璋,慢慢抬起手里的信紙,“師父,這是什么?”

    易鍵璋輕輕皺了皺眉頭,走上前,放下果盤,去抓長安手里的信紙,“沒什么,寫著玩的?!?/br>
    “寫著玩?誰寫著玩,會申請去非洲進(jìn)行技術(shù)援助!”長安避到一邊,大聲質(zhì)問道。

    易鍵璋沉默不語。

    長安的眼圈頓時紅了,“您……您忘了您還是個病人嗎,您在家歇著我還不放心,您卻要去萬里之外的非洲!您知道索洛托是個什么地方嗎,那邊兵荒馬亂,缺醫(yī)少藥,連飲用水都成困難,您說,您要去那兒,您去那兒做什么?幫他們修路,還是架橋?他們現(xiàn)在除了打仗,有功夫去做這些事嗎?”

    “長安,你聽我說。我就是先寫個申請,上級能不能通過還不一定。”易鍵璋看著情緒激動的長安,焦急地安撫著她。

    五月初,龍建集團(tuán)將派駐一名技術(shù)工程師去東非索洛托共和國,針對當(dāng)?shù)氐缆肥┕ぶ械碾y題進(jìn)行技術(shù)援助。

    “不行!我馬上就去找王總,讓他永遠(yuǎn)都不要批準(zhǔn)你的申請!”她把信紙橫放,雙手一錯,眼看著就要把它撕掉。

    “長安!”易鍵璋忽然大喝一聲。

    長安身子一震,雙目圓睜,不可置信地看著面容嚴(yán)肅且隱含怒氣的易鍵璋沖上來,奪走她手里的信紙。

    易鍵璋背對著她,瘦削的背影,肩膀垮了一半,看起來佝僂而又********父……”她喃喃叫道,淚盈于睫。

    “我知道您是個閑不住的人,但是上海這么大,龍建的工程這么多,您想去哪一個都行啊,只要您不去條件惡劣的山區(qū),不去我連聲音都聽不到的非洲,您去哪兒,我都會支持您,可是……”

    可是您為什么偏偏選擇了索洛托。

    書房里被一股凝重悲涼的氣氛籠罩著,過了許久,易鍵璋嘆了口氣,慢慢轉(zhuǎn)身,面含愧疚地看著長安,說:“對不起,長安,讓你擔(dān)心了。”

    長安用力搖頭。

    易鍵璋指著檀木椅子,“你坐,我給你拿個東西?!?/br>
    長安乖乖坐下,她看著易鍵璋打開西邊書柜,踩著平常取書的凳子,從最高一層拿下一個一尺見方的木盒子。

    他捧著深褐色的盒子,輕輕擦拭著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塵,慢慢走到書桌前。

    盒子平放在長安面前。

    這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木制儲物盒。木料原本是淡褐色,時間久了就會變成深褐色。朔陽徐家也有一個一模一樣的盒子,平常常mama用來放扣子和針線包之類的東西。

    乍一看,易鍵璋拿來的這個盒子同徐家的沒有差別,可仔細(xì)一看,卻又發(fā)現(xiàn)面前的木盒光潔度極高,一看就知道這個盒子經(jīng)常被主人擦拭呵護(hù),才會呈現(xiàn)出鏡面一樣的效果。

    “打開吧。”易鍵璋示意她開啟木盒。

    長安遲疑地伸出手,像打開潘多拉的黑暗魔盒似的,小心翼翼地?fù)荛_木盒上的鐵質(zhì)襻扣。

    盒蓋開啟。

    露出里面的東西。

    長安的心咚咚狂跳,手指輕顫,從偌大的木盒里取出一張巴掌大小的黑白照片。

    這是木盒里唯一的物件。

    照片里記錄的影像來自一位風(fēng)華正茂,朝氣陽光的女子。她穿著白色的醫(yī)生袍,胳膊上印有紅十字會的標(biāo)識,她的身旁,站著一群膚色黝黑的非洲兒童,他們好奇地看著鏡頭,有的在做鬼臉,有的沖著鏡頭大笑,女醫(yī)生攬著身邊的黑人小孩兒,笑容自然而又愜意。

    “她叫林蒹葭,1984年通過國際紅十字會組織參加了索洛托共和國的醫(yī)療援助行動。這張照片就是她在索洛托工作時拍攝的,那年她27歲,而我,就是她的未婚夫?!币祖I璋看著長安手里的照片,目光深情而又悲傷地說道。

    正文 第一百二十八章 尊重

    從易鍵璋家里出來,已是深夜十點(diǎn),因?yàn)樗奚峋驮邶埥ㄐ^(qū)西邊,所以,她堅持要自己回去。

    春夜的上海,風(fēng)還是有些涼,她攏了攏風(fēng)衣的領(lǐng)口,慢慢轉(zhuǎn)身,朝三樓那個亮燈的房間望了過去。

    那就是易鍵璋的書房,屋頂?shù)陌谉霟粲骋r在藍(lán)色的窗簾上,呈現(xiàn)出淡黃色的暖光。

    忽然,一道瘦削的人影出現(xiàn)在窗口。

    是易鍵璋!

    他佝僂著身子,低著頭,凝視著手里的東西,很久,很久沒有換過姿勢。

    后來,他動了一下。

    卻只是抬起手,一遍又一遍摩挲著手里的紙片……

    長安猛地轉(zhuǎn)身,在原地深深地吸了口氣,才抑制住眼眶里不斷涌出的酸澀。

    她慢慢朝前走,腳像是灌了鉛似的,同她的心情一樣沉重。

    剛才,易鍵璋給她講了一個故事,這個故事不僅是真實(shí)的,而且還揭開了一段塵封已久的秘密。

    易鍵璋并不是一個獨(dú)身主義者,也不是一個只知埋首工作的技術(shù)學(xué)究,他其實(shí)是一個多情的人,一個癡情的人,他對未婚妻的愛,早就超出了人們對愛情的想象范圍,他一生只愛一個人,只愛過一個人,即使這個人早就與世長辭,化作天上的一顆無明星,他還是把全部的愛戀與不舍深埋在心底,從始至終,為她保留著這份完整無暇的感情。

    林蒹葭。

    蒹葭蒼蒼,白霧茫茫。有伊人,在水中央……

    照片里那位溫柔婉約的女子,在貧窮落后的索洛托共和國,用她的勇敢和堅強(qiáng)給她原本平凡的人生畫上了濃墨重彩的句號。因?yàn)榫戎位颊邔?dǎo)致被感染的她去世后只能長眠在那片遠(yuǎn)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