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一身略舊的服飾，看上去生活十分拮據(jù)，他焦頭爛額地?fù)艽螂娫挘骸拔?？二舅，我媽現(xiàn)在手術(shù)啊，你能不能借我點錢，錢不夠……”

    對面不等他說完就大聲嚷嚷道：“你媽那樣子還救什么救?。　?/br>
    男人一聽，頓時就哭了，拼命擦著臉上的淚：“我媽起早貪黑把我養(yǎng)大留下一身病，我爸就沒管過我們娘倆，她這輩子從來沒享過福，全指望著我了，我現(xiàn)在好不容易來北川這大城市來打拼了，事業(yè)才有起色，我還沒帶我媽來大城市過上好日子呢，不能就看著她……”

    “你不要說了不要說了！”大舅再一次打斷，“那是你的事……”

    “可是大舅！你上技校的錢都是我媽輟學(xué)打工給你的啊，如果沒有我媽你……大舅？大舅？大舅？！”

    對面掛了電話，男人頹廢地搓了把臉，使勁擦著臉上的淚，恨不得把自己的眼睛擦沒似的，等淚止住了，又給另一個人打電話，繼續(xù)低聲下氣地哀求。

    等李薇走過來，立刻對端琰拼命地鞠躬點頭：“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以后一定會用我全力報答你，一定的，謝謝你……”

    說完，李薇一邊擦淚一邊看著懷中的孩子，滿臉柔軟的愛意：“寶寶……你可要好好長大……mama這輩子也沒什么指望了……所有的希望就都指望你了……”

    端琰掃了眼旁邊還在苦苦哀求的男人，又掃了眼李薇和她懷中的孩子：“□□給我，我留存跟。”

    “好，好?！崩钷泵f上所有單子。

    端琰低頭看了眼：“我會將她托管在我住址附近的托兒所，你需要出托兒費用，這個價格應(yīng)該在你承受范圍內(nèi)，允許你每周兩次探視?！?/br>
    “我……”李薇道，“我能去看看托兒所環(huán)境嗎？我不是不信任你我是……”

    端琰掃了眼她，又看向大廳外的天空，天邊已是魚肚白，黎明已經(jīng)到來。

    沒等李薇說完，他轉(zhuǎn)身向外走，示意后面的人跟上。

    驅(qū)車回到九九莊園西，端琰將車子在地下停好后乘坐電梯來到路面上來，帶著李薇走向托兒所方向。

    李薇一看到是九九地產(chǎn)旗下的商品房，頓時慌了：“那個……我以前做過一陣二手房中介的客服……這里高層的房價當(dāng)時已經(jīng)八萬一平……現(xiàn)在就更……這里的托兒所……我……月供可能……”

    端琰臉上沒什么表情：“買得早價格低，這里的托兒所是業(yè)主福利，價格不會高?！?/br>
    等走到托兒所園外，公告欄上顯示著最新季度的業(yè)主繳費額度。

    根據(jù)不同的區(qū)域、全款或者按揭比例以及孩子的人數(shù)，分為不同程度的入園費用。

    區(qū)域級別越高或者繳納房產(chǎn)費用越高，入園費越低，反之則反。

    端琰找到自己狀況所在的那一欄指了指：“24小時全托，嬰幼兒C檔的費用是一個月2000元，這個可以？”

    李薇隱隱覺得一年兩萬四這個費用有些rou痛，但抬頭看了看四周自己根本住不起的高檔環(huán)境，又看了眼公告欄上關(guān)于C檔的描述：提供一日三餐（營養(yǎng)師搭配，滿足每日基礎(chǔ)所需）和夜間睡眠場所（專人轉(zhuǎn)床），一次繳納半年費用送一套日用品大禮包（洗漱用具、換洗內(nèi)衣物和少部分玩具），每月一套當(dāng)季服裝和200元的園內(nèi)小診所治療卡。

    李薇雙手抓在一起：雖然是最低檔次的待遇，但是都比之前的生活好了上萬倍……

    眼前這個人的行為與其說是在壓著孩子討債，不如說其實是變相幫了自己……

    她立刻本能地對端琰一個勁兒鞠躬：“謝謝你，真的謝謝你，我真的是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如果沒有你，我都不知道我要怎么辦才好，你讓我做牛做馬都可以……”

    這時，托兒所已經(jīng)開門了，里面的保育員看了眼端琰：“辦理手續(xù)？”

    端琰：“嗯，全托?！?/br>
    他轉(zhuǎn)頭看了眼李薇：“如果我沒記錯，你下一份打工時間要開始了，去吧，免得之后的費用都交不起?！?/br>
    “好……好……”李薇忙應(yīng)著，紅著一雙眼不斷對端琰鞠躬，之后將孩子交給了端琰。

    等人走后，端琰這才去辦理手續(xù)。

    因為孩子年紀(jì)偏小，再加上身體風(fēng)險高，端琰一連簽了七八個知情協(xié)議。

    這還不夠，他還被迫帶著孩子去附近的九九綜合醫(yī)院做了一系列健康檢查。

    因為有過酒精中毒的情況，他被各個科室的醫(yī)生誤以為這是他的女兒而被訓(xùn)得狗血淋頭，等回到托兒所交上診療報告時，已是下午三點了。

    負(fù)責(zé)替孩子辦理入園的老師一邊打表一邊道：“其實全托有助于孩子獨立的意識，咱們也不提倡父母天天陪伴著孩子，現(xiàn)在兒童教育方面權(quán)威調(diào)研也說明了，家庭主婦、退休的家里老人那種全天以孩子為中心陪伴孩子的模式對孩子人格其實有害無益，會導(dǎo)致孩子思想啊、人格啊都不夠獨立，而且性格容易懦弱又蠻橫，就像現(xiàn)在外面那些被過分關(guān)注的熊孩子似的，但是——”

    她道：“孩子同時也需要大人一定量的陪伴，你不要想著把孩子托管在我們這里就一星期來看一次，這不行的，我們這里雖然保育員不少，但是畢竟沒辦法平均每個孩子一個，孩子除了集體活動之外，他們也需要和成年人相處知道嗎？”

    端琰：“……”

    默默地低頭看了眼懷中的小女孩，對方見自己看她，頓時對著自己眨巴眨巴眼睛。

    也許是錯覺，她鼓起嘴巴眨眼睛看自己的時候，有一點點像陳月洲的照片動作。

    那個女人每次心虛的時候就喜歡慫包一樣縮著，眨巴著大眼睛望著自己。

    想到陳月洲，端琰就覺得心里不舒服，抬頭看向老師：“她什么時候才能入學(xué)，我下午還有事。”

    對方掃了眼端琰，心里暗暗篤定又是個覺得生了孩子只要錢花到位就萬事大吉的父親，無奈地嘆了口氣：“好吧，你把她交給我吧，她的身體沒有完全好，對了，她叫什么名字？”

    端琰：“……”

    她母親連戶口都沒給她上，應(yīng)該也沒有名字吧。

    不過他的父親既然也叫陳月洲，母親叫李薇，那就……

    于是端琰隨口道：“陳薇?！?/br>
    老師點頭：“哦，端晨薇，名字倒是挺好聽的?！?/br>
    端琰：“……”

    算了，愛怎么叫怎么叫吧。

    就在這時，端琰的手機響了，看了眼，又是那個沒有存為聯(lián)系人的熟悉號碼，他和老師道別后，出了托兒所接通電話。

    “你那邊怎么樣？從李薇那里套到了什么嗎？”

    “還沒?！倍绥谝慌缘男』▓@邊的長椅上坐下，“五千元的收入其實離開北川去小城市發(fā)展不至于過得凄慘，她在北川生活這么艱辛卻依舊要留在北川，我覺得大部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