動不動悶死自己，心中不住默念：“我是一個死人，我是一個死人……”

“我沒有，是小meimei不小心摔倒了?！鳖欆谢秀便遍g聽見連雀這樣說，接著背上被人輕輕拍了一記，連雀的聲音一下子變得很近，她問：“小meimei，你還好嗎？起得來嗎？”

顧茗眼神空洞地抬起頭，麻木道：“我是一個死人?！?/br>
“你怎么了？”連雀英氣的眉蹙了起來，輕柔地捧起連雀的臉，“很難受嗎？”

“沒有。”顧茗呆呆地，“讓我冷靜一會兒。”

說罷推開連雀就要開溜，然而天不遂人愿，右腳忽然傳來一陣劇痛，又是一個趔趄。

連雀再次扶住顧茗，順勢蹲下去看了看顧茗的腳踝，不由倒吸一口冷氣：“扭傷了？怎么腫得這么厲害？”

“我沒事?！鳖欆狡鹊筋^頂冒煙，“我就是這樣的體質(zhì)，一會就下去了。”

“這么嚴(yán)重怎么可能沒事兒？”連雀兇巴巴的，“必須立刻去醫(yī)院。”

連雀的性子說一不二，根本不給顧茗拒絕的機(jī)會，利落地打橫抱起她就往外走。

顧茗這回徹底傻了——沒人能想到，穿著修身西裝，腳踩十公分細(xì)高跟的連雀竟然能一下抱起她，并且還走得如履平地大步流星一路帶風(fēng)。

陸久奕也傻了，他覺得自己仿佛見證了土匪搶壓寨夫人的歷史時刻，內(nèi)心久久不能平靜。

“……百……百年好合？”

連雀抱著顧茗，正好在走廊上遇見了準(zhǔn)備去開會的江暮煙和齊洸，與江暮煙擦肩而過時，她沉聲道：“顧茗的腳受傷了，我?guī)メt(yī)院，今天請假?！?/br>
“好的?！苯簾熋鏌o表情。

齊洸超小聲地贊嘆了一聲：“哇——”

江暮煙掃了齊洸一眼。

齊洸毫無知覺，連雀走出很遠(yuǎn)了還不住地回頭看。

“你看什么？”江暮煙問。

“連雀好帥啊。”齊洸發(fā)自內(nèi)心地感嘆。

“呵?！苯簾熇浜?。

齊洸好笑地看了江暮煙一眼，悄悄地碰了碰他的手背，軟綿綿地問：“不知道你抱不抱的動我呀？”

“當(dāng)然?！苯簾熌樕下冻鲆唤z喜色，配合著他的冷臉怎么看怎么悶sao，“今晚你就知道了?！?/br>
“是嗎？”齊洸笑瞇瞇的，一點臉也不要地說：“我的小寶貝兒真厲害。”

“知道就好?！苯簾煵蛔〉?fù)P起嘴角，把迎面遇到的科研部員工嚇得腿軟，一度以為自己撞了鬼。

下班后，江暮煙如往常一般陪著齊洸去超市購入了一大堆食材，熟門熟路地跟著齊洸進(jìn)了家門。

玄關(guān)處多了一雙拖鞋，是齊洸買的，上面有一個巨大的傻乎乎的蝴蝶結(jié)，和齊洸的是一對兒。

江暮煙面不改色地?fù)Q上了拖鞋，熟門熟路地把各種蔬菜從購物袋里拿出來，洗菜切菜拌醬料一氣呵成——沒錯，在齊洸的熏陶下，江暮煙從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老爺變成了能迅速給八十多個小妖怪上菜的廚子，甚至隱隱有出師的趨勢。

江暮煙給小妖怪做飯的時候，齊洸就在一邊準(zhǔn)備二人的晚飯，煤氣灶上濃湯散發(fā)著誘人的香氣，齊洸嘗了一口，滿意地關(guān)了小火，余光正好瞥見江暮煙被幾只言妖纏著剝桔子，眼底不由流露出笑意，正準(zhǔn)備開口喚江暮煙來吃飯，心口卻忽然一陣絞痛，齊洸揪緊了胸口的衣服，臉上的血色迅速褪去，豆大的汗珠從額頭淌下來，一直隱沒到衣領(lǐng)里去。

“齊洸。”江暮煙終于應(yīng)付完了言妖，走到齊洸身后，佝著脊背，撒嬌一般把下巴擱在齊洸的肩上，“你在做什么？好香?！?/br>
“蘑菇濃湯?！饼R洸和江暮煙頭碰頭，“可以吃了，去盛飯吧。”

——不知何時面色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

吃過了晚飯，時針已經(jīng)走到了數(shù)字七上，按照常理，江暮煙這時候該回家了，但今天他卻有些遲疑，似乎是有什么話想說。

齊洸看出了些苗頭，也不戳破，順手泡了兩杯茉莉花茶出來，蜷曲的花瓣緩緩舒展開來，像落花一般沉到杯底，熱氣氤氳著江暮煙的眉眼，顯得他格外溫和。

“齊洸?！苯簾熃K于開口，一番話似是醞釀了許久，“我是一個人住，就在一個街區(qū)外，家里很寬敞，還有花園，上周我把二樓兩個客臥改成了兒童房，你愿意……”

“愿意?！饼R洸打斷了江暮煙的話。

江暮煙悄悄松了口氣。

齊洸戳了戳他，壞笑道：“什么時候簽租房合同？”

江暮煙大喘氣沒喘上來，咳嗽了一聲。

齊洸給他順了順氣，繼續(xù)說：“合同必須得有，但是我警告你，時限不到八十年的我可不簽哦?！?/br>
江暮煙在這一刻感受到了何為心靈的過山車，憤憤地捏著齊洸的下巴，迅速在他臉上吻了一下，無比嚴(yán)肅地宣布：“簽一百年的?！?/br>
“成交?！饼R洸笑瞇瞇，“江先生什么時候帶我去看看房子呀？”

“……現(xiàn)在?！苯簾熃K于對得起一次總裁的身份，非常霸道地把齊洸從沙發(fā)上拉起來，“跟我走。”

“哎，你等等?！饼R洸開心得像個要去春游的小朋友，“我去換件外套，順便把小家伙們帶上，要是看得滿意，今晚就入住了?！?/br>
江暮煙笑了一聲，靠在門邊等齊洸集合小妖怪們。

恰逢夜里落了小雨，江暮煙牽著齊洸的手與他共撐一把雨傘，身后跟著一大群小妖怪，雨滴落不到他們身上，反而給小妖怪們描了一層虛虛的邊，他們微弱的靈氣在夜里發(fā)著暖色的光，仗著別人看不見，大搖大擺地跟在二人后面穿過寬敞的街道。

江暮煙悄悄看了看身邊的人，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內(nèi)心平靜而滿足，恍惚間覺得自己仿佛置身于某個神話故事中。

瀟瀟雨夜，百鬼夜行。

第12章十二

江暮煙的家果然如他所說一般非常宜居，連給小妖怪們準(zhǔn)備的玩具和小窩也要多一倍，小家伙們適應(yīng)性極好，一個個蹦來蹦去打著滾兒，玉食們最先玩累，隨便找了個窩團(tuán)在一起睡了，影靈們假裝自己是顆籃球，一個個往固定在墻上的籃筐里蹦，一串言妖順著兒童滑梯爬上滑下，玩得不亦樂乎，發(fā)出小孩子一般的笑聲，其中一只言妖用圓滾滾濕漉漉的橙色大眼睛看著江暮煙，特別狗腿地叫了一聲：“爹！”

江暮煙：“……”

“喂！”齊洸撲過去把那一只小狗腿兒抓起來，捏著他的尾巴痛心疾首道：“你這個小沒良心的！我養(yǎng)你這么久怎么也沒見你叫我爸爸呢？”

小言妖嚶嚶嚶地假哭，見齊洸并沒有放過他的意思，一秒變臉，十分社會地說：“齊洸大人，您難道不明白‘有奶便是娘’的道理嗎？”

齊洸的臉色頓時變得五彩繽紛，咬牙切齒道：“爸爸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