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桐巷,因著大晚上鬧久了著實不好,顧元娘和賀四郎進院后極有默契地忽略掉付氏那樁樁yin穢事。 二丫家先前不知道沐家與顧家的復(fù)雜關(guān)系還好,知道了想法就不同了,所以并沒有開口履行衙門里的承諾,沐家大娘子顯然不喜歡這位大姨母。 可是怎么處理這筆財產(chǎn)王家人也犯難,他們太昌王氏至祖上就沒做過買賣,如今這一代更是兩眼一抹黑,判下來的生意完全不會cao持,若是敗光了徒惹世人笑話,如同捏了個燙手山芋在手中一般。 退一萬步,徜若通通賣掉換成銀子,他們并非不想這樣做,就是擔(dān)心更惹議論。畢竟這些錢一分一毫都不是他們賺來的,他們雖不是正氣凜然之輩,好歹還余有幾分風(fēng)骨在。悄悄的得個幾百兩銀子改善生活可以,風(fēng)口浪尖上白得大便宜心就虛了。 顧元娘一肚子火窩著等回家跟賀四郎算,眼下要緊的大事是鋪子,別的都不重要。她早在從衙門回來的路上就跟幺弟顧季勛商量好了,如果得了王家的鋪子一并交給她做,幺弟坐等收錢就行。 沐淳去了灶房,二丫緊隨其后,二丫爹王二郎碰了碰娘子,鄒氏和大嫂許氏立即也悶頭進去幫忙了。 “張婆,今晚隨便做點就行?!便宕镜馈?/br> 鄒氏許氏也附和:“對,隨便弄點,都不是外人。” 張婆子點頭,“估計東家和太太都沒胃口,熬一鍋粥配醬菜吃,爽口。二姑娘和小郎我準備有rou粥,還有三只鹵豬蹄,大娘子二娘子二丫一人一根,小郎的牙啃不動。” 張婆子算不得會來事的人,但人也不愚,眨眼間心里就有數(shù),不再把二丫看成是沐家的幫傭。 鄒氏不好意思:“哪能這樣,張嬸你不能慣她,咱本就是窮苦命,沒得把她養(yǎng)嬌了。若是沒有大姑娘,哪有咱家以后的好日子?!?/br> 說啊說的又想起了她的小姑子王秀,眼淚滾出,一滴一滴的竟停不下了。大嫂許氏模樣甚是蒼老,哭起來更令人心酸,許氏比弟媳早進門,王秀可以說是她一手從兩歲帶到五歲的,感情又是不同。 沐淳這個始作俑者一臉無奈,換得是另一家王姓或許她當(dāng)初還不敢下手,可是這良善之家感情也忒豐富了些。 正屋里沐二郎和王家兄弟有一句沒一句地閑聊,顧杏娘只顧拉著顧季勛的新婦田氏問東問西,顧元娘和賀四郎便唯有靜坐忍耐了。 這時,屋外突然亮起亮光,有人在一聲一聲打門,喊著:“坳山口王家是否在屋里?” “誰?”沐二郎很詫異,這么晚了誰會來,找的還是王家人。 進來的是個七旬老太,麻布粗裙打著兩個補丁,抹額上面滿是油漬,牙齒掉光,走路蹣跚,扶著她的是兩個面黃饑瘦的小童。 老婆婆瞇著眼睛用力往前湊,拱頭四處瞧,口齒還算清楚:“坳山口王家,過繼女兒給王百萬的那家,可在這里?老身剛從縣衙過來,公人說來了這里,可來了?” “您老是?”沐二郎幫王家兄弟問。 “老身是東城育嬰堂的主事,你們喚我一聲江婆子就成。” 顧杏娘急道:“先讓老婆婆坐下說?!币话涯昙o大晚上趕路,老骨頭怎么經(jīng)得起。 沐二郎仍抱有戒心:“江婆婆,您老要找的人在,隨我來?!笔疽饽镒尤ピ罘堪燕u氏許氏一并叫來,他想把人帶到暫作書房用的偏廂去。 江婆婆看了看一屋子的人,卻不邁腿,“就在這里說吧,老婆子走路累?!?/br> 來者不善啊!剛剛趕來看到這一幕的沐淳心道。 “坳山口王家,你們家有個meimei過繼給了王震,還有文書為憑?是么?”江婆子干癟的嘴唇一張一合,毫不掩飾口中的諷刺意味。 什么意思?一屋子人都搞不懂狀況。 江婆子坐下,伸了伸腿,神秘地說道:“巧了,王震二十年前也在老身的育嬰堂收養(yǎng)了一個女娃,秀娘,秀娘這名還是老身給取的?!?/br> 來了,正主來了!沐淳不驚異,只是有點生氣,爭產(chǎn)案事前事后,還有外祖父的死,鬧得滿城風(fēng)雨,那時她這個清楚王家女兒是收養(yǎng)來的正主不站出來,現(xiàn)在跑出來了。 江婆子沒理眾人,兀自說道:“那文書衙門不給老身看,但老身很想看看,你們能幫幫忙不?” 沐淳能想到的,沐二郎自然也想到了,女兒謀算的整件事他知曉且參與了,聽此勃然大怒:“江婆,我等晚輩敬你年長又行的是善業(yè),給你幾分臉面,你莫登鼻子上臉凈說些云里霧里的話?!?/br> 云里霧里,說得好,江婆子聞言合上眼皮,神色哀凄。 第77章 皆大“歡喜” 云里霧里,說得好, 江婆子聞言合上眼皮, 神色哀凄。 她今日的確是奔著威脅的目的前來, 可惜威脅太無力,育嬰堂人手少得可憐,知曉王震收養(yǎng)之事的就她一人, 僅憑她一張嘴無甚份量。育嬰堂送孩子出去向來是去官府處留憑證, 官府的燒了, 哪來的證據(jù)呢,王震手中留的那一份連王贅婿都不知道, 肯定是早就毀掉了。 如今, 她想學(xué)坳山口王家弄張假的都不行。最后只會背上眼紅訛詐的名聲晚節(jié)不保, 她的聲譽一旦壞掉, 以后育嬰堂的日子只怕是愈發(fā)艱難了。 “老身也不想?!苯抛訐嶂K得看不見顏色的抹額:“老身也知此番作為有礙體面,但老身還是來了?!?/br> 顧杏娘端來一杯茶,她見不得這樣的老人家, 總會腦補人家很可憐。身份不好的才會去育嬰堂做工, 不是喪父喪子就是背有克夫名聲的婦人,都不容易啊:“江婆喝點熱茶, 喝了身子暖。” 江婆子努力睜開那雙渾濁的眼睛打量顧杏娘, 唉聲道:“你是個好人,你父親也是個好人,但我不能為了他一個人讓育嬰堂里幾十個孩子餓死啊,對不住了?!?/br> 沐淳受到江婆子的情緒感染, 倏爾鼻頭一酸,無父無母的孩子成長有多艱難,她最能體會。大概明白了,難道育嬰堂一向是紫源坊王家接濟的,王季遠接手后為著名聲也沒有撤掉這筆銀子?江婆子不敢站出來的原因是害怕王季遠報復(fù),更害怕當(dāng)年王震的家產(chǎn)判給族叔后育嬰堂沒了活路? 果然,江婆子接下來的幾句解釋證實了沐淳的猜測沒錯。 此刻,懂的自然懂了,不懂的仍是不懂。王二郎是懂的那一個:“老人家的意思是,王家小姐不是我家meimei?” 江婆子癟嘴笑笑:“是不是難道你們家自己心里不清楚?” 王二郎兄弟倆面面相覷,無助地望向沐二郎,又轉(zhuǎn)過頭看沐淳,越發(fā)覺得揣在身上的銀票和房契烙手,神色比剛拿到判決后還顯焦急。 沐淳沉思片刻,問道:“兩位伯伯不會拒絕行善事吧?” 兄弟倆忙道怎會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