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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卻要花上六十年來學(xué)會閉嘴,大多數(shù)時候,我們說得越多,矛盾越多,在溝通中,大多數(shù)人總是急于表達(dá)自己一吐為快,卻一點也不懂對方。 是的,他不懂我,或許,我也不懂他。 可懂與不懂又有什么關(guān)系,也許冷漠和無視,才是解決她目前問題的唯一辦法。無論她回什么,沈英都會將之理解成他想理解的意思。生硬地拒絕,他會說她心虛;溫柔地拒絕,他會以為有機(jī)會。 所以,沐淳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我對表哥只有兄妹間的尊重之意,縱使沒有禾郎,亦同?!?/br> 見他后背驟然崩直,沐淳便知道這句話殺傷力不小。試問,誰沒有年輕過,誰沒有情豆初開失智失心的時候,或許長痛真不如短痛。對待感情,沐淳竟不知自己從何時開始變得如此粗暴,不知道是害怕碰觸,還是懶惰。其實,我根本就不值得被人如此深情相待。 沐淳說完大松一口氣,跑過去拉著一老三少速速下山。 張婆剛剛避得遠(yuǎn)遠(yuǎn)的,害怕要被姑娘怪罪,剛到山下就解釋:“大姑娘,那沈家哥兒手上定是沾了血的,身上煞氣很重。” 沐淳還沒回過神來,張婆又重復(fù)了一聲,她才面露疑惑地說道:“張婆你膽子太小了,不要見著穿兵服的就害怕?!?/br> 誰料張婆連連擺手,邊擺還邊抹淚:“我那天殺的相公生前就是大營里的人,早年間時常來往家里的人也是一水兒的青衣大頭兵。沒沾過血和沾過血的,老婆子一眼就能分出來?!?/br> “張婆你別哭,好好給我說說,你家相公既是兵,你怎會怕兵呢。” “我那相公,就是被自己同袍砍死的……”張婆聲音極小,可能是怕嚇著二姑娘和兩個婢女。 康西大營歷來擔(dān)負(fù)著剿匪職責(zé),那匪多是不服大康統(tǒng)治的前朝余孽,占山為王,利用康緬兩國邊境的險勢地理為非作歹。說是剿匪,實為鎮(zhèn)叛,隔個七八年就要鬧一場,兵匪刀槍相見血流成河。 張婆的相公得了一種怪病,時而會發(fā)狂暴怒喪失心性,沐淳理解為戰(zhàn)后心理創(chuàng)傷病。軍中對于犯了病的士兵都是先讓其回家療養(yǎng),以觀后效,營里每月派官兵視察,但絕不會讓其退役。徜若無效,便清理干凈,免得為禍百姓為禍軍隊。所以張婆在她相公犯病最后那幾年過得生不如死,每月要接待軍中來視察的人,還要照顧冷不丁就作狂的相公。她的女兒就是被相公瘋中殺死的,她的那根小指頭也是那時被砍去。 “姑娘,那些兵都是沒有人性的,匪寨里的婦孺都要殺干凈,一個不留。我那相公看見自己女兒都害怕,一犯病就抱住頭磕,磕得滿頭血,最后……”張婆捂著臉:“我知道沈家哥兒跟來我家的大頭兵不一樣,但就是忍不住害怕……” 張婆說不出話來,只余嗚咽聲。 每個人都有害怕的記憶,沐淳理解張婆,愈發(fā)肯定她相公的心理創(chuàng)傷極嚴(yán)重。這個時代若是得了心理疾病,諸如自閉癥之類,意味的下場只有一個死字了,能治心病的郎中就算有,也太少了。 沐秋兒嫌無聊跟圓寶圓喜在馬車上翻花繩,時不時傳來幾句嘻哈聲。 沐淳和張婆依在車外細(xì)聲細(xì)語地說著話,娘娘坡下孤零零的兩輛馬車此時頗顯出幾分寂寥。 第94章 婆媳談心 “淳兒,沈家哥兒跟你說了些啥?”顧杏娘和曾氏走在兩個當(dāng)家男人的前面, 剛到馬車前顧杏娘就問。 沐淳答:“就是問候幾句。”心里悶, 不想再提。 顧杏娘不信:“問候幾句為啥他活似被誰惹了, 脾氣大得很……”現(xiàn)在的孩子變得也忒快了,幼時多識體的哥兒,怎地突然就讓人不敢親近了。 曾氏忙堵住她的話:“多半是吵了幾句, 你不知道淳娘的舌頭有多厲害。沒事的, 孩子吵架很正常, 以后都是一家人,別放心里去?!?/br> “對, 娘, 您聽伯娘的沒錯!” 顧杏娘眼神還帶詢問, 沐淳只好用力搖頭, 表明自己真的沒惹他:沈官家的兒子我一平頭老百姓哪敢惹。 顧杏娘這才敢真放心,卻沒瞧見女兒低頭大吁了一口濁氣。 沐淳回去時帶著圓寶和張婆上了尹家的馬車,曾氏好像一早就知道她會來似的, 給她準(zhǔn)備好了清水。時下講究的人家喝茶都要加上配料, 就沐淳不喜歡,沒有開水泡清茶寧愿喝白水。 “淳娘, 沈英給你找不痛快了吧?”曾氏首先開口。 “伯娘, 英表哥比霞兒姐還要大上幾個月,霞兒姐都快當(dāng)娘了,他怎地還未定親?到底是為何?” 到底是為何?曾氏一聽就揪緊了帕子,她腦子清醒得很, 也看得明白,知曉沐淳話里的意思。唉,家有好女百家求她歡喜,家有好媳百家求什么意思,老天爺逗她么?這求的人還是她的親外甥! 曾氏攏了攏頭發(fā):“是啊,翻年就十七了,早該下定。沒事,母親回去就修書,問問你二姨母?!?/br> 說著牽出一個笑:“我就先自稱一聲母親,等給了改口費你再喚不遲。”臉上雖帶著笑,心里卻堵得慌。 沐淳抱住曾氏:“我想叫,就怕我娘不高興,先委屈您一下。喔喲,有兩個娘疼真好?!?/br> 曾氏笑了,把沐淳朝懷里抱,“咱娘倆都是不拘小節(jié)的人,命里注定是要做母女的,之前啊,禾郎爹老說我心眼太寬行事粗糙,說話也沒個忌諱,得罪了人也不自知,我還擔(dān)心若是禾郎娶了個性子細(xì)的娘子不好相處。有些人吧,心眼針尖小又愛想得深,半句詞兒不對便埋了怨心。還好有淳娘這樣對我脾氣的兒媳,以后有話別隔夜,當(dāng)面鑼當(dāng)面鼓地敲出來,一家人商商量量的,把日子過得歡歡喜喜?!闭f著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兩眼發(fā)直。 沐淳對曾氏的所作所為是極為感動的,曾氏骨子里有明顯別于同階婦女的閃光之處。務(wù)實又有涵養(yǎng),還有難得的眼界,這眼界或許就是她所說的心寬吧。務(wù)實涵養(yǎng)眼界,三者缺一不可才能包容自己。 沐淳猜到她話里的言外之意,真誠地說道:“您放心,淳兒遇著事自然會跟家人商量,不管解不解決得了。特別是禾郎,不管他有理沒理,我都聽他的意見?!便宕驹谶@里玩了個心眼兒,只是用耳朵“聽”意見,不是要照著他的話去做。 曾氏臉上堆出喜色,說了半天她要的就是這個,懂事多智的孩子都有一個共通點:自負(fù)。她的兒子一天一個樣,翅膀也硬了,就怕以后兩個都要強的孩子生出家禍。就拿外甥那事來說,唉,一言難盡,這事…… 曾氏喜過之后又是悲,恨不得馬上回家寫信。 “伯娘,您是不是犯困了?山風(fēng)大,可別凍著?!便宕緩男浒锩鰩讉€果子:“我有杏子,先前童大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