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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滅了油燈又被相公給點燃,鬼知道他為什么非要看著娘子。 “你…你…真就是個壞胚子!”沐淳喘氣不勻,沒力氣兒反抗。什么只有累死的牛,沒有耕壞的……她頭一次懷疑那俗語的真實性。 把身下娘子再次吻得迷醉,縣令大人這才舍得離開那香唇,娘子雪白的身子在紅被的映襯下攝人心魄,一眼也不想錯開。紅顏當(dāng)真是把刮骨刀啊,這蝕骨滋味可以讓他拿命去換,拿命去守護(hù)。 “啊……嗯……” 紅紗帳里極致交纏,紅紗帳外有人捂耳。 沐淳又不爭氣累地睡了過去,次日是真起不了床。縣令大人這才慌了神,娘子平日里體力不是挺好的嗎,怎就如此不經(jīng)使。 沐淳見他這假裝嫌棄的臉色,心里憤憤:過幾年,要你好看! “大人!”十九直接沖了進(jìn)來。 尹子禾臉色一變,定是有大事發(fā)生。 寧王帶著三千死忠從赤擎山逃進(jìn)了西北,有探子報,反王部隊不是在瓊花就是在金花境內(nèi)。十九收到上面的秘令,要兩地知縣配合。 “金花縣我們不管,瓊花縣我們得盯緊了?!币雍锑嵵氐溃骸叭羰钦鎭砹谁偦?,這件大功非拿下不可?!?/br> “娘子……” 沐淳忙道:“放心,我一定謹(jǐn)慎。” * 除夕,瓊花城鞭炮震天,家家戶戶圍著火爐子喝茶品瓜果,守歲。 男人們拼酒,時而吵得臉紅脖子粗,時而高聲狂笑,女人們聊閑話,一聲聲嬌笑驚呼此起彼伏,孩子抓著花燈炮仗這里一趟那里一趟,西北民風(fēng)確實較為粗狂。無論這一年賺沒賺著錢,無論這一年家里收成好不好,在年節(jié)里都放開了樂。 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城外一條淵溝的石洞,這些人形容枯槁,全如喪家之犬?;鸲阎皇O铝阈菐讛z火苗星子,旁邊卻無柴可添。 “娘,咱們僅有這些熱水了,省著喝?!蔽郝斄秩攵詠砭蜎]換過衣裳,一身兵服臟得早辨不出顏色。不到二十,嘴上就長了一圈胡碴子,看著跟三十歲的莊稼糙漢無異。 “嗚……”這已經(jīng)不知是錢氏今日的第幾場嚎哭了,她一邊抹淚一邊道:“早知娘就不該跟來,十個月愣是半個時辰的安生日子都沒過上,我的命好苦哇!” 若是寧王爭氣些,說不定夢里的富貴日子就在明年等著她,她真能做個老太君。可是,寧王是個蠢貨啊,蠢貨啊!而今她都成乞丐婆子了,鬼的個老太君!魏荷娘自個兒挑的什么男人,竟找了個蠢王的狗奴才,生生把魏家也連累了進(jìn)來! “聰郎,娘不行了,娘真的受不了這日子了!嗚……哪怕能喝上一口熱湯也行。”嚎罷,將缽中水“咕嚕”吞了下去。 魏聰林添添唇,鼻孔驟地放大,眼神微寒。 作者有話要說: 錢氏兒子:娘,怎地不給我留點水? 錢氏:?。?/br> 第155章 鬼差 魏氏給她哭得暴躁,霍地站起, 叉腰指向她:“在家里時你就三天兩痛要死不活, 跟著咱們東跑西奔快一年也沒見你真死掉。慣來只會裝病裝痛, 只不懂裝死!有rou你吃rou,咱們吃菜,沒rou你吃菜, 咱們喝水, 別他娘的成天擺個病歪歪的賤樣子惡心人!” 魏聰林這次沒有像往常那樣勸姑姑, 娘煩,他更煩。算是看明白了, 娘的眼里只有她自己, 別的人都不是人, 只有她是。就像剛剛, 說了水不多省著喝,她一口氣全部喝光,難道不知這是兩個人的用水? 錢氏捂著胸口似暈不暈, 就算沒有淚光, 也不影響她五官扭出哭泣的模樣,絲毫不影響她發(fā)揮委屈狀, 比真哭之人還像三分。 胡紅桃跟她娘一樣, 也是蓬頭垢面,頭上鳥可筑窩抱崽。本是懶懶躺在枯草上,此時也翻身而起,重重一跺腳:“舅母, 你作出這副樣子干啥!合著是我娘在欺負(fù)你?咱們哪一句說錯了!” 錢氏活似被誰捂住了嘴,說不得話吐不出字,只知捧住胸口痛不欲生,引得旁邊的男男女女看過來。繼續(xù)下去,不出一會子,就有人過來勸胡家母女幫錢氏說話,魏氏跟胡紅桃,由來落不著好的。 魏氏當(dāng)然知道,吃了不下五回窩囊虧,氣得尖聲叫道:“錢氏,我入你娘!” 錢氏“嗚!”趴向石地上,一邊哭,一邊捶打自己,“過不下去了過不下去了,嚶……” 兒子魏聰林仍沒吭聲。 魏氏還沒罵痛快,但也沒再尖嘶:“受不了過不下?得,攀上這崖走下去就是官道,聽說這縣里的父母官還是咱們的鄰居,你去向他揭發(fā)寧王在哪,有你的享不完的富貴。投奔他去!快去!” 魏氏量她也這沒膽,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魏聰林下意識低下頭,沒料正迎上錢氏悄悄仰臉看他的眼睛。 這個念頭他二人早有,只是礙于胡大和李鐘常在身邊,沒機(jī)會。 聽說今天李鐘潛進(jìn)城找當(dāng)?shù)赝了菊剹l件去了,到了這一步,他跟寧王還想著把邊境三縣占下來跟朝廷對抗,讓魏聰林百思不得其解。不過也能理解,畢竟他們只能頑抗到底,沒了退路。而他魏聰林母子倆不同,跟寧王沒有丁點正經(jīng)關(guān)系,說白了,就是一只可有可無的狗。 五日前,魏聰林等人被新帝大軍像攆耗子一樣從山里攆出來,他得知寧王這邊逃回去的營兵并沒有遭到砍頭。從那時起,他便生起了心思。 好在魏聰林尚有自知之名,清楚沐家尹家與他母子倆不對付,怕是少得要多磕幾個頭。但這事關(guān)朝廷大事,他好歹算是棄暗投明的功臣,又能拿他怎樣?那尹家小子不像是義氣用事之輩,孰輕孰重該是有計較。 說干就干,姑姑和紅桃他是管不了了。 是夜,魏聰林扶著他娘鬼鬼祟祟逃出營地,淺一腳淺一腳在土坡子荒山上奔跑。耳邊北風(fēng)忽忽,爛靴吱摩擦著雪地吱呀呀,伴隨長長短短的喘息聲,向著“光明”而去。 “聰郎,娘走不動了,走不動了。” “可能堅持?若是兒子背,咱倆天亮都下不了山?!?/br> 錢氏咬咬牙,只要能離開這鬼地方,去到人該去的地方,她堅持不了也得堅持。 魏聰林松一口氣,就知道娘慣來就愛把力氣省著花。 整整兩個時辰,母子倆才到半山腰,都幾盡虛脫體力跟不上了,不敢歇卻又不得不停下歇口氣。 歇完再上路時,錢氏完全提不起力,一步也不愿邁了。屁股像是在雪地里生了根,任憑魏聰林怎么拉也拉不起來。 “娘,您能行的!只有一半的路,山崖咱們都爬上來了,不能前功盡棄?!?/br> “沒,沒力,氣了?!卞X氏說著竟想往雪里躺,“就讓娘死在這里算了?!?/br> 魏聰林握了握拳頭,默默俯身。錢氏就用力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