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干。他輸了，輸給他人魚一族想來瞧不起的獸人！

「不……」許久許久，空氣中才響起了菲利斯的聲音?！富蛟S，我們都錯了……」

「齊奧，這是哪里？」優(yōu)警惕地看著四周，小心翼翼開口，「齊奧？」

鷹人艱難地抬起頭，身上已是大汗淋漓。背上猶如火在燃燒，能跑到這里已經(jīng)是他最后的極限。

「聽著，優(yōu)?！过R奧喘了口氣，前面就是主殿了，他曾經(jīng)在那里被菲利斯關(guān)了一天。

「前面是主殿，你想辦法混進(jìn)去?！?/br>
「主殿??？齊奧，你瘋了嗎？」

「聽我說！」齊奧咳了一聲，嘴角流出一絲鮮血，口中彌漫著腥咸的味道?！钢鞯罾镉袀€東西，和你們海島上那個奇怪的通道一模一樣，應(yīng)該能送你去其他地方。」

「菲利斯并不經(jīng)常待在那，平時只有兩個守衛(wèi)把守?！过R奧喘著氣，每說一個字都困難無比。

「一會我去引開守衛(wèi)，你……咳、咳，趁機(jī)進(jìn)去——」

「不！」優(yōu)心急地?fù)u頭?！肝艺f了要一起走，你別想丟下我！」

「傻瓜?！过R奧幽幽嘆了口氣，低頭抵住小人魚的前額?！肝乙怯修k法，怎么會丟下你——聽我的話，一定要離開這里……就算我不在了，你也要活下去……離開之后就忘了我，找一個疼愛你的人，別像我一樣老是欺負(fù)你……然后平平安安地活下去?！?/br>
「不……我不要……」優(yōu)早已泣不成聲，死命地抱住齊奧?！改闫圬?fù)我的帳還沒有算完……你不可以丟下我……我不許，你要用一輩子來還！齊奧，不要丟下我、不要啊……」

「優(yōu)，聽話，照我說的去做——誰！」

齊奧一驚，快速將優(yōu)攬到身后。拐角處正站著一抹修長的身影，也不知道在那多久了。齊奧暗暗自責(zé)，這么長時間他居然都沒有發(fā)現(xiàn)！

那人逐漸走出陰影。一身白色的長衫，柔軟的蔚藍(lán)色發(fā)絲垂在身后，隨著主人的動作輕輕晃動，宛如被陽光照耀般的海水，隱隱流動著生命的波瀾。

「菲……利斯！」

齊奧使出了最后的力氣擋在優(yōu)的面前，眼中閃過一絲絕望。如果來的是其他人，他還有把握拼死一戰(zhàn)。但是換成菲利斯……

「菲……首、首領(lǐng)?。俊?/br>
優(yōu)怯怯得看著眼前絕美的人魚。這是他第一次見到神秘的人魚首領(lǐng)——高高在上的菲利斯大人。

「星，把他們帶去主殿。」

「是。」

星從菲利斯身后走了出來，拉起了半陷入昏迷的齊奧。優(yōu)害怕地說不出話來，一路上緊緊抱住齊奧的手臂，跌跌撞撞來到了主殿。

主殿十分寬敞，由四根巨大的石柱撐起。腳下和墻壁打磨得十分光滑，可以清晰地映出人影。

「這里只是研究所的陸上部分，真正為人魚建造的宮殿是在水中?！?/br>
菲利斯說完微微點頭，星便將齊奧放進(jìn)一個橢圓形的容器中。

「你們要對他做什么！」優(yōu)急得快哭出來了，緊緊抱住齊奧不肯松手。

菲利斯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淡然道：「救他?！?/br>
優(yōu)不敢置信地看著他。齊奧被放入容器中之后，身體周遭浮起了一層透明液體，浸泡其中的傷口正在以驚人的速度愈合。

「你、你為什么要……」

「為什么要救他，對嗎？」菲利斯抬眼看著遠(yuǎn)方，過了好久，飄渺的聲音仿佛從天際傳來?！高@里曾經(jīng)是人魚的天堂，我所創(chuàng)造的最美麗的伊甸園。但是伊甸不該拒絕所有的人魚，不應(yīng)該在你們之中分出高低貴賤?！?/br>
「優(yōu)，生活在偏僻的海島，你快樂嗎？」

沒想到菲利斯要說的竟然是這些，優(yōu)一時間愣住了。

「我……我很快樂！和哥哥還有族人在一起，我過得很快樂。」

「薰嗎？我記得他?！?/br>
菲利斯收回視線，眼眸中流轉(zhuǎn)著華美的異彩。十五年前的少年，曾經(jīng)為了族人和他據(jù)理力爭。

「他質(zhì)問我，為什么他的族人無法回到主島，僅僅是因為尾巴的顏色嗎？優(yōu)，你呢？是否因為沒被重視而怨恨過我?！?/br>
「我……」優(yōu)睜大了眼睛，顯得有些不知所措?！肝覜]有，哥哥和族人都很疼我。」

「是嗎……從古至今，我一直在努力，想將人魚創(chuàng)造成最完美的種族。我相信總有一天他們能取代獸人，成為這顆星球的主人?！?/br>
菲利斯的聲音輕輕想起，一絲哀傷從眉宇間逸出。

「沒想到人魚卻越來越弱，而獸人則茁壯強(qiáng)大起來。美麗的精靈在野蠻的獸族面前不堪一擊，我始終不明白，耗盡許多人心血、小心翼翼守護(hù)的人魚，為什么比不過在蠻荒中成長的獸人。」

菲利斯輕輕嘆了一口氣。「更可怕的是，他們中的一部分開始互相吸引。人魚的基因太過脆弱，一旦和獸人結(jié)合便意味著種族的滅亡。我不得不把你們分開。」

優(yōu)聽到這心中一顫，悄悄挪向齊奧的方向。菲利斯注意到了他的小動作，靈動的眸子微微一暗。

就連這個小家伙也站在獸人這一邊……他心中美好的人魚王國，也許在很早前就已經(jīng)夢碎了。

菲利斯閉上眼，腦中仿佛又出現(xiàn)了兩遍年前那個男人的身影，高喊著要他住手，放過人魚……呵，是他錯了嗎？他不過是舍不得放手，舍不得他一手創(chuàng)造的精靈落入蠻荒的獸人手中，舍不得美麗的伊甸混入異族的血統(tǒng)。

他，真的做錯了嗎？

菲利斯輕輕揚(yáng)手，大殿中央出現(xiàn)了一片混沌的影像。漸漸地，混沌退去，一個模糊卻熟悉的人影逐漸成形。

優(yōu)記得那個人，正是獸人部落的族長——凱恩！

第十九章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優(yōu)始終安靜地立在一旁。他知道菲利斯不是常人，就連凱恩也和普通人不同。

他們所說的話優(yōu)一點也聽不明白，但是優(yōu)知道，凱恩和菲利斯的對話，將會成為決定人魚命運的關(guān)鍵！

雖然聽不懂，但是優(yōu)卻不害怕。因為他可以從凱恩的臉上看到驚喜的表情——人魚的未來雖然渺茫，卻不再絕望了。

優(yōu)伸出手，沿著橢圓容器中齊奧的臉部線條輕撫，沒想到他也會有這么孩子氣的模樣呢。

他的指尖點上對方的額頭，滑過俊朗的眉目、挺直的鼻梁，最后落在緊抿的薄唇之上。

沉睡的鷹人收斂了狂放之氣，不再釋放出炙炎如火的熱力，卻也同樣英俊得……令人怦然心動。

「齊奧……」優(yōu)低低呼喚他的名字。他從來沒想過，自己有一天會和這個家伙糾纏在一起。

他從小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