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允又拉住他,小聲提醒道,「你別看太子沒事似的,在回來的路上都吐了兩回了,還不讓我傳太醫(yī)……總之,你小心照看著,我總覺得晚上會出事兒?!?/br>「知道了,我會小心看著的?!箍滦l(wèi)卿慎重地點頭,便告別了青允,小跑著進去了。第十八章宮燈閃耀,紅氈鋪地。兩只青銅仙鶴,昂首立在紫檀木透雕、云紋床榻的兩側(cè),口銜靈芝草,不斷吐出如同蓮蕊一般清甜的幽香。在如夢似幻、富麗堂皇的寢殿內(nèi),六名太監(jiān)不停地穿梭往來,侍候太子更衣、盥洗。之后又有六名宮女端來解酒湯,錦帕,口盂等,讓依靠在枕上歇息的太子,慢慢服下,再漱口,凈手,見太子和衣睡下之后,她們便悄然退出。偌大的寢宮就只剩下太子,以及在紗帳之外,默默值守的柯衛(wèi)卿了。黑沉沉的夜,靜得沒有一點響動,前半夜還有蟲鳴,此時就只剩下柯衛(wèi)卿怦怦作響的心跳聲了。已經(jīng)好久沒有為太子殿下值夜了,柯衛(wèi)卿在興奮之余,也是相當(dāng)緊張,手心里竟然捏出了汗,他輕輕地往衣袖上擦了擦,卻聽到里面?zhèn)鱽韼茁暱人浴?/br>「殿下?」繡著金銀花紋的錦帳動了,柯衛(wèi)卿趕緊進去,看到煌夜伸出手來,似乎想要抓取床頭幾案上的白玉杯。「給,殿下,您慢點喝?!箍滦l(wèi)卿替他拿起水杯,送到煌夜半啟的唇邊。可能是酒勁正濃,煌夜的額頭上滿是豆大的汗珠,雙頰微紅,吐露的氣息也異常灼熱。「……嗯?!够鸵共]有睜開眼睛,完全是憑借著嘴唇上的觸感,銜著杯沿,輕飲了幾口。柯衛(wèi)卿扶著煌夜的肩頭,讓他重新躺下,還拿過一旁的錦帕,輕輕擦拭太子額上的汗珠。「您是不是覺得胃里難受?我去叫御醫(yī)來?!箍滦l(wèi)卿見醒酒湯并沒有起到作用,不禁有些擔(dān)心,直起腰,正想去傳喚宮女,煌夜卻徐徐地睜開了眼睛。烏黑的濕潤的眸,就好像子夜一般深不見底。在床頭宮燈的映射下,太子的眼波流轉(zhuǎn),就似月色光華一般,透出令人迷醉的氣息。他半夢半醒的神情也好,還是流淌在金枕上的烏黑發(fā)束,都讓柯衛(wèi)卿癡癡地看呆了神。一時間,柯衛(wèi)卿竟然忘記自己要做什么,就這么睜大眼睛和床榻上的煌夜對視。「……?!够鸵雇蝗粌墒謸沃踩?,似乎是想要坐起來。「殿下,您要做什么?」柯衛(wèi)卿于是湊上前,幫他起身。可是……哪兩只手離開了床鋪,攀上柯衛(wèi)卿單薄的肩頭,指頭就跟鐵鉗似地扳緊著,將柯衛(wèi)卿壓倒在床榻上。「嗯?!」瞬間天旋地轉(zhuǎn),整個人深深陷入留有太子余溫的被褥內(nèi),柯衛(wèi)卿想要掙扎,肩頭立刻傳來快要裂開的痛楚,讓他臉色蒼白,一個勁地吸氣。煌夜俯身壓在他身上,兩只手不肯放松,華麗的黑發(fā)發(fā)絲垂掛了下來,宮燈的光芒一下子變得黯淡不清了。「殿、殿下……是我啊?!箍滦l(wèi)卿嚇得連嘴唇都失去了顏色,難不成太子殿下喝醉了,誤會他是刺客?「……。」煌夜似乎是嘟囔著說了什么,可是柯衛(wèi)卿壓根沒聽清,耳邊只有自己粗重的喘息,以及狂亂的心跳聲,在響個不停。「殿下,我不是……???」再想要說話時,煌夜卻輕輕地吻了他的唇瓣。柔軟的觸感讓柯衛(wèi)卿驚得目瞪口呆,這——這是什么?他眨了眨眼睛,努力想弄清此刻的狀況,煌夜也終于松開一只手,卻轉(zhuǎn)而扣住了柯衛(wèi)卿的下巴。用不容抗拒的力道穩(wěn)住那企圖逃走的人之后,煌夜落下的吻便不再客氣,濕熱的舌頭強行侵入唇內(nèi),反復(fù)sao動著上顎,再卷住倉惶不已的舌葉,想品嘗美味一樣地舔舐、吮吸。「嗚……唔嗯!」柯衛(wèi)卿的雙手抓扯著太子的手臂,卻無力扳開。下顎被迫揚起,嘴唇被碾壓得刺痛,舌頭也是,被絞纏著摩擦難舍難分!耳邊則不斷充斥著唇舌交融的yin靡聲響,令他震愕不已!「唔……!」在齒齦受到強力舔舐時,柯衛(wèi)卿從腳底蕩漾出一陣酥麻的顫慄,眼淚剎時盈滿眼眶,更加模糊了視線。「——嗯!」心臟則撲通撲通地猛烈跳動著,柯衛(wèi)卿惶惑的意識開始變得朦朧不清。就在情欲燃燒之際,煌夜卻突然停了下來,輕輕喘息著……用低沉又沙啞的聲音問,「你……怎么會在這?」「青、青允……!」柯衛(wèi)卿想說是青允讓他留下的,可是控制不住牙關(guān)打顫。「下去!」煌夜坐了起來,意識似乎已經(jīng)完全清醒,冰冷地說道,「去殿外值夜?!?/br>「是、是!」柯衛(wèi)卿忙點著頭,幾乎是滾著爬下了床,膝蓋磕得生疼。「這只是……」煌夜突然說話,柯衛(wèi)卿停下腳步。「沒什么,你走吧。」難不成要對他解釋說,因為自己喝醉了,分不清夢境與現(xiàn)實,所以才把他壓在床上強吻的?這樣講,只會更驚嚇到柯衛(wèi)卿吧。「是!屬下告退?!箍滦l(wèi)卿就像是受驚的小鹿,頭也不敢抬一下。「等一等。」「……?」「就在這兒吧。青允既然吩咐你值夜,就不會再安排其他人了?!够鸵怪傅氖且坏榔溜L(fēng)之隔的外間。「是?!箍滦l(wèi)卿不敢哭,也不敢抗令,把眼淚擦掉后,就去了屏風(fēng)外。「只有今晚?!够鸵雇高^精雕細鏤的屏風(fēng)間隙,看著柯衛(wèi)卿的側(cè)臉說道,「明天你可以回太醫(yī)院了。」柯衛(wèi)卿似乎是點了點頭,但是煌夜隱約看到,他轉(zhuǎn)過臉去的一瞬間,有一滴晶瑩掉了下來。——不過是喝多了,所以做了一個春夢而已。在夢里,是只穿著褻衣,在河邊沐浴的柯衛(wèi)卿。因為是夢,所以想做什么都沒關(guān)系吧?煌夜的理智像是燒斷了,抓住柯衛(wèi)卿后,就開始瘋狂地吻他、愛撫他,不管他愿不愿意。直到腿間聳起欲望,讓他驚覺這不是夢,才發(fā)現(xiàn)被他壓在身下的人,確實是柯衛(wèi)卿,只是不在河岸邊。同樣的錯誤,發(fā)生了兩次,難道還能視作只是「意外」嗎?煌夜深覺懊惱地捏著自己的額頭。頭好疼,快要炸開一樣,可是胸口更沉悶,讓他喘不過氣。「我不是想要一個男寵,才把他留在身邊的?!够鸵鼓剜?,并強迫自己忘記剛才那種yuhuo焚身的感覺。可是到最后,他也沒能平復(fù)這種心情,雖然躺在舒適的床榻里,卻是一宿未眠。※ ※ ※寒風(fēng)颯颯,枯葉殘枝,已是晚秋。誰也未曾料到,皇帝的壽宴之后,便是沒完沒了的北部戰(zhàn)爭。天齊國派出了八萬強兵,在短短一個月之內(nèi),便相繼攻占了靈池、天池兩座最為北端的城邑,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