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鉆不進去。

    “是么？”葉穩(wěn)狐疑地問了一句，伸手拽了拽頭頂那挫最長的頭發(fā)。

    她說的也不算假話，他的頭發(fā)的確有點長了，如果再長一點點，再省去那些用以定型的發(fā)膠，讓那頭黑色柔軟的短發(fā)耷拉下來，就和兩年前的身影重合了。

    咦，她怎么又走神了？

    “真的真的！快走吧?！边线戏笱艿鼗卮?，轉身往俱樂部方向走。

    葉穩(wěn)兩步跟上來，對她說：“那等會，你陪我去剪頭發(fā)?！?/br>
    “我不剪頭發(fā)啊?！边线硝久?，聲音中透露出百分之百的為難。

    她等下還要繼續(xù)回去堆雪人呢！哪有時間陪他去理發(fā)店。就算不堆雪人，也可以在寢室的陽臺上曬太陽。這種天氣，在有暖氣的房間里曬曬太陽看看書，別提多愜意了。

    “我說的是陪我去?！彼曇衾淞藘啥?，“聽不懂人話？”

    說實話，真的不想聽懂。她在心中腹誹。

    呦呦閉口不言了，默默琢磨著，找個什么借口才能推脫。正琢磨著，手機叮的響了一聲，是有新的微信消息。

    掏出來一看，是池菲發(fā)來的，一張純圖片，一個孤零零的胖雪人，連鼻子眼睛都看不出，只有兩根樹枝插在那充當手臂，背景是學校宿舍樓，還有學生甲乙丙數(shù)人。

    【真糙?！克o池菲回過去。

    【呦呵！你堆的呢？發(fā)來讓姐瞅瞅。】

    她偏頭瞄了眼身邊的人，腦中靈光一閃，想起小時候，她和池菲一起堆雪人，池菲誆她的事。

    嗯，或許可以借鑒一下。

    “你知道嗎？有一種算命的方式，只有雪天可以進行。”她微瞇著眼，學著池菲當時惟妙惟肖一派大師風范的天真神情。

    “呵。”他笑了一聲，抬手，似是想揉她頭發(fā)，被她躲了。葉穩(wěn)眼睛也瞇起來，靜了兩秒，對她說：“說說看?！?/br>
    他是無神論者，不燒香不拜佛更不算命。可是現(xiàn)在，他心中堅信科學的堡壘有一角坍塌。

    至少他和她的遇見，就像一種神話。

    “等會，我們先把雪人堆起來，我再給你算。”

    兩人并肩同行，回到俱樂部，之前堆起來的雪還在那，看起來并沒有被太陽曬化。

    她動作很快，不多時，就將雪人堆了起來，眼睛是從屋內(nèi)綠植上摘的葉子，嘴巴是從員工食堂找出來的紅辣椒，看起來有模有樣。

    “你看它可愛嗎？”

    葉穩(wěn)在邊上抽煙，全程袖手旁觀，這時聽見她的問話，視線轉了過去，“沒你可愛?！?/br>
    說的是如此自然而然。

    呦呦啞口無言，不接茬，從口袋中掏出手機，驚呼道：“呀！都十一點了。”

    既然都大中午的了，也該吃午飯了，您老就該干嘛干嘛去吧！剩下的話，她在心里偷偷補充。

    “既然時間也不早了……”他彈了下煙灰，淡白色的灰燼從煙頭處剝落，細細碎碎迎風飄零，呦呦豎起耳朵等他下一句話。

    走吧走吧走吧，她在心里默念。

    “那就走吧?！甭唤?jīng)心的腔調(diào)再次響起。

    呦呦一瞬間覺得自己的意念太強大了，覺得現(xiàn)在絕對是許愿的好時機，當下立斷，又在心里默念了幾句：“我要發(fā)財我要發(fā)財我要發(fā)財?！?/br>
    會不會發(fā)財她不知道，眼前的人的確是要走了，不過他走就走，為什么要拉著她的手呢？

    “等等！你要帶我去哪？”呦呦在他身后，被拽的有些踉蹌。

    葉穩(wěn)捏著她被凍得冰涼發(fā)紅的小手，懶洋洋地說：“去我那兒唄?！?/br>
    “不行啊，絕對不行，我剛剛已經(jīng)算了一卦，時運不濟，絕對不能出門！”她信口胡謅。

    葉穩(wěn)嗤笑，松開她的手問：“時運不濟？你什么時候還學會算卦了？本事不小啊。”

    “呵呵，也不算什么本事。”她臉上有些掛不住，微微泛起紅暈。

    “行吧，那你待著吧，我走了?！比~穩(wěn)將煙頭在樹桿上嗯滅，灰白的樹皮上留下個淡淡的黑印。

    呦呦松了口氣，只默默替那棵樹疼了兩秒鐘。

    “晚上自己來找我，一定要來。”這是他離開前，對她說的最后一句話。

    呦呦覺得，他這么鄭重其事地叫她一定要去，肯定是有話對她說，而且，是很重要的話。

    比如……告白什么的？

    想到這兒，她打了個冷噤，北風從領口往衣服里灌，剛剛堆雪人時微微出了汗，現(xiàn)在乍停下來，感覺真特么冷。

    呦呦轉身回寢室，然后坐在自己陽臺上的懶人沙發(fā)里，打算給池菲發(fā)信息，征詢一下她的意見。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真特么是個糾結的人。

    喜歡就去，不喜歡就不去，她為什么會這么難以抉擇呢？

    想了良久，她的腦海中開始浮現(xiàn)出葉穩(wěn)離開前的一幕情景。

    那天她感冒了，她的身體一向好，所以難得一次生病，就顯得特別來勢洶洶。她頭暈腦脹，覺得自己不是感冒，大概是要死了。她坐在電腦前發(fā)呆，背靠在椅子上，雖然勉強睜著眼，其實視線毫無聚焦點。

    “這是退燒藥，趕緊吃了?！笔侨~隊的聲音。

    她沒發(fā)燒，就是感冒而已。她張了張嘴，想告訴他，可出口的卻是，“你能不走嗎？”

    訓練室靜了一瞬，只聽他掉頭離去的腳步聲?！暗任一貋怼！彼恢肋@句話是出自于自己的臆想，還是葉穩(wěn)的承諾。

    “阿嚏！”

    她好像又要感冒了。

    葉穩(wěn)回了趟家，每個周末，他都會抽空回來，就算不留在家里吃飯，也盡可能的多陪母親說說話。

    兩年了，她的病情漸漸好轉，不再像之前那樣，稍有一點不順心就暴跳如雷，攪得所有人不得安寧。

    “嶼臣，你看誰來了！”他剛踏進家門，就聽見母親欣喜的聲音。

    誰來了？總不能是他那個不負責任拋下病母一走了之的好哥哥吧。

    葉穩(wěn)心念閃過，立刻意識到自己的情緒不對，趕緊作出調(diào)整。他必須以最好的精神面貌與母親相處，盡可能地讓她感覺舒適愉快。

    換上拖鞋，走進客廳，看見坐在沙發(fā)上的雎彩飛，他不由訝然：“你回國了？”

    “瞧你，一天到晚不知道忙些什么，自己女朋友回國了都不知道！”他的話，立刻招來母親的埋怨。

    雎彩飛粲然一笑，說道：“是我沒提前告訴他，想給他一個驚喜。”

    “歡迎回來?！比~穩(wěn)即沒表現(xiàn)出驚，也沒表現(xiàn)出喜。

    要說這兩年來在美國，雎彩飛的確是他唯一一個能說說真話的人。畢竟，能分辨出他不是鄭嶼臣的人，只有她一個。

    想來，她和鄭嶼臣的感情應該很深。

    “今天就在家吃晚飯吧，你們倆也很久沒見了?！眒ama顯然心情很不錯，臉上一直笑意盈盈的。

    葉穩(wěn)看了眼時間，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