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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家都拆了,你六哥那才滿意!” 霍胤知道母親心里怪罪皇帝,寬慰幾句。 卿卿在霍玨耳邊悄聲道,“快去哄哄太后娘娘?!?/br> 霍玨聽話地照做,趴在太后膝下,“太奶奶,您別哭了,您一哭玨兒也好難受。” 太后的心都要暖化了,她的這些兒孫,哪有一個曾這樣安慰過她的? 她撫摸著霍玨的后腦勺,“咱們玨兒最懂事了!” 霍胤看過去,“這就是六哥的小外孫了吧!” 太后招來卿卿,“卿卿快來見過我的小兒子?!?/br> 卿卿遂上前給霍胤行了個禮,她眉目恭順,不曾抬頭,卻已如三月春風拂面。 “這便是霍遇小子看中的姑娘?” 卿卿一聽霍遇的名字就慌了,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王爺,太后娘娘,卿卿與晉王殿下絕無瓜葛!” 太后輕斥霍胤,“一來就提那混小子,瞧把卿卿嚇得。” 太后叫卿卿侍在自己身旁,與霍胤道,“我問過你六哥了,說是這丫頭已經許給了秦大學士的弟弟,你莫要再她面前再提那混小子了。” “薛時安?兒子倒曾見過他一面,真是才子佳人?!?/br> 她這一露面,難免皇帝皇后會拿她的婚事做文章,孟巒便叫她和薛時安先做個幌子,日后離了皇城根,誰又能干涉她的婚姻大事? 太子成王紛紛來過之后,霍遇才從宿醉中醒來,入宮給太后拜年。 太后不冷不熱地抬起眼皮,“你倒還知道我這個老祖宗。” 霍遇尷尬地應了兩句,目光時不時地落在卿卿身上。 卿卿一抬眼就撞見他的眼神,只見他對太后都是頑皮的樣子,沒有忌諱。 中原講儒道,講禮法,中原長大的無一不恪守禮教,只有草原戈壁上的廣袤無垠才能生養(yǎng)出這樣狂傲的性子。 太后到了午后要奉佛,這一屋子兒子孫子都被她趕回去了。 太后只留下丫鬟菱珠和卿卿兩個。 菱珠一向冷面慣了,只對太后熱絡,因她時常冷著臉,卿卿也有些怕她。 因晚上又是宮宴,太后的永壽宮里也老早就準備了。 前朝禮規(guī),正月期間太后、皇后朝服不得相同,每一套都是富麗堂皇的。 大鄴承襲前祁宮規(guī),也如此來,太后斥責皇帝鋪張浪費,皇帝充耳不聞,反正到了真正需要面見群臣和家眷時,太后也不會駁皇帝臉子。 于是就見一屋zigong女替太后朝服熏香打蠟,忙前忙后的,太后手里卻握著一只樸素的靴子縫來縫去。 菱珠勸道,“太后娘娘昨夜剛給江漢王逢完衣服,怎么又動起針線?還是叫奴婢效勞吧?!?/br> “十四與我分隔兩地,多少年才能見一面,我為娘一點心意,就不要阻止了?!?/br> 在茶室奉茶期間,菱珠與卿卿解釋道,“別看太后娘娘對晉王面上冷漠,對晉王的心思可是和對江漢王一點不差的。太后每年一到逢年過節(jié),就惦念著晉王。關于晉王的事,你留個心眼?!?/br> 這可不整個皇宮都知道了晉王對她求之不得? 卿卿在太后跟前侍奉的時候不敢走神,相處下來越發(fā)覺得太后娘娘可愛,一點沒有架子,就像以前北邙山相處過的老奶奶們一樣親切。 給太后捶腿的丫鬟道,“太后娘娘真是福澤深厚,王爺皇子們最記掛就是您呢?!?/br> “那可比不了從前合家相聚的時候。”太后感慨。 帝王奪得天下,四方朝拜,這是從前那個農婦之家不敢想的。雖有了天下,這豪華宮室、用不盡的綾羅綢緞都屬于她了,可她失去了那個完整的家,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失去的遠比得到的多。 “你們這些個丫頭聽我一句勸,不要想著巴結上哪個王爺皇子,就是飛上枝頭做鳳凰了。人生百年,富貴浮云,安安穩(wěn)穩(wěn)過日子,等像老婆子這么大歲數以后,兒孫滿堂,一家人一個不缺,才算美滿?!?/br> 除夕夜里皇宮舉行的是家宴,而初一的宮宴是朝中臣子皆攜家眷入宮慶賀,聲勢浩大。 卿卿長這么大,除了當初戰(zhàn)俘們浩浩湯湯北上之時,還沒見過這么多人呢。 晉王府對外稱謝云棠抱病在身,不可入宮,便帶來了側妃穆瓊。 菱珠獻上一副百鳥朝鳳的繡圖,對太后道,“這是晉王府瓊夫人親手所繡,太后您看,這只鳳凰是不是栩栩如生?” 太后中肯地點了點頭,“收下來,回頭就掛在永壽宮吧?!?/br> 宴里吃了東西積食,卿卿趁命婦們都給太后慶賀時,四處走動消食,順便去尋薛時安。 他是皇帝欽點入宮的,朝中人都知道這位雖未踏入仕途,卻是新貴,便一窩子涌入秦大人家門下,與他攀談。 卿卿走到太液湖邊上,隔著太液湖望著鼎沸人聲,好似熱鬧過今宵,他們便不顧明日一般。 她手里篡著一個小小的紙包,想了又想,還是扔進了太液湖中。 今天下午皇后召她過去,把這東西交給了她。 “將這包東西放進霍遇的酒里,往后你便再也不用受他干擾。” 她不是沒有這個心思,而是不敢。 在北邙山時,她見識過他的手段和警惕性。 她不認為皇后會是霍遇的對手,如菱珠提醒,太后娘娘是護著霍遇的,如果現在由她給霍遇下藥,不論事成事敗,都會失去太后信任,反倒加深皇后和太后之間的矛盾。 太后只是一個普通老婦人,只想要個完完整整的家,她不忍心在這樣的時刻去打碎一個老人家心中的圓滿。 扔掉那藥粉,她起身拍拍自己衣袖,正要離去,旁邊密林中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傳來,仔細一聽,是人聲。 她輕手輕腳尋到一座假山做掩護,聽著林中動靜。 是一男一女。 “瓊兒,只要將這藥給霍遇服下,你我便可早日團圓?!?/br> 卿卿驚愕,那男子的聲音似是成王,若真是成王,那被喚作是“瓊兒”的女子,正是穆瓊無疑。 “真的不會被發(fā)現么...” “你放心,霍遇樹敵無數,怎么都懷疑不到你頭上?!?/br> 卿卿正猶豫是否該走開,身后又是一陣匆忙腳步聲,“卿卿姑娘,您在這做什么呢?” 卿卿臉上一陣哀嘆,回頭見是菱珠,和她對視一眼,步履匆匆地逃離太液湖邊。 身后也傳來交錯的腳步聲。 身后面的腳步聲越近,她越是慌張,最后直接跑起來了。 一個粗厚的手掌捂住她的口鼻,稍一用力,呼叫聲還沒出嗓門,她就暈厥了過去。 卿卿睜開眼,觀察四周,只見是個放雜貨的房子。她被人綁在桌角處,動彈不得,只呼叫了幾聲便放棄了。 屋里傳來異樣的味道,似是煙熏,那味道越來越沖,空氣也越來越灼熱。 她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