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腦袋說：“你想給mama慶祝生日，對不對？”

    “對啊?！?/br>
    “她不能回來過生日，你覺得很失望，對不對？”

    “對啊?！?/br>
    “那就是了，你心里的不痛快也是一種不舒服，算不上誑語。你以后怎么想就怎么說，任何事都不要壓在心里，mama不會(huì)怪你的?！?/br>
    如意翹起小嘴：“可mama已經(jīng)生氣了?！?/br>
    “不要緊，她要?dú)庖彩菤馕?，你還是好孩子?！?/br>
    “真的嗎？”

    “嗯?！彼舱酒饋?，對家里人說，“三夢今天累了，我上去看看她，你們都早點(diǎn)休息?！庇痔貏e交代三夢的爸媽說：“我請趙叔明天開車送你們回去，難得來一趟，今晚就住下來吧，客房都已經(jīng)收拾好了。”

    孫有鳳連連點(diǎn)頭，連郝大通也對他這回的周到?jīng)]話說。

    妙賢微笑，想的卻是，今晚家里住滿了人啊，她無處可去，只能重新跟他共處一室了。

    三夢果然在二樓主臥的浴室洗澡，花灑開到了最大，瓢潑大雨似的從頭淋下來，她就站在水幕里，一遍又一遍地捋頭發(fā)，還是理不順腦海里的紛亂。

    她從來沒有這么矛盾糾結(jié)過，甚至連個(gè)可以傾訴的人都沒有。

    她一趟趟往王老師的心理咨詢辦公室跑，其實(shí)也就是為了有個(gè)人可以聽她講這樣離奇的猜測和故事，再這么下去，妙賢沒去治病，她倒真要去看心理醫(yī)生了。

    “還沒洗完？小心著涼?！?/br>
    她又被來自身后的懷抱籠住，絲毫不覺得意外。她故意沒有鎖門，也知道鎖不住他，他一定會(huì)進(jìn)來，像現(xiàn)在這樣，不僅抱她，還吻她。

    她手肘后擊，沒有留力，他適當(dāng)?shù)赝碎_了；她再要摔他，他紋絲不動(dòng)。

    陳一過去也不是軟腳蝦，這點(diǎn)她是清楚的，只不過沒想到有一天她要這么來對付他。很好，練過是吧？那就別怪她不客氣了，火力全開，她郝三夢還沒怕過誰。

    她伸腿狠狠攻他下盤，誰知腳下打滑出溜了，仰面就往地上倒，還是他眼疾手快攬住她的腰，一把將她摁在了浴室墻上。

    她明天就扔了腳上這雙硬塑料拖鞋！實(shí)在太滑了??！

    妙賢笑著說：“火氣這么大？如意果然沒猜錯(cuò)，你是真的生氣了?！?/br>
    花灑還開著，水流嘩嘩的，她□□，他卻連衣服都沒脫，只是也被沖得濕透了，寬大的海青貼在身體上，寬肩窄臀，她全都看得一清二楚。

    她被水打得眼睛都睜不開，兩個(gè)濕漉漉的人這樣對峙著，簡直就像在歷劫一樣。

    “你想怎么樣？”她問。

    “這句話應(yīng)該我問你才對。”他湊到她唇邊，“打斷你跟其他男人的約會(huì)，就這么不高興？”

    什么其他男人，什么約會(huì)！你一個(gè)吃齋念佛的大和尚到底懂不懂什么是約會(huì)？反正不管是做陳一還是妙賢的時(shí)候，他都沒跟她約會(huì)過！

    她今晚為什么生氣，是因?yàn)榧s會(huì)的事嗎？是因?yàn)樗_她說孩子生病呀，混蛋！

    她咬牙切齒地抿緊嘴巴不吭聲，妙賢又伸手指揉她嘴唇，被她一口咬住，毫不留情地咬出血來。

    他哼都沒哼一聲，就像那手指不是他的，任由她狠咬。

    最后還是三夢先妥協(xié)了，她嘗到嘴里的血腥味，再看到他手指上的牙印，血rou模糊的，竟然心疼了。

    不管怎么說，他還是陳一啊，他只是生病了，他的血rou、他這張臉，明明就還是她愛的那個(gè)人。

    “解氣了？”他舔著自己被她咬傷的手指，“沒用的，你以為見了血，就能見到他了？”

    說出來了！三夢忽然意識(shí)到，他口中那個(gè)“他”指的是正常時(shí)的那個(gè)妙賢！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面對面提到他不同的人格，這個(gè)分裂出來的妙賢果然什么都知道。

    “在你面前見血，出來的人是我，不是他。要重新變回他，要靠其他的方式，想不想知道是什么？”

    三夢咽了咽口水，心跳劇烈得胸腔都像要炸開。她當(dāng)然想知道，她猜來猜去，沒有一樣是能確定的，連他這個(gè)妖僧是怎么來的，都還要靠他主動(dòng)說出來。

    原來是見血，還是在她面前見血。

    她別開臉，竟然說不出一個(gè)不字。

    他趁機(jī)舔她耳朵：“求我，我就告訴你?！?/br>
    三夢一把揪住他濕透的衣襟，紅著眼睛說：“你把他還給我！”

    陳一，你醒一醒。

    “你還是不懂啊，此有故彼有，此生故彼生。”他脫掉身上的衣服，手順著她身體的曲線撫下去，手指猝不及防地深入她的身體，貼在她耳邊說，“你看你多敏感，你還是喜歡我的?！?/br>
    我就是他，他就是我。

    三夢的身體倏地縮緊，因?yàn)橥闯驼f不上來的感覺而顫栗。

    他手指靈活而修長，緩緩的來回抽拉，她的呼吸就隨之起伏。

    他喜歡她被他cao控的這種感覺，真正的百煉鋼化繞指柔。

    她突然按住他的手：“你真的可以告訴我？”

    “你說換‘他’回來？”他仍舊笑著，“當(dāng)然，只要你想。”

    三夢深深呼吸，也深深看他，然后放開他的手，向他敞開身體。

    他沒有想象中的欣喜若狂，但也毫不客氣地闖入她的身體，將她抵在墻上，吻她的耳朵和頸項(xiàng)。

    水聲還在耳邊嘩嘩流淌，他終于體會(huì)到交融是個(gè)多么貼切的詞匯。

    假如化成水，他們此刻早就是一體的了。

    激烈的大開大合之后，她兩腿還掛在他腰身兩側(cè)，他抱緊她，呼吸埋在她的肩窩，悶悶地說：“真的那么喜歡他嗎？為他做任何事情都愿意？”

    做盡這世間男女最親密的事，他的空虛感告訴他：錯(cuò)了，此有非彼有，此生非彼生。

    他始終不是她心里那個(gè)人。

    “你可以說了?！彼涞仨屗肫疬^去那個(gè)陳一也曾這樣不屑一顧地看著她。

    “我覺得你不會(huì)想知道?！?/br>
    “那也不關(guān)你的事。”

    他從她身體里退出來，熱度很快褪去，連聲音也變得冰冷：“如果我說非得跟我做才能換他回來呢，你肯嗎？”

    他當(dāng)她是傻瓜？

    “那你現(xiàn)在變回來了嗎？”

    “他不回來又怎么樣？”他突然發(fā)怒，掐住她的下巴，“你為什么這么執(zhí)著，他到底哪里好？我不準(zhǔn)你想他，也不準(zhǔn)你想其他的男人！”

    他還在計(jì)較今天早些時(shí)候發(fā)生的事，吃袁晗的醋，也吃他自己的醋。

    “他哪里都比你好，至少不會(huì)騙我，也從來不會(huì)言而無信?！?/br>
    她鄙夷地說了這一句，扯過浴巾遮住身體就往外走，卻又被他給猛的扯了回去。

    啊啊啊她明天一定要扔了這雙礙事的拖鞋！

    第19章 第十九章

    她憤憤不平, 忽略了他眼睛里一閃而過的痛色, 也忽略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