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沒有買醉，真的，都是誤會(huì)。”

    “云千涯，你再說一遍，你從來沒有喜歡過本宮？”霓翛抹一把眼淚，冷冷地看著他，一字一句地問道。

    她眼中搖搖欲墜的希望令他很是不忍，但他明白，感情的事萬不可拖泥帶水，一時(shí)的心軟，只會(huì)在日后成為更鋒利的刀，將她傷得更深。

    “是?！彼撕笠徊?，向她下跪請(qǐng)罪，“對(duì)不起，公主殿下?！?/br>
    “你！”堂堂六公主，被人毫不留情當(dāng)面拒絕，霓翛面子上哪掛得住，一時(shí)羞憤不已，狠狠甩了云千涯一耳光，拂袖而去。

    鳳有初揚(yáng)起眉毛，暗暗道：?jiǎn)眩虻脡蚝莅?，嘖嘖。

    云千涯沒有立刻起身，心里還充滿著對(duì)霓翛的愧疚，只愿她盡早想通，不要為難自己，也不要為難別人。

    霓翛止不住眼淚，又怕人看笑話，躲進(jìn)仙林里。

    修焱早已看到她，追上去，只見她靠坐在一棵樹下啜泣，肩膀一聳一聳的，甚是可憐。

    “公主，你怎么啦？”他走到她身邊蹲下，柔聲問道。

    霓翛慌忙把臉別過去，逞強(qiáng)埋怨道：“你跟過來做什么？走開！”

    修焱微微一笑，全不在意。他伸手想為她擦眼淚，想想不合禮數(shù)，連忙把手縮進(jìn)袖子里，拿袖子小心翼翼將她臉上的淚水擦去。

    霓翛躲了兩下躲不開，便不躲了，但也不理他，兀自抽泣。

    修焱便在一旁陪著她，嘴角始終帶著溫暖的笑意。

    戲看完了，鳳有初正打算離開。

    云千涯連忙起身拉住她，急切道：“我的心意，初兒可明白了？”

    鳳有初甩開他的手，嘆息道：“情情愛愛，本神沒有興趣，東少神君還是找六公主糾纏去吧?！?/br>
    “你說謊，你明明對(duì)我有感覺！”云千涯握住她的雙肩，不愿放棄。

    “這些話，東少神君可覺得耳熟？”鳳有初挑眉看著他，“這云荒大地廣袤無垠，什么樣的女子沒有？你又何必非要纏著本神呢？本神乃天，天本無情，你明白嗎？”

    她眼神淡漠疏離，儼然已重歸平靜，不再為方才的事情所擾。云千涯明白，此刻他再如何表明心跡，也是徒勞。如此一想，他收起認(rèn)真的模樣，又對(duì)她狡猾起來。

    “神女此言差矣，不是我纏著神女，反倒是神女纏著我?！彼室庹f得一本正經(jīng)。

    “胡言亂語，本神懶得理你?！兵P有初嗤之以鼻。

    云千涯不疾不徐道：“神女可還記得，七萬年前將我推下千仞崖之事？”

    “臭屁！”鳳有初斜眼道，“明明是你為情所困，跳崖尋死，與本神何干？”

    “神女記得此事？”云千涯心頭一喜。

    鳳有初微微挑眉，“六公主方才是這么說的?！?/br>
    云千涯差點(diǎn)被這句嗆到，無奈嘆息，將七萬年前天母娘娘壽宴前后發(fā)生的事情向她一一道來。

    第11章 墜崖事件，鳳有初：不是自殺？

    七萬年前天母壽宴，鳳凰飛舞，神鳥和鳴，云霓縈繞間，仙女們翩翩起舞，眾神其樂融融，碰杯聲不絕于耳。這其中，獨(dú)有一人自斟自飲，全然不把眾神放在眼里。

    那個(gè)穿著濃墨綠色紗袍的女人，臉頰因醉酒而緋紅一片，仿如一朵瑤池的粉蓮，搖曳生姿。

    一如一萬年前，在仙杏林的花瓣雨下，美得像是一場(chǎng)夢(mèng)。

    一如七千年前，在炎君的火蓮池旁，耀眼得湮沒了滿池火蓮。

    云千涯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那個(gè)身影，卻得不到任何回應(yīng)。

    她說，她是上古神女鳳有初，他一直都記得。然而，每一次重逢，她都不認(rèn)得他。

    真是——每次都是她把他耍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害他被眾神笑話，她明明是始作俑者，怎么能把受害人忘得如此干凈？

    ——他明明是受害人，又為何把禍害者記得如此深刻？

    “今日，天母娘娘壽辰之喜，本神心中十分高興……本神、也沒什么能送與天母，便舞一段天女訣，以為助興。”鳳有初忽然搖搖晃晃站起來，從高座上走下來，在大殿中央站定，食指上還勾著酒壺。

    她這一宣布，眾神便都停下來望著她。正在起舞的眾仙女連忙退下，不敢打擾神女突如其來的雅興。

    天母娘娘與天帝對(duì)視一眼，也是十分喜悅，道：“本宮自是求之不得?！?/br>
    天帝也有些醉了，但還不忘客套：“不過，朕見神女醉意已濃，恐有不適，無需勉強(qiáng)。神女今日愿意前來大殿，與眾神同樂，此番心意便已足夠了?！?/br>
    鳳有初揮揮袖子，得意道：“無妨，本神清醒得很?！?/br>
    說罷，她微微一個(gè)踉蹌，借勢(shì)轉(zhuǎn)身，一手勾著酒壺，另一只手已然翻飛舞動(dòng)。她的身影時(shí)而如同水中草，柔美靈動(dòng)；時(shí)而又如風(fēng)中飛花，翩然瀟灑；時(shí)而如同利劍出鞘，迅速凌厲；時(shí)而又如游龍出水，氣勢(shì)雄渾……

    這一段天女訣，直叫眾神看得目瞪口呆，嘖嘖稱奇。而最叫人心隨所動(dòng)的，便是她的眼神。她的眼神隨著動(dòng)作而變換，雙眸時(shí)而微張，時(shí)而圓睜，時(shí)而睥睨，時(shí)而輕闔?？偟郎衽疅o情無心，但在這段天女訣中，她是那般活色生香，一回眸，一抬眼，都充滿了令人沉醉的女兒風(fēng)情，哪里還是那個(gè)醉醺醺的神女鳳有初？

    云千涯癡癡地望著。她是云端之花，如今，開在他心里，扎了根。

    舞完最后一個(gè)動(dòng)作，鳳有初身子晃了一下，渾身的精氣神頓時(shí)消了，和方才判若兩人。她一腳深一腳淺地往自己的位子走去，一邊在眾神的喝彩聲中擺擺手，道：“客氣……客氣……這、沒、沒什么……本神的本領(lǐng)大著呢，呵呵……”

    說著，她腳下打滑，一個(gè)趔趄。

    云千涯下意識(shí)起身，屁股還沒離開座位，忽然被天帝點(diǎn)名，“千涯——”

    “在?！彼B忙站起來微微欠身行禮。坐在對(duì)面的霽風(fēng)神尊和浮玉娘娘相視一眼，都不明白天帝為何會(huì)在這么盛大的場(chǎng)合把千涯叫起來。

    方才鳳有初表演之時(shí)，天帝又喝了不少酒，此刻臉頰酡紅，興致格外高昂。

    “千涯已過萬歲了吧？”他慈愛地問道。

    “啟稟天帝，千涯已兩萬一千六百歲了?！?/br>
    “哦……已經(jīng)兩萬歲了……可曾婚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