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目光也沒有絲毫的偏移。

    “葉聰？”她盡力壓制聲音的顫抖，叫了葉聰一聲，心里對他存著希望，希望他能告訴她，這一切都是假的。他怎么可能用她來換自己的工作呢？這里面一定有什么誤會。

    葉聰深吸一口氣，想說什么，終究說不出口，嘆息著把頭轉(zhuǎn)到一邊去。

    黎無思心中的希望之光頓時暗下去。她又向溫是安看去，“溫總？”

    溫是安為難地垂一下眼睛，走到她身邊，把外套脫下來給她披上。

    “誰要你的衣服？”她一下子便躲開了，沖他大聲喊道，“告訴我，怎么回事？我要答案！”

    “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那就干脆說清楚吧?！比~聰一直暗暗攥緊的拳頭松開來，他明白，一切已成定局，早說晚說都一樣。

    “是啊，說啊。”黎無思立刻盯住他的雙眼，想從里面讀出什么來。

    “無思，我們分手吧?！比~聰咬咬牙，終于說出這句話來。

    黎無思像是沒聽明白，反應(yīng)了好一會兒才喃喃問道：“為什么？”

    溫是安也沒想到他會這么直截了當(dāng)，立刻本能地抬起手護(hù)在她身后，怕她會承受不住又暈倒了。

    “因?yàn)槲覍?shí)在沒有精力去應(yīng)付我們之間的問題了?！?/br>
    “我們之間有什么問題？你還是覺得我跟溫總有什么是嗎？”

    “不是，是你說的，要讓伯母同意我們在一起很困難?！?/br>
    像是聽到什么好笑的話，黎無思嗤笑道，“可是，你明明答應(yīng)要跟我一起努力的??！”

    葉聰搖搖頭，嘆息道：“我也以為我可以，可是我家里出了很嚴(yán)重的狀況，我們要賠很多錢。光是應(yīng)付家里，我就已經(jīng)筋疲力竭了，結(jié)果公司還要裁員。我什么都沒做錯，我的業(yè)績也不差，可我上司在派系斗爭中失敗了，我手上的客戶都被他們撬走，我……”

    “所以那天你要跟我說的事情就是這些？”黎無思打斷他，“那你為什么不說？我是你的女朋友，我會幫你想辦法，我會在你身邊支持你的！我們說好要一起努力的嘛，你這樣算什么?。俊彼秸f越激動，剛剛平穩(wěn)的聲音又顫抖起來。

    她這一番表白讓溫是安心中很不是滋味。她從前也對他說過這樣的話，可是他沒有珍惜。他總是告訴她，只要她安心待在家里做她的溫太太，就是對他最大的支持。他真的太自以為是了，根本不去了解她心中想要的那個世界。

    “你能幫我什么？”葉聰苦笑道，“你有錢嗎？你有人脈嗎？還是你覺得憑你夕霧這個稍微掀了點(diǎn)風(fēng)浪的假名字，就能幫我擺平一切了？”

    “葉聰！”這番話很刺人，溫是安立刻出言警告。他是想讓他離開她不錯，但不能以這種故意傷人的方式。

    黎無思微微抬起手來阻攔，“讓他說?！?/br>
    “我沒有什么好說的了。無思，我們分手。”

    “所以你早就打算好了？”她冷笑一聲，“打算好拿我做籌碼跟溫總講條件？”

    葉聰動動嘴唇，最終只說出了對不起三個字。

    “所以你也知道？”她轉(zhuǎn)眼看向溫是安。

    溫是安愣了一下，她眼中的不信任像鋒利的刀片在他心上割了下去。他不由得壓低聲音，輕聲道：“我不知道?！?/br>
    “不知道？哈？”黎無思呵呵笑起來，“那你們剛才在密謀什么？以為我沒有聽到全部，所以覺得否認(rèn)很容易是嗎？”

    “黎無思！”溫是安心中有萬語千言，卻不能說出口，所有的情緒都交雜在這三個字里。

    “跟溫總沒有關(guān)系。”葉聰幫溫是安解圍，“是我自己太累了。無思，對不起，我真的沒有精力再投入在你身上，我們分手好嗎？”

    “這么快就維護(hù)你的大客戶啦？”黎無思諷刺地笑笑，眼淚已經(jīng)在眼眶里打轉(zhuǎn)，她硬是不讓它落下來。

    葉聰哪里忍心看她如此傷心的樣子，匆匆說聲對不起，快步離去，經(jīng)過溫是安身邊，向他微微頷首，“拜托你了。”

    溫是安輕輕點(diǎn)了一下頭。他明白葉聰話中的兩層意思。

    葉聰想回頭再看一眼黎無思，想了想，終究還是作罷，頭也不回地離開。等出了休息室，在走廊里走過一段路，他的步子漸漸越來越慢，終于停下來。

    對不起，無思。但是就算這次不分手，就算沒有這樣那樣的事情，我們遲早還是會分手。因?yàn)槟阆矚g的人，連你自己都沒看清楚。那個人不是我。無思，再見了。

    站了好一會兒，他又重新邁開步子，很快便離開了會所。

    看到黎無思的身體又開始顫抖，溫是安再次把外套披在她肩上。

    她再次抗拒地躲開，冷冷地瞪著他，像是在看什么令人厭惡的東西。

    “溫總你真的很奇怪，”她唇邊的嘲諷很是刺人，“你為什么要答應(yīng)幫他？你跟他很熟嗎？”

    “無思……”溫是安試圖握住她顫抖的雙肩，但她立刻又往后退了一大步。

    “這中間到底有什么利益可圖——溫總是把這件事當(dāng)生意來做的對吧？”

    “黎無思?！彼又卣Z氣，希望她能停下來聽他說。

    “只要能給你帶來利益，即便是把一個活生生的人當(dāng)做籌碼，輕飄飄地從嘴巴里說出來，也根本無所謂是嗎？”黎無思的眉毛抖動了一下，眼神更加犀利起來。

    “他能給我?guī)硎裁蠢?？”溫是安哂笑?/br>
    “就是?。　崩锜o思無比贊同的樣子，“所以溫總到底為什么要這么做？是看著別人把自己的女朋友當(dāng)物品一樣交易，覺得很有趣？因?yàn)楸蝗偭?，所以好心地大發(fā)慈悲？要不然你告訴我，為什么不把他趕出去？為什么不覺得他荒謬？這當(dāng)然很荒謬啊不是嗎？”

    “不是這樣的，我們……”

    “啊啊啊，”黎無思忽然連嘆三聲，自嘲地笑道，“我這是在做什么？溫總也很無辜啊，這明明是我跟葉聰之間的問題。溫總只是好心嘛，有什么錯？”

    她不想再跟他對話，繞過他往前走，越走越快，漸漸跑起來。

    溫是安眉頭猛地一跳，扯到哪根神經(jīng)，針扎似的痛了一下。他轉(zhuǎn)身追上去，一直追到休息室外的走廊上?？此皬d跑，他心里一驚，幾個大步跨上前，用力拽住她的手臂。

    “你不能走！”因?yàn)樾募?，他的語氣聽上去不是很客氣。

    “請你放開我，我要去追我男朋友?！崩锜o思冷漠地看著他。

    “他已經(jīng)跟你分手了，他已經(jīng)放棄你了，你還找他干什么？”溫是安的手沒有一絲的放松，此刻他只想留住她，等酒會散了再說。

    黎無思哼笑道：“溫總平時和人分手就是這樣的吧？不管別人怎么樣，不管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只要你說了分手，對方就應(yīng)該像水蒸氣一樣自覺地從你的世界里蒸發(fā)，對吧？”

    “無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