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這么心煩意亂地想著，走進(jìn)去時剛好聽到鋼琴曲轉(zhuǎn)為了小提琴曲，他抬眼一看，樂池里的提琴手正垂著眼睛，專心演奏。

    同學(xué)們兩兩站在一起，等待著這首曲子結(jié)束，他們就要開始跳舞了。

    彼得第一眼先是看到了米歇爾，她穿著一條米白色的深V長裙，對著彼得舉了一下果汁，戲謔地笑。

    “你又來晚嘍?！?/br>
    然后是明艷動人的哈代，一條紅色半長裙的杰西卡，而在這群女孩子中間，彼得才看到孔知了。

    她穿了一字領(lǐng)的黑色與煙灰色漸變的長裙，露著漂亮的鎖骨，還戴了一條閃閃發(fā)亮的鎖骨鏈。

    孔知了把已經(jīng)養(yǎng)長的頭發(fā)編上珍珠鏈，垂在肩頭，加上長裙把身材比例一拉伸，也不顯得矮了，和以往的樣子完全不一樣。

    彼得吞了吞口水，緊張又羞愧地走過去。

    “我來晚了……”

    孔知了卻一點也不生氣，笑瞇瞇地說：“沒有啊，正好。”

    她十分自然地把手放進(jìn)對方的手里，然后還幫他把垂在額頭上的一縷劉海撥上去，打量了彼得一圈，孔知了開開心心地抱住對方：“哇，你今天真好看。”

    彼得不好意思地笑，然后伸出手摟住對方，卻發(fā)現(xiàn)孔知了的這條裙子居然是露背的，大片皮膚裸/露在外面，項鏈環(huán)扣位置有一條玫瑰金的鏈子，垂在女生精巧的蝴蝶骨中間。

    “你也是，不過這條裙子……”彼得盡量把手放在布料覆蓋的位置，“你自己挑的？”

    “是啊，”孔知了牽起裙角轉(zhuǎn)了一圈，“不好看？”

    “好看……”

    好看到讓彼得覺得，這里的空調(diào)是不是不太夠，導(dǎo)致溫度過高，他有些恍惚。

    兩個人在穿衣上沒怎么溝通過，彼得系了一條黑色領(lǐng)帶，居然意外地和孔知了完全契合，他不好意思地抓抓自己的頭發(fā)，從身后拿出腕花來。

    “送給你的。”

    孔知了則掏出回禮。

    “你的?！?/br>
    一首曲子結(jié)束，樂池很快換了一首新的小提琴曲，與電鋼琴合作，演奏者中有哈利，哈代則站在一旁，投入地聽著。

    孔知了將手搭在彼得的手上，兩個人加入正在跳舞的同學(xué)們的隊列當(dāng)中。

    在舞池的燈光下，彼得覺得這簡直就是電影當(dāng)中的場景，色調(diào)、光線、服化道都是一流，追光打下來，讓他第一次有了自己是主角的實感。

    “你去干什么了？”孔知了問他，并且有些驚喜，“沒想到你居然還會跳舞？”

    “看看就會了，”彼得大言不慚，“皇后區(qū)被一個鐵家伙攻擊，我去順便搞定一下?！?/br>
    “哦？所以放我鴿子？”女生瞇起眼睛，表情不善。

    彼得：“……”

    孔知了：“忘記和你說了，我穿了一雙高跟鞋，準(zhǔn)備等著踩你?！?/br>
    說完她拎起裙擺，露出一雙銀色的細(xì)高跟來。

    細(xì)長的高跟亮晶晶的，成為女生纖細(xì)腳踝的陪襯。

    ——彼得總算知道為什么王子要在乎灰姑娘的水晶鞋了。

    “那我是不是要主動一點，”他低聲問，“主動讓你踩。”

    孔知了笑起來，然后用額頭撞了一下對方，不過力道不是很大，在外人看來，不過就是情侶之間親昵的互動而已。

    但彼得卻覺得自己暈乎乎的。

    他滿腦子都是：我喜歡的姑娘在和我一起跳舞，她答應(yīng)了我的畢業(yè)舞會邀請，并且真的成為了我的舞伴……

    這讓有大事發(fā)生必掉鏈子的蜘蛛俠多少有些虛幻感。

    有小提琴、大提琴、鋼琴和薩克斯助陣，加上溫柔的燈光，平日里看習(xí)慣的同學(xué)們也一個個都變得眉目如畫起來，不得不說舞會真是整個學(xué)生時代最有效的情感催化劑了，連最普通的旋律都能進(jìn)化成為靡靡之音。

    “我的申請通過了，”孔知了說，“我最想去的那所大學(xué)?！?/br>
    彼得驚喜極了：“真的？”

    “那張照片獲獎的事成了我最好的成績單，不止這一所大學(xué)，我申請的幾乎都批準(zhǔn)了。”

    彼得笑起來，簡直比對方還要高興，他伸手環(huán)住孔知了，手臂用力將她抱了起來轉(zhuǎn)了一圈，臉上滿是興奮的笑容。

    “怎么慶祝？”

    “我是不是能申請喝點酒？”

    彼得：“不可以，這個不行?！?/br>
    孔知了：“……”

    女生一抬腳，直接踩在了對方的鞋上：“我再申請一次?！?/br>
    彼得：“沒得商量?！?/br>
    “哈利，跳舞嗎，這支結(jié)束我準(zhǔn)備換舞伴了?！笨字伺ゎ^笑瞇瞇地對樂池里的男生說。

    哈利：“沒問題?！?/br>
    彼得：“……”

    當(dāng)然了，孔知了對喝酒的訴求也不是那么高，在結(jié)束了第一支舞后，他們喝了一點果汁，然后音樂換成了歡快復(fù)古的小調(diào)，學(xué)生們隨便湊在一起跳跳舞，不和自己的舞伴在一起也無所謂。

    有的姑娘們退下來坐在一旁，等著其他男同學(xué)的邀請。

    孔知了則拉著彼得去自助桌前吃甜點了。

    “我看其他女生都是不怎么吃的，”彼得看著一手那一塊糕點的孔知了，故意氣她，“你是不是應(yīng)該矜持點？”

    “當(dāng)然不了，”女生瞪他，然后塞過去一塊，“來張嘴?！?/br>
    彼得被強(qiáng)行投喂，不吃不行，只好無奈又甜蜜地接過了對方遞來的食物。

    “我查了一下，我們學(xué)校離得不算太遠(yuǎn)?！?/br>
    “我也查過了，”彼得說，“我可以隨時去找你。”

    孔知了伸手挽住對方的手臂，坐在舞池邊的椅子上，喜滋滋地和對方閑扯，她也沒想到這次申請居然會這么順利，那張照片真是幫了大忙。

    在拍攝的時候，其實她也不能完全放心自己的角度光線等判斷，直到看見了父親眼中贊許的神色。

    自己這位老爹，寫新聞未必是一把好手，但是論攝影，國內(nèi)外都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上他。

    有他沉默的肯定，孔知了自然大大方方拍了照，大大方方去領(lǐng)獎。

    ……

    學(xué)生們的舞會基本就是一場大型的聯(lián)誼，兩個多小時過去以后，儼然有幾對看對眼的開始手拉手好朋友。

    孔知了雙人舞本來也不感興趣，而彼得更是只要和對方呆著就行，于是在征求過意見之后，女生跑到更衣室去換衣服，方便一會兒給其他人拍合影。

    出來的時候，孔知了披著頭發(fā)，然后把書包遞給彼得，伸手將頭發(fā)梳成馬尾。

    男生靠在門框上，看著對方在溫柔的燈光下松松垮垮地穿著襯衣，然后微微低著頭，露出脖子后面一小塊白皙的皮膚，看她挽起袖子時露出的纖細(xì)手腕，看她像松鼠一樣叼著發(fā)圈……

    彼得努力深呼吸，讓自己的心跳平靜一些。

    長裙和長發(fā)，真是世界上殺傷力最大的武器。

    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