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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爸爸也管不住你……明白嗎?換一種活法,整個黃家早晚都是你的,我保證?!?/br>“深思熟慮過的事情怎么能叫任性啊jiejie。人只有一種活法,就是誠實面對自己想要的,并竭盡所能不失去,其他只能算沒死,”黃煜斐坦然道,對“整個黃家”毫無反應(yīng),“而且他也不會需要我做到那種地步,他明天就會對我笑,像以前一樣,這是百分百的事。我知道老天不至于那么缺德?!?/br>“你知道,你就這樣有信心?”“我就是知道。”黃寶儀瞪了他幾眼:“隨你怎么講,反正阻止小斐做傻事我還是很擅長的?!?/br>黃煜斐溫和地對上她的瞪視,把話說得有理有據(jù):“阿姐以前每次都有成功,是因為我那時候并不是真正想要去死,只是沒有找到活著的意義所以覺得很無聊而已,我曾經(jīng)做的確實是傻事,該罵。但現(xiàn)在我找到了意義,當(dāng)然不能再丟掉。最重要的是,我們互相深愛著,我們就應(yīng)該在一起,無論在哪里。這個道理,有破綻嗎?”黃寶儀捂起眼睛,無奈地?fù)u了搖頭。她一言不發(fā)地坐足了兩分鐘,嘆著氣,把一張寫著號碼的紙片塞進(jìn)弟弟的口袋:“也許你會用到。打這個電話,在北京你想處理任何人都可以,無論多棘手,哪怕外國人交給他們都沒有問題的?!?/br>“我用不到啦,下三濫的事情,以后能不做就不做?!?/br>“最好不!”“阿姐以為我想干什么?”黃寶儀轉(zhuǎn)過臉,看著弟弟,好像很難把他看透,只是半開玩笑地,卻也試探著說:“比如拔掉失職醫(yī)生的舌頭,割掉他的聲帶?”“我在阿姐眼里好恐怖啊,”黃煜斐笑了笑,“如果那樣,說明我也處于被動情況,很不吉利的,”他又垂下眼,寡淡地打量起那串?dāng)?shù)字,“就算真的要做,也該我自己動手?!?/br>“動手之后呢?小斐準(zhǔn)備去蹲大牢還是去抹喉嚨?”黃寶儀恨不得掏煙來抽,“小瘋子!”“無所謂,不過被差佬綁起來坐電椅打毒藥好像不如自己抹脖子來得有尊嚴(yán),”黃煜斐愉悅地看著她,“其實這些都沒必要,阿姐送張結(jié)婚賀卡我會更開心。等小橘做完手術(shù)出來,我和他一同拿著卡片拍張照,發(fā)SNS。”“隨你,我走了,別送我!”黃寶儀懊惱地“哼”了一聲,站起來道,“不想同壞小子講話?!?/br>“他很快就出來,現(xiàn)在麻醉皮試而已,不再等等?”“更不想同他講話!”黃寶儀利落地整理大衣下擺,拎上手袋頭也不回,“那個小家伙……真不懂該謝他還是怪他,我弟弟變成個人,是為他;結(jié)果馬上說不定要變死人,也為他!”中午李枳只喝了點(diǎn)粥,黃煜斐親手給他熬的,純白米,放了點(diǎn)糖。只能喝一小碗,加起來不過五口,卻糯糯的,又熨帖又潤喉。漱好口,在病床上躺著,等待被推進(jìn)手術(shù)室時,李枳忽然把床頭正充電的手機(jī)遞給黃煜斐:“語音備忘錄里有個文件,未命名,時間就是前天。等我做完手術(shù)之后,你再聽?!?/br>“小橘給我念情書嗎?”李枳看得出他在故作輕松,可他自己也是一樣:“也許吧?耐心等著,到時候聽聽看啊。”“嗯,我會聽的,小橘也要加油,”黃煜斐沒頭沒腦地冒出這么一句,兩人戴著戒指的手覆在一起,他又道,“科里森說大約兩小時,不是復(fù)雜手術(shù)。這兩個小時我們都要加油?!?/br>“好啊,哥,”李枳把他的手反握回去,摸了一會兒,又松開,自己把自己的兩枚婚戒摘了下來,“我知道你舍不得摘我的,就自己動手嘍,”他將那亮閃閃的東西放進(jìn)黃煜斐手心,投來的眼神,分外柔軟,“等我出來,幫我戴上,醒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看手,我要看到它倆在我手上?!?/br>之后黃煜斐追著那張窄床,一直追到手術(shù)室外,他覺得自己仿佛做夢。安全門關(guān)閉,紅燈亮起,這夢才醒來——四周靜極了,只剩下他一個。他握著指環(huán),也握著那只手機(jī),那只被他裝了額外的GPS,只為拴住李枳的手機(jī)。現(xiàn)如今它似乎已經(jīng)沒有那個作用了,只有手術(shù)刀能把李枳栓在這人間。時間分分秒秒,如沙漏過,慢得出奇。事實上,黃煜斐從沒有過在手術(shù)室外等人的經(jīng)歷。之前離去的母親,連尸體也找不見,根本沒給他機(jī)會去等。黃煜斐忽然發(fā)覺自己經(jīng)歷還是太淺薄,對太多事情都會感到無措,甚至無力。幼時那種惹人厭的不安,又密實地附著在他身上,扒不開,甩不掉,發(fā)出刺耳的尖笑。他就這么枯坐,不做任何事。半個小時過去,前臺護(hù)士問他:“黃先生,需要喝水嗎?”黃煜斐拒絕了。一小時過去,護(hù)士又來問他:“黃先生,手術(shù)過后我們會通知您的,您不需要這樣一直——”黃煜斐煩透了,他微笑道:“不用了,謝謝您。”一個半小時過去,沒有護(hù)士再來了,許是看出那微笑里的意味。黃煜斐卻越發(fā)焦慮起來,他不知道為什么,自己的呼吸也會變得艱難。李枳給的糖已經(jīng)全都吃完了,他不愛吃甜食,可他后悔沒多要幾顆。直到此時他仍然十分聽話,沒敢提前打開那個音頻文件,哪怕一秒。可那九分三十三秒的時長卻無時無刻不在誘惑著他。這時節(jié),他一想李枳就掉進(jìn)大坑,渾身是傷,那音頻就是每一處傷口的涼藥和熱風(fēng),是垂下來的繩子,以及熱切的招呼:“快上來呀,我好好地在同你講話呀?!奔幢隳抢K子可能一拽就斷,也沒有理由不想握上。離兩小時還差八分鐘,安全門還是毫無動靜,黃煜斐仿佛看見坑口欲將往下傾倒的滾水,再往壞處想一步,他就可能再也撐不住。他不聽話了,他握著耳機(jī)仿佛握著藥片,把插頭插進(jìn)孔洞,就是把藥塞進(jìn)自己嘴里。想到這九分多鐘即將布滿李枳清透的聲音、布滿李枳想要對他說的話,黃煜斐才感到些許快慰。緊接著他聽到李枳開口:“哥,剛才你去接電話了,好像和人在吵架,可能要吵上一陣子吧,我也是臨時起意想起錄這個。可能我出了手術(shù)室就再也說不出話了,所以想給你留下點(diǎn)什么。“別說我烏鴉嘴。經(jīng)驗帶來的更多是悲觀。人對自己總是有點(diǎn)直覺,雖然很玄,但我信。就我自己的直覺來看,這波過去我大概還能在這世上禍害一陣子,所以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但我真不知道自己聲兒到底會變成什么樣,還能不能發(fā)出那種能把你從噩夢里叫醒的聲音——你說夢里發(fā)大水,一聽見我說話,天就亮了,我可記著呢。“我就一琢磨,這波完了說不定直接啞巴了呢?雖說不吉利,但還是該多少做點(diǎn)準(zhǔn)備。我前后想了挺久的,時間有限,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往回看,我發(fā)現(xiàn)我們在一起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