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邊風聲呼嘯,身下馬匹飛馳,一道道參天大樹被他飛快地甩向身后。陳舊古老的府邸坐落在夕陽下,像是即將隨著煙塵消逝于風般。心中微微一動,眼中神色卻凌然如刀,如果山水真的有相逢的話,那為什么不一開始就不離不棄呢?*不眠不休的趕了一夜的路,待到第二日東方既白時他才終于趕到了京城。一路避開了人眼耳目,待急沖沖趕到王府大門前卻發(fā)現門庭一片清冷,意識到有什么不對,沒敢靠近,立馬朝著后門跑去。索性的是,后門并沒有鎖嚴實,只是費了一番力氣后才推門小心翼翼地溜了進去。庭院深寂,堪比那座坐落在郊外的府邸,清冷寂靜地好似無人居住一般。悄無聲息地朝著前廳跑去,卻發(fā)現一路下來,竟然連一個人影都沒見到,一時之間偌大的王府越發(fā)寂靜的森冷。心中卻越發(fā)慌亂起來,不可預料的估測著任何糟糕至極的結局。這時身后卻突然響起一絲腳步聲,神色一緊,他一轉過身去,卻見著一個嬌小的身影有些畏怯地站在他身后。“郎君……你回來了?”“彩紀?”他立馬跑了過去,神色焦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事?王爺呢?”彩紀吸了吸鼻子,淚盈于睫,“昨日陛下下了禁令查封了王府,說是……”“說什么了?”“說王爺犯了通敵叛國之罪,聽說一群大官彈劾他,陛下也沒過問就直接下了流放的旨意……”說著,她終于忍不住哭出聲,“可是王爺他是冤枉的啊,他什么都沒做為什么沒人相信他……”“……”僅一瞬間,心像是被浸入冷水中般,凍得他連呼吸都困難。彩紀抓著他衣袖,微微睜大了眼睛道:“郎君你也快走吧,說不定一會兒會有人來清查……”“是誰干的?”他突然截斷了她話語,眸中冷若冰霜,“你告訴我是誰干的?”*“王爺請快些動身吧,不然這耽誤了時間,小的可擔待不起???”獄卒在旁拿起來一具枷鎖,喻嘗祁也未再猶豫,任由那獄卒將枷鎖牢牢地套在了自己身上。“唉?!蹦仟z卒忍不住嘆了口氣,“其實吧,小的我是不愿意相信王爺您會作出這等事的?!?/br>耳邊聽得那獄卒這么說道,一時忍不住彎了彎唇角,“你緣何如此想?”那獄卒看著他道:“我也不知道怎么說,反正我雖然老粗一個,但是看人還是很準的,不管怎么說,王爺絕對不是那等無義之徒。”雖然聽得這等信言,心下卻未得到半分安慰,連一個小小的獄卒都明白的事情,周立宵又怎么會不明白呢?“你還有什么可說的?”那人看著他,此時已然沒了方才的冷靜,所有的故作鎮(zhèn)定在幾個時辰后盡數化為灰燼。他垂下頭,看著地上摔出裂印的玉牌,終是閉上了眼睛,其實并非是別人栽贓陷害他,不過是早就設好了一個圈套等著他往里鉆罷了。即便他知道這是個圈套,可他還是不得不服從,太子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如果交出玉牌能挽救他一命,他必然不會有絲毫的猶豫。可惜的是,即使交出了玉牌也沒能挽救回一切,明明都已成了定局罷了。“臣無話可說?!贝蛩榱搜例X往肚里咽,不正是他們這些為人臣子該做的事么。“好好好……”耳畔聽見那人冷笑出聲,下一刻那只手卻突然一把掐住他將他整個人狠狠地摜在了墻上,“你信不信朕殺了你!”鼻息漸漸紊亂,他漲紅了臉卻發(fā)現自己連點頭都無法做到。其實葉凡幾一開始說的是對的,太子祈福他不該跟著去,只是命運卻總是阻斷一切,即使他不去這結局也總是需要他來承受。有一句怎么說?是福不是禍,是禍他也躲不過。周立宵驀地抬手一把拔出了出鞘的長劍橫亙在他頸間,“說!是不是你干的?”心中有些無奈,伸手想試著掰開周立宵的鉗制,指尖微微松動,他得以喘息出聲,聲音有些嘶啞,“陛下,說是便是……”那把天子劍一把割上他頸側,在上面留下了一道不深不淺的傷口,“你變了?!敝芰⑾粗溃骸耙郧澳銖牟粚﹄拮鲭[瞞的?!?/br>“……”“為什么?你們一個個的都要這樣對朕?”眼目通紅,目呲欲裂,“朕做錯了什么?朕對你們還不夠好么?”眼中涌起淚水,那雙威震朝堂十幾年的儀態(tài)也不再年輕,他似乎還記得,當年自己被這人當作如婕之子從府邸接回皇宮的時候。夕陽西下,那身白袍下的身形還是如少年般修長,那雙稚嫩的眼目依舊故作著桀驁和不羈,舉手投足間一貫流露的是灑脫高貴的氣度。那眉眼間的神情從來睥睨,像是在向天下人昭示著他才是這萬里江山的天下共主。于是,那少年俯下身來,用十分輕視的眼神看著他道:“從今以后你就跟在朕身邊,聽見了沒?”只在那一刻,他才覺得這人是異樣的幼稚,幼稚了這么多年,卻還是看不清自己的心。手上的天子劍“哐當”一聲砸落在地,眼中的淚水終于滑落出眶,一瞬間好似蒼老了許多。“吾兒去了?!比A鬢如霜,一身玄衣落地,好似沒了約束地坐在了殿階上,燭火映的眉目泛紅,一句句地帶著無限的遺憾,“吾兒去了……”半晌,一口鮮血驀地從口中噴灑而出,心中猛地一驚,他立馬飛撲了過去,周立宵卻一把推開他,眉目變得慵懶,輕蹙起眉頭,卻指著他字字錐心,“你給朕滾!”“……”鮮血順著嘴角滑落衣襟,他一字一句道:“你給朕滾,有多遠滾多遠,朕這輩子,都不想再看見你……”第96章第九十六章“朕已經釋他流放之罪,你們還想做什么?”他懶懶地斜倚在龍椅上,神情慵疎,比起以往的正襟危坐,這次整個人卻顯得十分的漫不經心。一旁的大臣道:“陛下,通敵叛國乃是死罪,理當處以斬首之刑……”說完,跟著不少人附和點頭。眼里卻充盈著笑意,看上去意外地溫和,挑起眉眼看向兩列之首的國相和護國將軍,目光卻落在了林鳧身上。“國相,你不妨說說,朕該聽誰的?”“臣覺得……”林鳧話還沒說完,周立宵卻再次出聲,“不如這樣吧,朕把他召回來,斬首未免太輕了,凌遲三日緩刑處死如何?”他換了個姿勢,繼續(xù)笑道:“順便加上滴水之刑,事成之后斷手斷腳,怎么樣?”殿下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的臉色都開始不好看起來。“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