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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客棧住了幾天,自認(rèn)為已經(jīng)對客棧有些了解的章家人看著進(jìn)進(jìn)出出的客人驚愕萬分,有人形的、有口吐人言的獸型,讓他們覺得不可思議的同時也大開了眼界。過年就是不斷的拜年、聚會,走親、訪友,忙碌而熱鬧的初一過去,初二便悄然而至。“我和你爸,還有你弟弟他們先過去,你什么時候過來?”出發(fā)的時候,秦靜問秦深。秦深有“門禁”的事情,他并沒有告訴mama、爸爸知曉,天道雷劫的威脅就連青龍神君他們也無法解決,與其說出來多幾個人擔(dān)憂,還不如不告訴。“媽你們先過去,我等會兒來?!泵看纬鲩T秦深都會算好時間,今天也不例外,就不和爸媽一起出發(fā)了。“那行,反正就是吃個飯,在親戚面前露個臉就行?!?/br>“嗯嗯?!?/br>今天初二,是林家爺爺二十年的忌辰,會在林家老宅擺酒,其他事情也就算了,被邊緣化的林家二房大可以不參加,但今天這種不得不去。秦深目送走爸爸mama一行人走遠(yuǎn),轉(zhuǎn)身回了客棧,到了大堂看到章俟海專注地看著他,他低頭看看自己穿的衣服,沒啥不對勁啊,“看我做什么?”“中午,我也想去?!?/br>“這個有什么好去的,要不是推不掉,我直接都不想去?!?/br>“那都是你的親戚……”章俟海想為自己爭取一下。“拉倒吧,什么亂七八糟的親戚,我有丟丟的時候,他們閑言碎語說的比誰都多?!?/br>他們家沒有林大伯家有錢,不像林小姑那樣善于專營,窩在紅葉鎮(zhèn)、經(jīng)營木器店的林家二房在親戚中看起來是最沒出息的一個,而且秦深也不姓林,他姓秦。小時候全家族聚會,他沒少被那些親戚的孩子叫野孩子,為此他把帶頭的大伯家的兒子給揍了。林奶奶偏心,當(dāng)眾打了他一耳光。那時候恰好爹媽不在身邊,沒有人護(hù)著,勢單力薄的秦深差點兒被護(hù)子心切的大伯和第一個大伯母打。幸好mama趕到,直接掀翻了桌面,給了抬起巴掌要打他的大伯母兩巴掌,踹飛了大伯父,要不是林奶奶是婆母、是長輩,秦靜連她也不會放過。想到這群糟心的親戚,秦深就不想去了,可人言可畏,在那些親戚看來,他哪怕不姓林、不是林家的孩子,但是是吃著林家的米面長大的,在林爺爺二十年忌辰的時候也不去,那就是不孝。有些人就是有這個閑工夫,自家一地雞毛料理不干凈,就喜歡伸長了手指指到別人家里面去。“真不想去啊,指責(zé)我一個人就算了,他們會說我爸媽教導(dǎo)無方,還會影響到孩子。”秦深無奈地聳肩,“這就是小地方的無奈,宗親連著宗親,有什么風(fēng)吹草動就會在鎮(zhèn)子上流傳幾天?!?/br>“享受小鎮(zhèn)寧靜的時候,相應(yīng)的就要承受代價?!弊谝贿吢犃巳痰恼略獞涯抗忸V?,這是歲月積淀下來的經(jīng)驗,他說:“這種場合要去,親戚之間面子上過得去就好?!粯用尊B(yǎng)百樣人’,同一個姓的人家不一定同一條心、同一鍋吃飯的也不一定有同樣的心性,品性好的多接觸接觸、不好的淡淡而交就行。”“嗯嗯,我就是這么想的?!鼻厣铧c點頭,“所以老章你還是別去了,烏糟糟的,免得讓你看見了生氣?!?/br>話雖如此說,但走的時候章俟海還是跟了上來,他里面穿著西服、外面套著大衣,不像是參加村宴,更像是受邀參加高端晚宴的。秦深低頭看看自己,他是怎么保暖怎么來、怎么舒服怎么來,高領(lǐng)羽絨服、帶絨牛仔褲、長毛高幫靴子,手上還拿了一頂水貂絨的帽子,免得等會兒坐冷了,連個避風(fēng)的地方都沒有。丟丟秦深沒有帶著,就像是之前說的,親戚多了,烏糟事兒就多,免得讓孩子受到影響。“行吧,潔癖男,等會兒可不要后悔?!鼻厣钐崆敖o章俟海打疫防針,讓他做好心理準(zhǔn)備。汽車發(fā)動,行駛在平坦的和平路上,離紅葉鎮(zhèn)越來越近。林家老宅也在鎮(zhèn)子上,不過是鎮(zhèn)子的邊緣,是一幢靠近山腳的老房子。紅葉鎮(zhèn)是倚靠三條平行的街道發(fā)展規(guī)劃,但總有一些人家另辟蹊徑,在不屬于三條街的任何一條街附近造房建屋,林家老宅便是如此。這邊是東山,離當(dāng)初秦深塞紙條找六娘她們回來的歪脖子老樹挺近,站在老宅院子里向東眺望就可以看見。老宅子是紅瓦為頂、青磚為墻的老房子,中間是堂屋,左右兩邊是睡覺的地方,房子左邊單獨的小房子是后來搭建的廚房和茅廁。以前老灶是直接造在堂屋里的,這一代的老設(shè)計都是如此,后來有錢了、人口多了才會挪出來。老宅子分家時分給了老大,也就是林大伯林高山,不過他發(fā)達(dá)之后舉家搬遷到市里面,老宅這邊要是沒啥事兒,一年到頭他也回不來一趟。林大伯認(rèn)為老宅旺自己,讓他發(fā)家致富,所以每年還會找人來做維護(hù),免得因為沒有住人,毀朽倒塌。房子面積不大,堂屋里擺了三桌,另外七八桌就在院子里搭了棚子、擺了桌椅置辦著。“呼~”大鍋點燃,大塊的焯過水的rou下鍋,承包酒宴的村廚拿著大鏟翻動著鍋里面的rou塊,rou染上焦邊,早就等候在一邊的幫廚將大籃子里叮當(dāng)掛水的土豆一股腦地倒了進(jìn)去。空掉的籃子縫隙里有rou眼可見的油膩。屋子里空間不大,做飯只能夠在露天完成,一字排開的三口大鍋一刻不停,三四張長條桌上擺著各種魚菜rou蛋,地上的大塑料盆里裝滿了亟待下鍋或者要清理的食材,碗筷也直接盛放在類似的盆里頭。有六七個叔叔阿姨輩的中年人在其中忙碌穿梭,有個阿姨蹲在地上洗菜,從屋子里拉出來的水管沒有籠頭可以關(guān)上,里面的水“嘩嘩嘩”的往外面淌,盆裝滿了,就溢了出來,流了一地。阿姨甩著被冰水浸得通紅的手站起來了,拖著洗干凈的菜隨意放置在一邊,用空隙細(xì)小的籃子裝著。籃子旁邊小水流潺潺,飄著幾片綠黃的葉子。水漬成片,踩多了看起來便泥濘,要是上面貼了一片菜葉子那就更加沒法看了,菜葉子被重復(fù)地踩踏,早就軟爛不堪。院子里嘈雜聲一片,小孩子的叫鬧聲、大人的聊天聲,夾帶在風(fēng)中可以傳出去很遠(yuǎn)很遠(yuǎn)。這是村鎮(zhèn)辦酒最踏實、快樂的聲音,如果忽略那些不是很干凈的畫面,其實真的挺好的,很真實。要求鎮(zhèn)子上每個人都講文明守禮貌是不可能的,就像是一線大城市也不可能要求人人都是高素質(zhì),所以地上那些嘴巴里吐出來的東西就當(dāng)沒看見吧。章俟海:“……”秦深幸災(zāi)樂禍,憋笑著說:“現(xiàn)在回去還來得及?!?/br>“來都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