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br>
    丫鬟停住腳，滿臉慌張，如升隱約看到她好像還哭了。

    再看，確實哭了。

    如升掏出手帕遞過去，說：“發(fā)生何事，誰欺負(fù)你了嗎？”

    丫鬟接過手帕，抹了幾下臉上的眼淚，說：“多謝小姐，沒人欺負(fù)我，是我做錯事惹大小姐生氣了。”

    大小姐？是蒔花嗎？

    “你做錯何事？”

    “給大小姐端的洗腳水稍稍燙了一些?！?/br>
    “就為這個？”

    丫鬟點頭，“是我錯了，不該燙著大小姐，我現(xiàn)在得馬上再打一盆來?！?/br>
    如升還想問話，可她卻跑遠(yuǎn)了。

    看來蒔花的脾氣還不小。

    再往前走，如升見一處屋子亮著就過去瞧瞧，沒想到恰好是伙房，里邊有個年老的仆人在刷盤子。

    聽見門開的聲音，仆人忙起身，蹭蹭手上的水，笑著說：“請問小姐是。。。。。。”

    “來這借住的，請問有炭盆呢，屋里好冷。”

    “敢問小姐姓名，蒔花閣今日沒聽說有客人造訪。”

    如升心一橫，“我叫小花，你家主子認(rèn)得我?！?/br>
    “哦，這樣?！?/br>
    他說完又盯著如升看了幾眼，先是戒備，后又恢復(fù)如常，想必也是如升的相貌清秀溫婉，實在不像壞人。

    就在仆人剛要去端炭盆的時候，有個人突然從后面撞了如升一下跑進(jìn)屋里，將手中的紙包遞過去，急促說道：“張叔，大小姐病了，快把這副藥煎了。”

    “好好的怎就病了呢？”

    “不知，可能是著涼了，一直咳嗽，你先煎藥，我還得趕去叫風(fēng)大人過來看看?！?/br>
    風(fēng)大人？是風(fēng)巽咯。

    如升轉(zhuǎn)身，離開了伙房。

    她已經(jīng)不想再要炭盆了，因為沒人能顧得上她，她明白。

    而離開之后如升也沒有馬上回密室，而是又躥上了蒔花閣的房頂。

    她要驗證一件事，一件早就應(yīng)該有結(jié)果的事。

    。。。。。。

    在房頂坐了半個時辰后如升終于看到了風(fēng)巽。

    他急匆匆踏進(jìn)蒔花閣大門，直奔內(nèi)院，如升悄聲在后面跟了過去，她明白自己要非常小心才能躲過風(fēng)巽的耳目。

    蒔花的房間，風(fēng)巽連門都沒敲就進(jìn)去了，還打發(fā)掉屋內(nèi)屋外所有的下人。

    只見蒔花躺在床上，嬌弱的樣子是個男人都忍不住過去憐惜一把。

    風(fēng)巽坐到床邊，抬手摸了摸蒔花的額頭，兩人你一句我一句說著什么，聲音小，如升根本聽不清，但全程蒔花都在笑，好像見到風(fēng)巽立馬病就好了。

    望著風(fēng)巽的背脊，那一刻如升徹底頓悟了，她做不成后來者居上，風(fēng)巽口中所謂的“曾經(jīng)愛過”也是“相愛正當(dāng)時?！?/br>
    月下西山，如升從房上翻下來，沒回密室，而是直接出了蒔花閣。

    。。。。。。

    第二日晌午，如升在晏屠嘉府上醒來，昨晚她來的時候晏府上上下下都已經(jīng)歇息了，因為不好意思打擾，所以她直接翻墻去了晏屠嘉的房間。

    那時他也正準(zhǔn)備休息，看到如升簡直又驚又喜，趕忙安排房間讓她歇著，即使憋了一肚子話也要強(qiáng)忍到明日再問。

    待如升收拾好就見晏屠嘉不知何時已經(jīng)來了，說要一齊用早飯。

    外室木桌上擺滿了如升愛吃的菜，足足有十盤，數(shù)日沒怎么吃rou的她拿起筷子把每樣菜都嘗了一遍，雖然從未來過晏屠嘉府上，但對這里廚子的廚藝早有耳聞。

    “如升?！?/br>
    “嗯。”

    “你怎么自己來了？風(fēng)巽呢？”

    “想他?。俊?/br>
    “沒，就問問?！?/br>
    如升手里端著飯碗，吃得起勁，“他在蒔花閣，還有姬樾和甄寧，好像弘遠(yuǎn)也在?！?/br>
    晏屠嘉知道姬樾來西京的事，前幾日她剛到的時候就來晏屠嘉府上敘過舊了。

    “你也吃啊，看我干嘛！”

    如升言語微冷，從昨晚到現(xiàn)在她一下都沒笑過，這讓晏屠嘉很擔(dān)憂。

    “你今日要去哪？”

    “今日休沐，就在府里?！?/br>
    如升喝了口湯，說：“一會兒吃完飯你到裁縫鋪給我做幾身男裝來，還有靴子，從明日起，我要換個身份開始。”

    炭火在一旁燃得“嘶啦”響，不知何時外面已經(jīng)冷得凍手了。

    晏屠嘉滿臉心疼地看著如升精瘦的小臉，數(shù)日不見，她好像又變回了那個事發(fā)后冷漠又話少的人，這讓他極度不安。

    “明日帶我去太尉府吧?！?/br>
    “。。。。。?！?/br>
    晏屠嘉手下一頓，剛夾起來的rou片就掉了，“如升。。。不必這么急，你的藥都吃完了嗎？”

    “差不多，我已經(jīng)好了，吃不吃都無所謂，你不必?fù)?dān)心我，我現(xiàn)在只想查清我爹的事，其他的，都與我無關(guān)。”

    氣氛徹底冷了。

    晏屠嘉預(yù)感如升身上應(yīng)該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但他不能問，這姑娘的脾性賊倔，一般時候誰也治不住。

    “徐玠有什么禁忌嗎？給我講講。”

    晏屠嘉放下筷子，喝了口熱茶，說：“徐玠生在書香世家，祖輩世代都是文人，所以他做人做事總是講究禮儀，而且不喜歡逾矩之人，不過這幾年可能是因為年歲大了，他倒也不那么計較這些了?！?/br>
    “他有幾房夫人？”

    “三房，不過去年二夫人生病去世了，現(xiàn)在府上只有大夫人和三夫人?！?/br>
    如升見過三夫人，之前她潛入太尉府的時候見過。

    “朝中和哪位大臣屬同一政壕呢？”

    “以前他和你父親如大人關(guān)系不錯?！?/br>
    “呵！”

    如升毫不遮掩地嘲諷道：“他這樣的人面獸心也當(dāng)?shù)闷稹拔娜恕倍謫?？真是有辱先師盛名?！?/br>
    晏屠嘉嘆了口氣，理了理衣袖，說：“這幾年朝局動蕩，雖不關(guān)乎皇位之爭，但先前皇上寵信的幾位老臣被后起之輩架空，自身難保，黨派爭奪牽連江湖門第，現(xiàn)在哪哪都是一片渾水?！?/br>
    暗流涌動，他真的不想放任如升也攪進(jìn)去，畢竟有些局面不是他一個小小的官員能控制得住的。

    “給我倒杯茶?！?，如升把水杯舉到晏屠嘉跟前。

    水流“嘩嘩”從水杯中淌出來，眼看就要滿杯。

    “夠了?！?/br>
    如升拿過一口飲盡，然后擦了擦嘴角，說：“明日你帶我到徐玠那先混個臉熟再說?！?/br>
    “好?！?/br>
    太陽慢慢爬上樹梢，照進(jìn)屋內(nèi)，如升放下筷子長長地抻了個懶腰，感到無比充實。

    她起身走到窗前，望著窗外的光禿的樹干，喃喃道：“屠嘉，等這一切都結(jié)束，假如我還活著，一定會離開西京，永不再回來?！?/br>
    ☆、第三十七章

    入夜，西京城又下起了小雨，夾帶著些許雪花，大概這樣的天氣家家只想關(guān)緊大門，圍在一起烤火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