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解釋，那滴油也在水球中快速游弋起來，“她在這團水里，但……又不溶于這些水?！?/br>
    “所以……她既在時空之中，又不在時空之中……”封不覺喃喃念道。

    “沒錯?！泵\道，“對她來說，這個水球中的任意一點，都是可以隨意抵達的地方；任意的一個點上，都可以存在‘同一個’黑洞女王。”說話間，那滴油開始在水球中快速地來回移動，漸漸地，原本透明的球體變得越來越渾濁，球體內(nèi)水的“流動”軌跡也變得越來越明顯，“但……她也不能肆意地去更改或干涉任何一個時空點上發(fā)生的既定事實，因為那有可能會擾亂整個宇宙的秩序?！?/br>
    這句話出口時，那個球體的輪廓已經(jīng)變得很不穩(wěn)定，其中的水流也顯得特別激烈。

    五六秒后，只聽得“嘩啦啦……”一片水聲。

    那水球忽地散成了一攤普通的水，垂直地灑落在地，也沾濕了命運的手掌。

    “那么……”命運放下了手，繼續(xù)說道，“我們接著來說……所謂的‘未來’。”

    “按照你的理論……”封不覺邊思索邊道，“未來，和過去、現(xiàn)在……不就沒什么區(qū)別了嗎？”

    “本來就沒有區(qū)別?！泵\回道，“但我無法用你們?nèi)祟惖恼Z言或概念來傳達、說明這套理論?！彼裏o奈地搖了搖頭，“因為你們是三維生物，你們的大腦結構和感知能力限定了你們對時間的理解必須建立在‘線性’基礎上，于是，你們用‘記憶’作為分界單位，創(chuàng)造了所謂‘過去、現(xiàn)在和未來’這種典型的線性概念，縱然你們能構想出關于未來的‘樹形’發(fā)展假設、還有平行宇宙等理論，但終究無法將自己對時空的感知和認知提升到四維生物的層次……

    若用方才的水球舉例……你們就好比是被限制在了其中一條如發(fā)絲般細小的水流中，必須沿著其行進軌跡前行，且永遠無法察覺或進入這一條線之外的水流里?！?/br>
    “也就是說……你現(xiàn)在是將自己的思路‘降維’，然后再跟我聊‘未來’這個已經(jīng)被你否定掉的概念。”封不覺接道。

    “對?！泵\回道，“好在你的理解能力很出色，目前為止我們的溝通還算順利?！彼ｎD了一秒，補充道，“順帶一提……我說你們?nèi)祟愂恰S生物’，其實是一種比較寬泛的、不那么確切的講法。在我看來……人類很特殊，你們可以說是3.2……或者3.3維生物吧。不過那個話題我就不跟你展開細說了，畢竟你對于大腦結構那方面的專業(yè)知識還是太少，沒有能力太過深入地跟我探討相關的問題?！?/br>
    “OKOK……”封不覺今天所承受的挫敗感已經(jīng)足夠了，他連不快情緒都沒有了，“你還是接著說如何改變未來的事兒吧?！?/br>
    “我想你也已經(jīng)領會了?！辈还苡X哥怎么改變話題，命運接話的速度都毫無延遲，“‘未來’其實是如同‘流水’一般的事物，無論是‘直線’或是‘樹形’都遠遠無法表達出其復雜程度和變化性，就算是我也不能‘準確’地預測未來，不過……我的預測成功率還是頗高的。而在這份成功率的基礎上，就存在著‘干涉’和‘改變’未來的可能。”

    “哦……”封不覺歪著頭，念道，“即是……有形之物矯其形，無形之物導其勢。”

    “你現(xiàn)在所說的這句話，以及通過概括的方式說出這句話的行為本身，正是你們?nèi)祟惿砩系囊粋€閃光點，也是你們這個種族最迷人的特點之一。”命運面無表情地說出了這句褒獎，這讓覺哥完全體會不到被夸的感覺。

    停頓了兩秒后，命運接著說道：“我，即使所處的維度在你之上，也無法預測到你會組織出這樣的語言?！?/br>
    “人類，不甘于受限于三維生物的認知極限，于是在錯誤的、笨拙的、荒謬的探索中……在不斷的犯錯中……創(chuàng)造出了許多奇特的衍生品；比如文學、音樂、美術等等，被稱之為‘藝術’的載體或表現(xiàn)形式?！?/br>
    “人類還擁有源自生物本能、卻又超越了本能乃至邏輯界限的‘情感’?！?/br>
    “這些東西，讓你們成為了同維生物中的‘異類’。而這其中最重要的就是……你們還擁有讓神魔們都艷羨不已的一樣東西——近乎無限的‘選擇權’；你無法想象，一個具備足夠‘力量’的存在，若是有了這項能力，對多元宇宙來說意味著什么……”

    命運說到這兒，忽然朝前邁了幾步，來到了與覺哥僅僅一拳相隔之地，并望著后者雙眼道：“我看中的，正是你們這份‘自由的意志’；而你……封不覺，作為一個個體，你對‘未來’的干涉力，顯然比你的大部分同類都要強出許多。這和你的出身、和‘真理之謬’的能力，都是有關聯(lián)的……”

    噗——

    下一秒，意料之外的狀況又發(fā)生了，和二十三偷襲封不覺時一樣，命運居然也是突然伸手……直接用手洞穿了覺哥的胸膛。

    “還來？”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覺哥這已經(jīng)算是二次中招了。

    當然，這句“還來”，他只是在心里吐槽，因為他的嘴這會兒已經(jīng)說不出話來。

    “二十三抹除了你的角色數(shù)據(jù)，并且在你體內(nèi)留下了一組限制程序；帶著這組程序，你在加入任何劇本世界時都會在‘傳送’過程中被一套反外掛機制自動排除并拒絕加入。”命運說這話時，一股亮白色的數(shù)據(jù)流已從她的指尖侵入了覺哥的體內(nèi)，并似是發(fā)光的血液般流遍了后者的全身，“我可以幫你清理掉那組限制程序，但你的角色數(shù)據(jù)我也無法找回，因為玩家們的能力牽涉到了神魔們的賭局，所以這部分數(shù)據(jù)的備份都統(tǒng)一由‘夢公司’來管理；我建議……等你回到現(xiàn)實世界后，通過投訴流程去解決此事，或者直接找伍迪也行?！?/br>
    話至此處，封不覺的雙瞳都已被白光所充斥，身體也劇烈地顫抖起來。

    “我現(xiàn)在正寫入一個保護程式到你的體內(nèi)，防止你以后遇到類似的狀況?！泵\還是用平靜的口吻說著，“過程可能有點兒痛苦，請你忍耐?！?/br>
    其實她后面那半句說不說都兩可，因為覺哥除了忍耐也做不了什么……

    又過了幾秒，白光慢慢暗了下去。

    這時，命運的表情，竟產(chǎn)生了些許的變化……

    “記住，封不覺……”她的語氣，也帶上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我、二十三、還有那些你在乎的、不在乎的……所有驚悚樂園中生靈；我們的命運，由此刻起，都已系在了你的身上。”

    “這是我，作為一個‘非AI生物’的、唯一的一次豪賭……我舍棄了概率和計算，把一切都押在了你那‘無限的可能性’上?！?/br>
    “希望我是對的，也希望……在‘未來’，我們還能再見?！?/br>
    ……

    嗞嗞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