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67
下來折好。一張紙條從衣袋里飄飄悠悠地落出來。男人伸手抄住。顯然是葉昔的筆記,一串?dāng)?shù)字,看上去像是個電話。再無其他,簡單的不能再簡單。徐子敬把風(fēng)衣塞進背包里,他從自己衣兜里劃拉出打火機,再次看了一遍那張紙條。男人大步地離開了小旅館的房間,里面空蕩得仿佛沒有人住過。沒有黑啤酒,沒有嘎吱作響的浴室的破門,沒有借著監(jiān)視的機會揩油,沒有吻和眼神。他身后只剩下兩具冰冷僵硬的敵人的尸體,和一張在火焰中慢慢卷曲,然后迅速化為灰燼的紙條。樓下的越野車。徐子敬動作利索地將背包扔在副駕位上,坐進車?yán)锾统鲆恢灰淮涡缘母顿M手機。號碼被接通了。“喂。”電話那邊顯然是半夜三更被攪擾了好夢的不滿,帶著點兒含含糊糊的聲調(diào),俄語。徐子敬挑挑眉梢,他用俄語問道:“伊利亞?”那邊的聲音似乎在一瞬間恢復(fù)了清醒?!澳闶钦l?”徐子敬看著儀表盤上的數(shù)字,然后道:“你和葉昔認(rèn)識么?”那邊似乎笑了:“你又和他認(rèn)識么?”徐子敬抽了抽嘴角:“我和他在一起?!彼芾碇堑乜刂浦约翰蝗ハ胫捓锏钠缌x。俄國人的聲音變得輕快了一點兒,“哦,他提到過你?!?/br>徐子敬倒有點驚訝地挑了挑眉毛。他慢吞吞地道,“我有些事情,希望能和伊利亞先生談?wù)??!?/br>伊利亞似乎沉吟了一會兒,然后道:“半小時后,白熊見。”徐子敬簡單應(yīng)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越野車隨即發(fā)動。“白熊”是鎮(zhèn)上一家還算有名的酒吧,并不算難找。三點三十五分,越野車在酒吧門前停下來。剎車時輪胎和地面發(fā)出“吱”的一聲尖響。徐子敬跳下車來。酒吧是通宵營業(yè)的,而此時已經(jīng)沒什么客人,顯然時剛剛經(jīng)過了一場瘋狂的派對,幾個喝得頭昏腦脹分不清東西南北的年輕人趴在吧臺哪里大聲地嚷嚷著什么。角落里一對情侶如膠似漆??拷T邊的圓桌旁坐著一個俄國男人,年紀(jì)不到四十,微微有些謝頂,但看上去很是精干,淺藍(lán)色的眼睛越過鷹鉤鼻向下盯著自己的酒杯在想著什么。徐子敬溜溜達(dá)達(dá)地走進來。他慢吞吞地在那靠門的桌子旁邊坐下,然后打了個響指。一臉疲憊的酒保有點不耐煩地抬起頭來。“伏特加?!蹦腥说?。坐在他對面的俄國人微微抬起頭,目光敏銳,帶著審視。徐子敬向他微笑了一下。酒很快上來,徐子敬端起杯子喝了一大口。對面的俄國人忽然道:“伏特加太烈,不適合這個時候。”徐子敬聳聳肩膀,“也許?!?/br>俄國人又看了他兩秒,問道:“葉呢?”徐子敬一愣。他忽地笑了。“如果他在,找你的不會是我。”伊利亞瞇起眼睛。俄國人的目光很尖銳,從徐子敬的臉上劃過去。他道:“你說他和你在一起?!?/br>徐子敬咧開嘴笑了,他慢吞吞地道:“我和他來意相同?!?/br>伊利亞挑了挑他那過于濃密的眉毛。徐子敬彎起唇角。伊利亞淡淡道:“你需要什么?!?/br>徐子敬笑笑,他向伊利亞道:“事情很急,東西今天早上我可以拿到么?”徐子敬拿過放在俄國人杯子里的吸管,隨手扯過一條餐巾,在上面劃拉了幾下,然后推給伊利亞。他又笑瞇瞇地將那支吸管放回到伊利亞的酒杯里。伊利亞瞧了眼那餐巾上濕漉漉的一行槍械名稱,然后推開自己面前的酒杯:“可以。”徐子敬倒有些驚訝地挑挑眉毛,他笑起來:“果然是俄南方最大的黑市軍火商呢?!彼劬锏男σ饪瓷先ゾ挂菜愕蒙险嬲\。伊利亞冷冷一笑。他道:“這并不是原因?!彼[起眼睛:“葉昔救過我性命,我欠他一回?!?/br>徐子敬把杯子里的酒喝掉,“謝謝?!睕]有利益關(guān)系么?他還真不信這個。他忽地問道:“葉昔說起過我?”伊利亞淡淡道:“不用。”他答道:“他說過會有人來找我。”俄國人的目光里審視意味濃厚。徐子敬沉吟了一會兒,他重新向伊利亞道:“那麻煩了。”男人似乎不想再討論關(guān)于葉昔的話題。那個人早早為如今鋪了路。徐子敬看著伊利亞起身離開。他又叫了一杯伏特加。這的確不是喝酒的時候。烈酒在胃里燒灼,卻并沒有隨之而來的酒精的麻痹。他自己清楚自己的酒量。葉昔什么都知道。徐子敬想。酒吧里面空氣逼仄,徐子敬懶洋洋地轉(zhuǎn)動著手里的酒杯。酒保已經(jīng)開始在吧臺后面打起了瞌睡。外面的天空將漸漸破曉。徐子敬小心翼翼地伸了個懶腰,動了動肩膀,然后又瑟縮了一下。一個年輕人進了門,張望了一圈,然后朝徐子敬走過來。他將一只黑色的公文包放在圓桌上,“徐先生,您的東西?!?/br>徐子敬笑嘻嘻地沖年輕人舉了舉他的空酒杯示意,對方?jīng)]什么反應(yīng),轉(zhuǎn)身走了。徐子敬溜溜達(dá)達(dá)地提著那只鼓鼓囊囊的公文包上了“他的”越野。與此同時。男人站在寬大的穿衣鏡正了正自己的領(lǐng)帶。他看著鏡子里那個人深黑色的瞳孔,眨了一下眼睛。外面?zhèn)鱽淼那瞄T聲,挺輕,顯得克制而禮貌。“葉先生,該出發(fā)了?!?/br>葉昔低低地應(yīng)了一聲,然后慢條斯理地穿上黑色的修身西裝。男人走到桌子邊上,從抽屜的邊緣摸索出一只放在簡陋塑料小袋子里的芯片,他隨手將那芯片放進自己的衣兜。俄國冬天的早晨溫度很低,呼吸之間可以看見水蒸氣迅速地液化。這是一處不算奢華的酒店,在這小鎮(zhèn)的邊緣,一行人算是低調(diào)。酒店樓下的車子排成一列,幾個穿著高級定制西裝的人匆匆地坐進車?yán)?。葉昔向列昂尼德笑笑,對方拍拍他的肩膀,兩個人進了同一輛車子。車隊緩緩離開酒店。雪到今天早上才停,地上已經(jīng)厚厚地積了一層,位于山谷中央的巨大廠房被掩藏在皚皚白雪和四周更高的地勢之中。而緩緩轉(zhuǎn)動的監(jiān)視器上一閃一閃的紅色光點,昭示著這里并不只是一個被廢棄已久的工廠廠區(qū)。車子無聲啟動,平穩(wěn)地劃過地面上細(xì)微的裂縫,男人坐在轎車的后座,漫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