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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周圍的迷霧,虛實相疊,無有相容又如何,誰曉得鴻蒙未辟,天地未分之原初,不就是這等混沌? 天地尚如此,人又何須執(zhí)念于形我?我在我之體內(nèi),我仍是我,我于我之體外,我也仍是曲陵南。 她仗著這一匪氣十足的念頭,卻不知已不知不覺間有所參悟,對這個無知的小姑娘而言,旁的修士可遇不可求的參悟領(lǐng)會,于她也不過豁然間的心胸開朗,呼吸順暢而已。她稍一動,即見眼前迷霧像退潮河水一般逐漸退散,眼前一片開闊大地,無邊無際,小姑娘面色堅毅,大踏步上前,識海深處,一團(tuán)橢圓形金光靜靜臥著,那光璀璨卻不刺眼,炙熱卻不灼人,宛若在此間躺了千萬年,與她呼吸相依,休戚與共。 曲陵南情不自禁地伸出手,雪白細(xì)小的手掌貼著那團(tuán)光,隨即深深陷了進(jìn)去,頓時那團(tuán)光化作片片光點,四下散開,又通通涌入她身體,融入血脈,化于無形,小姑娘低頭,只見自己全身發(fā)亮,皮rou宛若透明一般,渾身上下就如被溫水包裹,暖洋洋地動也不想動,就在此時,內(nèi)海中風(fēng)起云涌,以目之可見的速度鉆出春草,綻開夏花,瞬間又秋色瑟瑟,隨即大雪隆冬。 枯榮一瞬,四季一息。 驟然間,小姑娘腦子里忽而涌起這么個念頭,何為成仙? 是見四季枯榮于俯仰之間而不動聲色么?是握天地裂變于一念之間而不為所動么? 那也太過無趣了。 她抬起頭,仰天長嘯,嘯聲之中內(nèi)海山崩地裂,一股巨大的力量將她托起又狠狠甩出去,曲陵南只覺眼前一黑,額頭不知磕到什么硬物,傳來砰的一聲悶響,曲陵南疼得一下睜開眼。 她已自內(nèi)海出來,額頭磕到一邊的石筍上。 曲陵南動了動身子,發(fā)覺渾身有說不出的輕盈,之前喪失的靈力又充盈于經(jīng)脈當(dāng)中,甚至比以往更充沛,手指一轉(zhuǎn),心隨意動,一簇純凈的火苗躍然指尖。 之前怎么練也練不好的“駁火術(shù)”,此時卻能輕易做到。 只是這火與尋常的火不同,火芯有干凈澄明的藍(lán)色,湊近去,炙熱之余,卻有微微寒意迎面而至。 真好玩。 小姑娘好奇地眨眨眼,收了火苗,她以神識一探體內(nèi),只覺經(jīng)脈寬度與前說差無幾,然她用心感知,卻能覺出每道經(jīng)脈內(nèi)里均似散發(fā)暖意,這等異象,若非本人卻無從察覺。 自己就像由內(nèi)而外重塑了身體,可偏偏由內(nèi)而外看不出任何蛛絲馬跡。曲陵南現(xiàn)下也略微懂點修煉級別,練氣期三層,青玄心法三層,三系靈根,她看起來沒有一點改變。 可她自己卻分明能感到那種脫胎換骨的輕盈和超脫,就如一人忽而站在泰山之巔,俯視眾生,世間諸等功法修煉,皆仿佛唾手可得。 就在此時,小姑娘忽而聽見師傅的聲音自耳邊響起:“小南兒,速來寒潭邊?!?/br> 曲陵南驚奇地道:“師傅,真是你嗎?” “當(dāng)然?!?/br> “你確定不是會說話的妖怪?” “瞎扯什么,此乃傳音術(shù),你個沒見識的小丫頭,快給為師滾過來,不然再讓你摔跟頭!” “哦?!甭犚娝じ^三個字,小姑娘放心了,她爬起來邊跑邊說,“師傅師傅,我有個事跟你說,我剛剛……” “閉嘴,為師現(xiàn)下忙得緊,沒空。” “你忙什么呀?” “忙破陣!”孚琛的聲音透著壓抑的興奮,“你我?guī)熗蕉?,終算有望離開此地了。” 作者有話要說:太忙,卡文,回國后太多事做了,下周會好些,算了下榜單,下周可能還要更四更以上,哎~~~ ☆、第 24 章 曲陵南奔去寒潭所在的大巖洞時,她的師傅孚琛已在潭邊虛空畫出無數(shù)的符紋。 這事若擱在以前,曲陵南大概會以為她師傅跟村口跳大神似的玩請仙附體畫符吐火等一類瞧著熱鬧可未見得有用的事,可現(xiàn)下她脫胎換骨一般,呼吸行走皆比以往不知輕靈多少倍,耳力目力也大有獲益,再瞧師傅的動作,端詳了一揮,小姑娘逐漸發(fā)現(xiàn)師傅的動作落她眼底似乎變得相當(dāng)慢,慢到起承轉(zhuǎn)合,指端劃痕,全多被看得一清二楚。 小姑娘煞是驚奇,初時以為自己師傅是體虛導(dǎo)致動作緩慢,可待她定睛再看,才發(fā)現(xiàn)自己猜錯了,師傅的動作并不慢,不僅不慢,且翻云覆手間堅毅果斷,雖只虛空畫符,然卻若手持金剛鉆鑿刻硬石般力道凌厲,且落指之痕繁復(fù)無比,卻又復(fù)行云流水,宛若分花拂柳,燕子掠水,配上他長袍寬袖,相貌俊雅,真有說不出的好看。 小姑娘不出聲瞧了一會,頗有些遺憾,為何師傅不以跳大神一類為生?儺禮巫舞若由他來演,還不知道會如何好看。 哦,他是修士。 小姑娘可惜地嘖嘖搖頭,她把視線從師傅臉上轉(zhuǎn)到他手上,這一瞧,卻覺再也挪不開眼。只見師傅漂亮的指尖所過之處,似有看不見的處處漣漪被悄然劃開。小姑娘微微皺眉,運起靈力,凝神望去,這回她驚奇地發(fā)現(xiàn),原來真的,空氣中仿佛凝結(jié)一層水霧,師傅的手指過處,水珠濺開,一道細(xì)微的金色刻痕悄然于他指下結(jié)成。 曲陵南再看遠(yuǎn)些,這才發(fā)現(xiàn),寒潭之上,密密麻麻,都布滿金色細(xì)線,這些細(xì)線結(jié)成極為精巧的網(wǎng),大網(wǎng)中套著小網(wǎng),網(wǎng)中又布滿看不懂的符紋咒語,寒潭正中央,金線逐步堆高,漸漸將那個口子收緊,她師傅手一收,掌心靈力輸入,頓時整個網(wǎng)都被注入火紅色的光芒,耀眼的火光中,一個碩大無朋的符咒之網(wǎng)籠罩住整個寒潭。 孚琛臉色蒼白,微微喘氣,嘴角卻勾起躊躇滿志的笑容,他轉(zhuǎn)頭對小姑娘招招手道:“過來。” 曲陵南忙跑過去,她師傅將手搭在她肩上,將她引到符網(wǎng)之下,柔聲道:“乖徒兒,站這別動?!?/br> 小姑娘很喜歡跟師傅挨近站著,她雖不動,卻從儲物袋中將那柄小短劍抽出,回頭問:“師傅,可是又要我做誘餌?” 她的目光無悲無喜,反倒有種理當(dāng)如此的坦然自若,孚琛一頓,原本張嘴就能來的哄騙許諾,抑或師道孝義,忽而在這句如此直白的問話跟前憋了回去,鬼使神差地,向來巧舌如簧口吐蓮花,便是卑鄙無恥也能爭回幾分大義凜然的文始真人,在這一瞬間,竟然以同樣直白的方式,點了點頭。 小姑娘“哦”了一聲,自己又往前站了半步,問:“師傅,站這可對?” 孚琛看著她,身高不及自己胸口,眼睛亮若星辰,目光清澈坦蕩得宛若她之所見,全無世界任何的陰司污垢。可她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