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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籠中雀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7

分卷閱讀97

    人清夢,那就罪該萬死了?!?/br>
    說罷,她扯了一下薄毯,又在那真珠簾后沉沉睡去了。

    蘭姑姑在簾后探頭張望一陣,低聲問蒹葭:“王妃娘娘在華亭時(shí),也一貫如此嗜睡嗎?”

    “正是。”蒹葭點(diǎn)頭,“王妃的身子就是如此,易困乏,一睡著,便是天打雷劈也不愿醒的。入了夏尤是如此,每日都要小睡上許久?!?/br>
    “原來如此?!碧m姑姑點(diǎn)了頭,不知為何,心下有點(diǎn)空落。

    到了夜里,蕭武川本想再去姜靈洲處坐一坐,可想到她那油鹽不進(jìn)的性子,又覺得自己熱手捂著冷石頭,怪難受的;且那魚符久久難得,心頭煩悶的很,便改為在含章殿休息,又召來了謝美人作伴。

    謝美人抱著琵琶,在榻便慢悠悠撥了一曲,又服侍著蕭武川喝了藥,這才輕聲地開了口:“陛下,妾身有一事相求?!?/br>
    蕭武川喝完了藥,正覺得口中苦澀得很,便剝了一顆糖含在唇間。他托著面頰,含糊道:“何事?如鶯的事兒,朕還有不答應(yīng)的時(shí)候?……這糖味兒可真郁,像父皇小時(shí)候弄來的那種。”

    “妾身想去那臨華宮……探望一下競陵王妃。”

    此言一出,蕭武川的面色便陡然冷了下來。

    “誰告訴你,臨華宮住的是競陵王妃?”他的目光銳利如鷹,緊緊地盯著謝如鶯。

    謝如鶯有些慌亂,卻仍是直著眼神望著他,聲音打著顫兒:“換做別人,或許就被陛下蒙過去了??涉砼c陛下日日作伴,陛下對那河陽公主的思戀之情,臣妾又怎會不知?”

    不知多少次,陛下喝醉了酒,每每臨幸她時(shí),撫著她的雙眼,喊的卻是競陵王妃的名字。如此,她又怎能不知道蕭武川心底的思戀?只是假作什么都不知,悶口不言罷了。

    聽聞臨華宮里住進(jìn)了人,謝如鶯便猜到那人是競陵王妃,立時(shí)便打點(diǎn)了兩個(gè)丫鬟,前往蕭武川面前自請去臨華宮服侍。借翠翹、寶釧一窺之下,果然,那人便是姜靈洲。

    面前美人綠鬢春煙、雙眸似水,極是惹人憐愛。蕭武川看著她那雙眼,心底便不由軟了下來。他又盯了她一會兒,靠回了軟墊上,道:“你去看她做甚?”

    謝如鶯露出個(gè)凄涼的笑來,道:“陛下之所以召我出冷宮,只是因著如鶯這雙眼有幾分那人的影子。若非是她,如鶯怕是這輩子都只能終老冷宮?!?,那人寵冠六宮,陛下必然會忘了如鶯。在那之前,如鶯想知曉她到底是個(gè)怎樣的人兒。也好……不必抱憾?!?/br>
    一番話說的決絕又凄愴,讓蕭武川心底有些不自在。

    他也知道謝如鶯說的便是事實(shí)——若是手上有了正牌貨,又何必要那贗品?

    這謝如鶯到底是他寵愛過一陣的美人,心底也有些憐惜之情。他料想兩個(gè)女子也做不出什么來,便松口答應(yīng)了:“去吧,朕寫份手諭給你,守著臨華宮的人見了,便會放你進(jìn)去?!?/br>
    謝如鶯哽咽著謝過皇恩,面上淌下了眼淚。

    當(dāng)夜,謝如鶯便裹了披風(fēng),帶了手諭,攜著菊容、桃姿兩個(gè)丫鬟并一個(gè)姑姑,去了臨華宮。那守衛(wèi)一見陛下手諭,便讓開了道,讓謝如鶯進(jìn)去了。臨入宮前,他們見那謝美人以帕掩面,不由多問了一句:“娘娘為何遮著那手帕?”

    謝美人咳了兩聲,道:“偶感風(fēng)寒,怕這臨華宮里的貴人也染上,是故以帕遮面?!?/br>
    姜靈洲正立在窗前,看著窗外月色。聽見響動,她側(cè)過身來,發(fā)現(xiàn)來人是謝如鶯,不由疑惑道:“謝美人?有何貴干?”

    那謝美人眼角通紅,正是一副哭過的帶雨梨花模樣。未走幾步,她便急匆匆道:“王妃娘娘,時(shí)間緊迫,還請您務(wù)必要信如鶯?!?/br>
    姜靈洲愈發(fā)疑惑,問道:“美人這是何意?”

    謝美人破涕為笑,道:“如鶯今日,特地來送王妃娘娘出宮,還請王妃娘娘與如鶯換一身衣裳,捧著這手諭出去。格家小姐就在西宮側(cè)門處等您。”

    姜靈洲聽了,微微一愕。

    她與這謝美人從未有過利益相織,這謝美人卻愿意出手襄助,到底是陷阱還是真心?

    那謝美人用手帕按了按眼角,道:“王妃娘娘莫怕,如鶯是真心相助。這兒有格家小姐并攝政王府下宋將軍的信物,還請王妃娘娘過目?!?/br>
    姜靈洲接過她手中信物一看,果然如此,都是宋、格二人常佩之物,心底不由信了幾分。若只是一個(gè)娜塔熱琴,她還信不了多少;可若是有宋枕霞的信物在,她便大為心安了。

    這邊姜靈洲還在猶豫,那兒謝如鶯已經(jīng)脫了外衫。她垂著頭,道:“王妃娘娘可是心底好奇,如鶯為何如此作為?”

    “是。”姜靈洲點(diǎn)頭。

    “若是王妃娘娘一直待在宮中,那攝政王府必然也好不了。如此,便無人制衡陸之瑤,如鶯在這西宮里,也會過得益愈艱難?!彼亮瞬撩嫔蠝I痕,一會兒,又道,“且,如鶯待陛下是真心相許??扇琥L也不過是王妃娘娘的一個(gè)影子罷了。若是王妃娘娘身處西宮,陛下的眼里,又怎能看到如鶯呢?”

    話至末音,極是凄涼。

    轉(zhuǎn)眼間,姜靈洲與謝如鶯便換好了衣裳。謝如鶯有心,連帶來的丫鬟與姑姑也是著意挑過的,和蒹葭、白露她們身形相仿。姜靈洲理好了發(fā)髻,將那白帕子試著蒙在面上,又問:“若我出去了,謝美人又當(dāng)如何?惹怒陛下,可是難逃一罰?!?/br>
    “無妨?!敝x如鶯用手卷著發(fā)梢,在窗前的矮凳上坐下,“這寶釧、翠翹都是如鶯那兒的人。只要如鶯說是被打傷了,那便無甚大事,這兩個(gè)丫頭俱可以為如鶯作證?!?/br>
    一直侍立在旁的兩個(gè)婢女,點(diǎn)頭應(yīng)是。

    姜靈洲垂下手,又問:“若我出了這西宮,陛下無以制衡攝政王,又失權(quán)于王爺。謝美人不怕么?”

    “——怕?”謝如鶯用手撫過窗臺前那一疊寫有墨黑字句的薄紙,口中喃喃道,“只要如鶯能與陛下在一塊兒,便無甚好怕的。勿論是為君、為帝,又或是為囚、為奴,都無妨?!?/br>
    頓了頓,她輕聲道嘆息道:“攝政王妃的字,寫的可真是好看。細(xì)瘦嫵媚,卻偏又帶著剛勁。陛下想要折了您,著實(shí)是天真?!?/br>
    窗外竹影婆娑,風(fēng)移葉動。蕭颯竹聲,宛如一曲斷弦之音。

    “謝美人,請多保重?!苯`洲說罷,便以帕掩面,朝臨華宮外走去。

    門外的胖侍衛(wèi)正打了個(gè)哈欠,抬眼便看到謝美人以帕遮面出來了。一邊走,還一邊咳了兩聲,看樣子風(fēng)寒染得不輕。

    待這女子走了幾步,侍衛(wèi)又覺得跟著她一道走的姑姑,似乎模樣變了一變,不由喊道:“貴人請留步?!?/br>
    假作謝如鶯的姜靈洲停下了腳步。

    旁侍衛(wèi)懷著疑惑神色,走上前去,意欲查看她身份。另一個(gè)瘦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