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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突然今日想再看看?自己作為管家,雖然不敢在府上開銷里明目張膽地刮油水,但總難免有些小小的貓膩。萬一被小姐揪了出來,在他頭上按個瀆職的罪名,豈不是糟糕?何況小姐何等精明,老爺那么大個生意盤子,大大小小的賬目她都一清二楚。平時哪有心思放在府上那么一丁點(diǎn)兒開銷上,不過萬一惹得她較真起來,還真不曉得怎么收拾呢。 周旺并不搭話,反而陪笑著說:“小姐日理萬機(jī),這些小事兒就不勞您費(fèi)神了。來來來,您趕緊回屋休息一會兒吧。我自然會把香燭的事情搞定。對了小姐,要不要小的去向老爺子說幾句好話?讓他別生氣了,我的話老爺子還是會聽些的?!?/br> 陸非可不知道其中奧妙,這周管家的態(tài)度轉(zhuǎn)變太快了些吧,簡直莫名其妙啊!不過,只要云meimei別受罰就好,否則他恨不得替她罰跪呢。 蘇云笑道:“周管家,蘇府上上下下的事情太多,有勞您辛苦了。我突然有些頭暈,這賬本改日再看吧。不過,凡事要懂得分寸,萬一有什么事情過了分寸,那我就不得不插手了?!?/br> 周旺諾諾答應(yīng):“多謝小姐提醒,小的謹(jǐn)記在心?!彼貌蝗菀姿闪艘豢跉猓核患依闲∵€指望他吃飯呢,要是丟了蘇府這個差事可是得不償失了。何況他兩個兒子明年入學(xué)館,還指望蘇老爺通通路子扶持一把呢。可不能在這個時候得罪了小姐! 蘇云理理云鬢,思忖道:這周旺腦子精明,將府中事務(wù)料理地很周到,現(xiàn)在他兩個兒子大了,女兒又要嫁妝,難免手頭有些緊,從府里撈些油水也是正常的。想到這里,她說道:“周管家,你的月錢有些時間沒漲了吧?我居然把這事兒給忘了,我會去求爹爹給你加些月錢,這家中事務(wù)還望您多費(fèi)心了?!?/br> 周旺沒想到他還因禍得福了,連忙道謝不迭。他說道:“小姐,小的幫您望風(fēng),如果老爺出來了,一定通知您。您就放心安歇吧。”說罷,轉(zhuǎn)身離開,果真跑到蘇敬宇屋子那邊去了。 ☆、隔壁的竹馬 蘇云等周旺離開,遂轉(zhuǎn)身抬頭望著墻上的陸非,他正對著自己揚(yáng)手傻笑。 蘇云扶額,飄他一眼:“陸公子,你趴在墻上到底想偷看到幾時?。俊?/br> 陸非自知理虧,心急想要下來,可是卻發(fā)現(xiàn)上樹容易下樹難。樹下的小五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他試了幾次都沒敢踏出一步,真是愁死他了。 他哭喪著臉:“云meimei,我……我好像沒有辦法下來了?!?/br> 蘇云見他這副窘樣,忍俊不禁。她對著同樣笑得邪惡的花梨說道:“快些取把梯子來,放他下來吧?!?/br> 梯子來了,陸非深吸了幾口氣,他顫抖著抓住梯子,挪動屁股想轉(zhuǎn)身踩到梯子上,沒想到一腳踏空,竟摔了下來。 萬物皆在打轉(zhuǎn),他閉上眼睛剛想尖叫,身體似乎被什么人給抱住了。他睜開眼睛,看見花梨沒好氣地瞪著自己。再看自己竟然被瘦小的花梨托在懷中,斯文全無! “謝……”他正展開笑顏想道聲謝,另外一個“謝”字還沒有出口,只覺得身體一沉,卻被花梨摔在地上,他摸著開花的屁股,眼眶中氤出水來。 這花梨,為什么總是要欺負(fù)我? 陸非轉(zhuǎn)頭,又看到蘇云燦爛的笑臉,他也顧不上疼了,立馬從地上爬了起來,笑呵呵地對著蘇云說:“云meimei,你爹剛才說你名聲壞了,左右嫁不出去了,我不嫌棄你,你嫁給我好了?!?/br> 這小屁孩,總是這么直白!蘇云都不知道該拿他怎么辦了?;ɡ嬲绽谂砸荒樞覟?zāi)樂禍地壞笑。 蘇云看著眼前這個整日追在自己屁股后面寫酸詩給自己,老是被花梨欺負(fù)還總是樂呵呵的開朗男孩。一時竟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笑著搖頭。 他其實(shí)長得很好看的,濃眉大眼,脈脈含情,笑起來露出一顆虎牙,如陽光般溫暖燦爛。他總是拿一副迷離如霧的眼睛看著自己,對其他女孩兒倒沒見他如此。他出身官宦世家,詩書禮樂精通,心地不壞,也沒有那些紈绔子弟的惡習(xí)。 陸非見她搖頭,臉上神色都黯淡了,但是仍舊保持著迷人的笑容,期許地望著她:“沒關(guān)系,就算云meimei不肯嫁給我,但是我們會是一輩子的好朋友呢,對吧?” 蘇云繼續(xù)沉默,她心中泛起一絲苦澀。他很好,自己的確真心想和他交個朋友,只可惜……可惜他是陸征的兒子…… 此時此刻,他們站的地方,曾是鄭淑音的家宅。鄭府被抄家之后莫名失火,毀于一旦。蘇敬宇以低價(jià)買下此地,之后將其改建成了現(xiàn)在的蘇府。 一想到前世所遭受的苦難,蘇云的目光清冷了下來。她嘴角扯動,露出完美笑容,對著他重重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嗯,是一輩子的好朋友?!?/br> 陸非看著她,竟然有些心疼。云meimei總是這樣呢,雖然笑容掛在她的臉上,但是她的眼睛卻不笑。她是真心覺得高興嗎?為什么我總覺得她的笑容里充滿了憂傷,和她說話的時候,她明明看著你,心思卻像是游蕩到了別處,總是讓人捉摸不透,總是讓人擔(dān)心呢。 蘇云對著花梨說道:“帶陸公子從院子的后門出去吧。小心別讓人看見了,否則又得挨爹爹罵了?!?/br> 臨走時,陸非不情不愿地離開,不過才邁了一步,他又回頭道:“差點(diǎn)兒忘了,jiejie今天早上還在說呢,她想請你幫她做一套衣服準(zhǔn)備下個月?lián)涞麜r穿。不知道云meimei何時有空來我們府上嗎?” 蘇云莞爾一笑:“嗯,明日就過來?!?/br> “好,我們等你!” 蘇云從小就跟著她娘學(xué)刺繡和裁縫,手藝頗精。蘇敬宇用建材賺來的銀子?xùn)|山再起,不久后重拾起了布莊的生意。蘇夫人死后,蘇云就跟著布莊里的裁縫師傅學(xué)手藝。她手里做出來的衣裳,不僅精巧細(xì)致,而且款式新穎獨(dú)具一格,深得客人歡喜。不過,近些年來他們生意越做越大,蘇云漸漸很少替客人親自縫制衣服了,但是,仍有不少熟客沖著蘇云的手藝而來,往往是要求做出席重大場合穿的禮服,這時蘇云也會欣然接受。 按照京師風(fēng)俗,撲蝶會恰逢百花爭艷之時,不分男女俱在郊外踏青游玩,競相撲蝶為戲。雖不是什么大日子,但難得那么多男男女女一同出席,不用說,自然是姑娘們爭芳斗艷,未婚男女們眉目傳情的最佳時機(jī)。 陸非的meimei陸婉婷待字閨中,自然不會放過這樣一個拋頭露臉的絕好機(jī)會。 陸婉婷的閨房布置得十分花哨,她偏愛閃亮艷麗的東西,珍珠幕簾在風(fēng)中搖擺閃耀著白色的光芒,窗欞前掛著的水晶風(fēng)鈴發(fā)出叮當(dāng)?shù)拇囗?,床頭掛著粉色薄紗似的羅帳,案幾上擺放著金玉雕刻而成的白花爭春擺設(shè)……這些都是上等物品,但堆砌在一起,反而顯得累贅繁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