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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皮,最是丑陋! 事已至此,她又如何揭穿?那樣整個黎府的名聲都會毀于一旦。 姜老夫人瞧著鄧?yán)戏蛉松裆巳灰恍Α?/br> 她就知道,只要先下手為強,鄧氏就只能認(rèn)了。 想著以后低頭不見抬頭見,姜老夫人嘆了口氣:“弟妹啊,你想想,三丫頭名聲已經(jīng)完了,就算佛誕日上大出風(fēng)頭又有什么用?” “所以就該把三丫頭應(yīng)得的風(fēng)光讓給別人?” 姜老夫人笑笑:“怎么是別人呢,都是黎府的姑娘,二丫頭爭氣了別的姐妹也會跟著沾光的。就說大丫頭吧,被人退了親以后想說門當(dāng)戶對的不容易,但今日之后,誰不會贊一聲黎府好教養(yǎng)?長春伯府的幼子本就是個混賬的,將來大丫頭再說親也順當(dāng)些?!?/br> 鄧?yán)戏蛉寺牭媚康煽诖?,喃喃道:“這么說,我還該說聲謝謝了?” 這樣的厚顏無恥,她今日領(lǐng)教了。 “一筆寫不出兩個‘黎’字,弟妹應(yīng)該也很清楚?!闭f到這里,姜老夫人就語帶警告了。 鄧?yán)戏蛉死湫σ宦?,扭頭就走。 二人先后回到廳中,姜老夫人立刻被夫人們團團圍住,就連鄧?yán)戏蛉硕嫉昧藥茁暦Q贊,聽在耳里,只覺諷刺。 待客廳外的長廊上站滿了年輕姑娘們。 杜飛雪拉著黎皎咬耳朵:“皎表姐,你們府上那位二姑娘寫的字真有那么好?” 她手一轉(zhuǎn),指向朱顏:“比顏表姐的字還好?” 泰寧侯府的姑娘黎皎是不愿得罪的,可當(dāng)著外人的面說自家姐妹不好亦不合適,便委婉道:“這我就不知了,平日里瞧著二妹的字和我差不太多,想來是二妹藏拙了吧?!?/br> 藏拙?哼,就黎嬌那樣明明只有五分恨不得表現(xiàn)出十分來的貨色還知道藏拙? 今日之事實在離奇,她可真是糊涂了。 大福寺里,黎府的二姑娘手抄佛經(jīng)得到了無梅師太青眼的消息迅速傳遍了每個角落。 往年這時人們就該散去的,可無梅師太破天荒見人把所有人的心都勾了起來,夫人們杯中茶水續(xù)了一次又一次,誰都不提“走”這個字。 沒有了大福寺的熱鬧,通往疏影庵的小徑清幽寧靜,黎嬌跟著知客僧往前走,忽地有些緊張。 第48章 無梅師太 知客僧的腳步聲很輕,連帶著黎嬌的呼吸聲也跟著輕起來。 有那么一瞬間,她有些后悔。 會不會被發(fā)現(xiàn)呢? 黎嬌心情有些沉重。 大福寺的知客僧長年累月接待富貴人家的女眷,很有幾分眼色,見狀寬慰道:“小施主不必緊張,師太很和善的?!?/br> “師父見過無梅師太?” 知客僧笑著搖頭:“貧僧沒有機緣得見,曾聽師叔提起過。這么多年師太從不見外人,小施主能見到師太實是難得?!?/br> 聽知客僧這么一說,黎嬌那點后悔頓時無影無蹤。 怕什么,是祖母把她推出來的,看到手抄佛經(jīng)的只有黎府與大福寺的人,只要她咬死了不說,那位師太如何會知道是冒名頂替的?她還沒聽說過因為書畫出眾就讓人當(dāng)場提筆的,只要撐過這一刻,以后在京城貴女中就無人能越過她的風(fēng)頭。 黎嬌想著這些,暗暗給自己打氣。 知客僧在疏影庵門口住了腳,一位中年尼僧接過手抄佛經(jīng),領(lǐng)著黎嬌進(jìn)了門。 黎嬌難掩好奇,眼角余光暗暗打量四周景色,心道疏影庵一行,以后她會有許多談資了,至少庵內(nèi)景物外人就沒有見過。 一路上黎嬌思緒紛紛,等她回過神來時,已經(jīng)被尼僧帶到了無梅師太面前。 “這就是那位姑娘嗎?”無梅師太開口,聲音清冷,不沾一絲煙火氣。 “師伯,這就是抄寫這本佛經(jīng)的黎二姑娘?!蹦嵘涯潜臼殖鸾?jīng)恭恭敬敬呈給無梅師太。 無梅師太伸手接過,愛惜地摩挲著佛經(jīng),隨后沖黎嬌笑笑:“小施主上前來。” 黎嬌一下子緊張起來,忙給無梅師太見禮。 無梅師太笑笑:“不必多禮,貧尼沒有想到,你這樣小。” 她忽地指了指手中佛經(jīng),問黎嬌:“這是小施主手抄的?” 黎嬌心跳急促,鼓足勇氣吐出一個字:“是。” 無梅師太望著她,目中有她看不懂的情緒在流淌。 室內(nèi)無聲,黎嬌甚至有一種錯覺,面前這位師太,曾經(jīng)的大長公主,會這樣長長久久看下去。 她悄悄攥緊了拳,手心全是濕漉漉的汗水。 “雖是正書,卻難掩其疏放妍妙?!睙o梅師太喃喃道。 世間能做到如此的,她只識得一人。 黎嬌在這樣的贊美下忍不住抬頭,大著膽子端詳無梅師太的樣貌。 無梅師太眉眼冷凝,豐姿出眾,眼角細(xì)細(xì)的紋路給她平添了歲月的靜美,讓人瞧不出年齡來。 無梅師太年輕時一定是萬里挑一的美人。黎嬌忍不住感慨。 公主之尊,風(fēng)華絕代,這樣的人怎么會落發(fā)出家呢? 這樣的感慨中,黎嬌聽無梅師太問:“小施主,會背青蓮居士的嗎?” “會的?!崩鑻扇滩蛔∥⑿?。 這樣流傳千古的佳作,但凡讀書之人誰不會背? “來?!睙o梅師太起身。 黎嬌隨之進(jìn)了里室。 室內(nèi)雪洞一般,只有一榻一案并數(shù)把椅子。 無梅師太指了指桌案:“小施主,貧尼想請你給貧尼寫一篇,不知可否?” 黎嬌頓時愣住。 無梅師太目光淡淡望著她,平淡如水的目光下,卻有暗流淌過。 黎嬌臉上血色褪得干干凈凈,一張嬌美的臉比雪洞還白。 “我——”她張了口,可喉嚨中好似塞了棉花,后面的話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無梅師太沒有出聲催促,可她的眼神太悠長,讓黎嬌深深意識到,她是不可能找理由推脫的。 無梅師太之所以見她,就是想看她寫字,而不是見她后忽然生出讓她寫字的興趣! 在那樣的眼神下,黎嬌硬著頭皮提筆,筆尖遲遲不落,終于一滴墨把鋪在桌案上的白紙暈染成一團黑。 隨著墨落下的,還有她的冷汗。 無梅師太輕輕擰眉,忽地就明白了。 從黎嬌進(jìn)來到現(xiàn)在,她一直平和的神情終于有了變化。 冰雪迫人。 黎嬌執(zhí)筆的手開始抖,到最后渾身抖若篩糠,再無書香貴女的半點氣度。 無梅師太失望地嘆口氣,吩咐侍立在外的尼僧:“靜翕,把這位小施主領(lǐng)出去吧,告訴大福寺的師侄,他們領(lǐng)錯了人。” “是。”中年尼僧看一眼呆若木雞的黎嬌,暗暗搖頭,“女施主,走吧?!?/br> 黎嬌仿佛失了魂,渾渾噩噩跟著尼僧往外走,身后忽地傳來無梅師太的聲音:“靜翕,把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