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99
的這些八卦消息,整日里消磨時間的內(nèi)宅婦人反而比忙著朝政的男人們更清楚些。 蘇尚書聞言一怔,而后意味深長道:“若是這樣,咱們家洛衣就更應(yīng)該多和這位黎三姑娘學(xué)習(xí)一下了?!?/br> “學(xué)什么?”見老頭子把一個名聲不好的小丫頭捧得這么高,明知那丫頭有幾分真才實(shí)學(xué),出身名門的章氏依然不痛快。 蘇尚書搖搖頭。 內(nèi)宅的婦人,目光就是短淺! 當(dāng)然這話是不敢說出口的,不然好不容易精心養(yǎng)起來的一把胡子就要被拔光了。 “夫人想想,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姑娘落入了人販子手里,不但順利逃回家來,還與神醫(yī)結(jié)下淵源,這是容易的事嗎?那姑娘不簡單啊?!?/br> 章氏心中一動,嘴上卻反駁道:“說不定是她運(yùn)氣好呢?” “運(yùn)氣好?”蘇尚書呵呵笑起來,“若是這樣,說明那丫頭是個有福運(yùn)的,跟著有福運(yùn)的人打交道,咱們洛衣也不會吃虧啊?!?/br> 章氏心里松動幾分,還是有些猶豫,看孫女一眼道:“還是要看洛衣與她投不投緣了,小輩們的事,老爺還是少cao心吧?!?/br> “我就是覺得這事新鮮,和你們隨口一提罷了。行了,快些上飯吧?!?/br> 祖父祖母轉(zhuǎn)了話題,癡迷下棋的蘇洛衣卻忍不住了,輕聲道:“祖母,我想下張?zhí)樱魈煺埨枞媚镞^來玩——” 若是黎三姑娘真如祖父所說,棋藝驚人,那么她就把她薦到馥山社來,這樣以后下棋就不愁了,說不定她的棋藝還能更進(jìn)一步。 章氏沉吟一番。 “祖母——”蘇洛衣撒嬌喊了一聲。 章氏心腸就軟了下來:“罷了,你想請就請吧,只是初次相交多留意一下,那位黎三姑娘素來名聲都不大好,若是個品性不佳的,就算再有才華以后也不許來往的?!?/br> “好了,好了,祖母,這些孫女心里都有數(shù)呢?!?/br> 祖父混跡官場多少年,與其他國家的人都打過交道呢,眼光定然不會差了,既然祖父都覺得黎三姑娘好,她先入為主存了偏見,那就是她狹隘了。 章氏便笑了,對蘇尚書道:“瞧瞧,孫女大了,這是嫌我啰嗦了?!?/br> 說著吩咐一旁的侍女道:“好了,上飯吧?!?/br> 禮部尚書府和樂融融開了飯,靖安侯府里,擺在邵明淵屋里桌上的飯菜卻幾乎沒有動過。 邵明淵立在窗邊,一直站到夜色越來越濃,這才緩緩展開手中紙條再次看了一遍,修長手指一點(diǎn)點(diǎn)把紙條碾碎成灰,拋進(jìn)了晚風(fēng)里。 初夏的夜風(fēng)是暖的,他的心卻冰涼一片。 他的兩名親衛(wèi),邵知與邵良這些日子一直在分頭查探,邵知按著線索去了遠(yuǎn)威鏢局的副鏢頭林昆老家,邵良則前往北定城查探與蘇洛峰關(guān)系親近的女子。 剛剛他收到的便是邵良傳來的消息。 邵良探查遍了北定的青樓畫舫,終于把他猜測中可能存在的那個女子給找了出來。 可是,人卻已經(jīng)死了,就死在蘇洛峰事發(fā)不久后。 青樓女子命賤如螻蟻,今天笑著迎客明天悄悄被抬出去不足為奇,可這樣的巧合,到底讓人無法不多想。 邵明淵看向窗外。 窗外夜色深深,深藍(lán)的天空綴滿繁星,一輪皓月散發(fā)著清冷的光輝。 邵明淵輕輕嘆了口氣。 牽一發(fā)而動全身,蘇洛峰在北地叛變,千里之外的京城卻有人跟著無聲無息死去了,殊不知越是干凈利落抹去痕跡,越說明蘇洛峰絕不是私通外敵那么簡單,那幕后黑手—— 邵明淵遙遙望了某個方向一眼。 是覺得他妨礙了一些人前程的某位重臣?或是惱恨他阻斷了一些人發(fā)財路的某些武將?甚至是……高高在上的那一位呢? 深深的疲倦涌上邵明淵心頭,他除了累,就只剩下了流竄在四肢百骸的疼,那疼仿佛隨著周身血液在流淌,綿綿不絕,到了夜里便越發(fā)重了。 細(xì)微的腳步聲傳來,隨后窗邊出現(xiàn)一道黑影,低聲道:“將軍,靈堂那里有異?!?/br> 邵明淵雙手一撐,直接從窗口跳了出去,落地?zé)o聲問那道驀然出現(xiàn)的黑影:“靈堂那邊有什么情況?” 黑影語氣遲疑:“將軍,您還是親自去看看吧?!?/br> 邵明淵薄唇緊抿,匆匆向著靈堂而去。(。) 第104章 靈前有人 月光皎潔,如霜鋪滿了青石路面,廊下懸掛的白色燈籠迎風(fēng)搖晃著,讓通往靈堂的路越顯森然。 邵明淵一路奔至靈堂,悄然無聲,那道黑影緊隨其后。 靈堂白茫茫一片,一靠近了,就有燒紙的味道隱隱傳來。 邵明淵驟然停住腳。 身后的屬下跟著停下來,低聲道:“將軍,您看——” 邵明淵抬起手,示意他噤聲。 風(fēng)吹來,把靈堂前地面上擺放的火盆里的紙灰打旋吹起來,一旁守靈的幾個婆子皆睡熟了,任由那些灰燼洋洋灑灑落在身上。 有一人立在靈堂前一動不動,邵明淵目光落在那人面上,神色微凝。 那人不動,邵明淵便也不動。 靈堂前燈籠高掛,亮如白晝,把那人臉上表情照得清清楚楚。 陰影處,黑暗昏沉,把邵明淵及屬下的身形與呼吸盡數(shù)遮掩。 邵明淵側(cè)頭,沖屬下點(diǎn)點(diǎn)頭。 一直跟著他的屬下會意,抱拳一禮,悄無聲息退至其他暗中守護(hù)靈堂的幾個屬下那里,無聲打了個手勢,幾人全都撤遠(yuǎn)了。 靈堂前,除了鼾聲此起彼伏的幾個婆子,就只剩下一明一暗兩個清醒的人。 風(fēng)吹過,裝飾靈堂的白色綢花窸窣出聲,火盆里有一縷黑灰打著旋飄落至邵明淵腳邊。 那人終于動了。 他輕手輕腳走到停放在正中的棺槨旁停下來,伸手落在棺蓋上。 邵明淵眼中寒光一閃,一動不動盯著那人的動作。 那人維持著那個動作許久,直到燭火忽地被風(fēng)吹得一陣搖曳,忽明忽暗,似是下了決心,猛然抬手去掀棺蓋。 邵明淵行動如風(fēng),幾乎是一瞬間就到了那人面前,一手抓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捂住他的嘴,任由那人死命掙扎亦無濟(jì)于事,拽起來直接到了偏僻處才停下來。 “嗚嗚嗚——”那人看清是邵明淵,猛然停止了掙扎。 邵明淵松開手,冷冷望著他。 那人被看得頗不自在,訥訥喊了一聲“二哥”。 邵明淵面無表情,好一會兒才淡淡問了一句:“你還知道我是你二哥?” 邵惜淵低了頭,片刻后又抬起來,頗不服氣問道:“你想把我怎么樣?” 十四五歲的少年,皮膚比女孩子的還要白嫩,就連不服氣的模樣都顯得那樣朝氣蓬勃,仿佛這世上沒有什么值得畏懼的。 這樣無知的勇氣,